三角谍战_[英]肯·福莱特【完结】(69)

2019-03-10  作者|标签:[英]肯·福莱特

  苏莎决定告诉她父亲,她跟狄克斯坦恋爱了。

  起初,连她自己都拿不准是不是动了真情。他俩在伦敦共同度过的几天是狂热、幸福和爱恋的,但事后她意识到那些情感可能是一时兴之所至。她打好主意先不做决定。她将以平常心来对待,静观事态的终局。

  在新加坡发生的一件事使她改变了想法。该次航行的两位男乘务员是同性恋,只占用分配给他们的两间宾馆房间的一间,这样机组就能使用空出的那间举行聚会。在聚会的时候,驾驶员对苏莎调情。那人是个金发男子,笑口常开、态度安详、骨架清秀,还有些令人愉悦的奇特的幽默感。女乘务员们一致认为他是个làngdàng哥儿。通常,苏莎会不假思索地跟他上chuáng。可是她拒绝了,这让所有的同事都感到吃惊。她过后反思,决定再也不能有求必应了。她已经抛弃了那一套观念。她所想要的只是纳撒尼尔。就像是……有点像五年以前第二个甲壳虫歌集问世的时候,她翻遍了她的埃尔维斯、罗伊·奥比森和埃佛利兄弟的录音存货,意识到那些熟悉的老曲调已经听得太多,对她已经失去了吸引力,不想再放送了,如今她需要的是更高档次的音乐。嗯,有点像那种感觉,只是还要更丰富些。

  狄克斯坦的来信是定音的一锤。那封信天晓得是在哪里写的,反正是在巴黎的欧利机场投递的。他的字体小而工整,g和y两个字母的弯笔写得有些别扭,他把自己的心血投入到每一笔一画当中,一个平素沉默寡言的汉子写出这样的信就益发沁人肺腑。她读信的时候,热泪盈眶了。

  她巴望自己能够想出一种方式向她父亲说清这一切。

  她知道他不赞成以色列人。狄克斯坦是个老学生,她父亲真心诚意地高兴见到他,而且准备忽略这个老学生站在敌对一方的事实。可是,如今她打算让狄克斯坦成为她生活的长期伴侣,家庭的一员。他在信中说“我想要的是永远”,而苏莎想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啊,是的;我也这样想。”

  她认为中东的双方都不对。难民的出逃是不公和可怜的,不过她认为他们应该定居下来,创建自己的新家园。这么做虽然困难,但总比打仗容易,而且她不推崇这么多阿拉伯人觉得不可抗拒的大喜大悲的英雄行为。另一方面,整个的该死的混乱局面显然要归咎于犹太复国主义分子,是他们夺取了原本属于别人的国家。这样的愤世嫉俗的观点对她父亲毫无影响,他看到的是一方正确、一方错误,他妻子的漂亮的yīn灵恰恰是在正确的一方。

  这对他是艰难的抉择。她早已粉碎了他挽着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儿走在廊道上的梦想,不过他仍偶尔谈及她定居下来给他生个外孙女的话题。这个外孙竟然是以色列裔对他会是个沉重的打击。

  苏莎进家门的时候心想,话说回来,这就是做家长的价值。她叫道:“爸,我回来了。”一边脱下大衣,放下她的飞行箱。没有回应,但他的公文包放在前厅:他一准是在花园里。她把水壶坐到火上,走出厨房,下坡前往河边,脑子里还在选词择句,如何把她的新闻告诉他。或许她该从这次航行谈起,再慢慢绕到……

  她在走近篱墙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而你打算拿他怎么办呢?”是她父亲的语音。

  苏莎停住了脚步,想不好该不该打扰他们。

  “只是跟踪他。”另一个声音说,听着陌生,“当然,狄克斯坦不到事后是不该被杀死的。”

  她用手捂住嘴,堵住自己的失声惊叫。随后,她惊骇不已地转身,轻手轻脚地跑回房子。

  “那好吧。”阿什福德教授说,“按照我们权且称作罗斯托夫的方法,咱们来回忆回忆我们所了解的与狄克斯坦相关的一切。”

  哈桑想着,随你怎么做,但是看在真主的份上,拿出点什么就好。

  阿什福德继续说:“他出生在伦敦东区。他幼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怎么样了?”

  “根据我们的档案,她也不在了。”

  “啊。嗯,他在战争的中期——我想是在1943年吧,参了军。反正他赶上了攻打西西里那阵子。不久之后,大约在进军到意大利国土的一半的时候,他被俘了。我记不得地点了。有谣传说——我肯定,你记得这件事——他身为犹太人,在集中营吃尽了苦头。战后,他来到了这里。他……”

  “西西里。”哈桑插口说。

  “怎么?”

  “在他的档案里,提到了西西里。据推测,他参与了一船枪械的劫案。那些枪械是我们的人从西西里的一伙匪徒手里买下的。”

  “要是相信我们在报纸上读到的新闻的话,”阿什福德说,“在西西里只有一伙匪徒。”

  哈桑接口说:“我们的人怀疑,劫持枪械的人用提成的方式贿赂了西西里的那些家伙。”

  “是不是在西西里他救了那人一命?”

  哈桑不明白阿什福德所说的话。他控制着自己的急迫,想到:让他扯下去吧——这是想好的整个方案。“他救过什么人的一命吗?”

  “那个美国人。你记得吗?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狄克斯坦把那个人带到了这里。一个相当粗俗的美国大兵。就在这栋房子里,他给我原原本本地讲了那个故事。现在我们到达了一些目标了。你见过那个人的,那天你也在这儿嘛,还记得吗?”

  “我不能说我还记得。”哈桑咕哝着说。他有些发窘,他当时大概正在厨房里引诱艾拉呢。

  “这事……还没法确定。”阿什福德说。他凝视着潺潺流淌的溪水,回想着二十年前的情景,他的面孔一时因悲伤而yīn沉了下来,仿佛他想起了妻子。随后,他说:“当时我们师生欢聚一堂,大概是边饮着雪莉酒,边议论着无聊的音乐或存在主义,这时进来了一个大兵,开始谈起狙击手、坦克车和流血、死亡什么的。那真是当头一盆冷水,所以我才如此记忆犹新。他说他家祖籍西西里,他的表亲们在那次救命事件之后还款待了狄克斯坦。你刚才说一伙西西里匪徒在那次一船枪械的劫案中拿了狄克斯坦的提成?”

  “只是可能而已。”

  “也许他不需要向他们行贿。”

  哈桑摇了摇头。这是情报,是罗斯托夫好像总能够从中获得什么的那种jī毛蒜皮的小事。可是他该怎么运用呢?“我看不出来这一切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他说,“多年前狄克斯坦的那次劫夺怎么会和黑手党发生联系呢?”

  “黑手党。”阿什福德说,“这正是我搜寻的字眼。而那个美国人的姓名是科顿——托尼·科顿——不,是阿尔·科顿,从布法罗来的。我告诉你,我记得一切细节。”

  “可是联系呢?”哈桑急不可耐地说。

  阿什福德耸了耸肩。“这很简单。从前狄克斯坦曾经利用他和科顿的关系拜望了西西里的黑手党,请他们帮忙在地中海进行一次海盗勾当。你知道,人们会重复年轻时的做法,他可能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 68/95 首页上一页6667686970717273下一页尾页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69/96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