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七十年代_旷晨【完结】(26)

2019-03-10  作者|标签:旷晨

  如今,人们家里摆满了录像机、饮水机、微波炉、空调、VCD、电脑……“手提式录音机”早已被人遗忘。

  流行词汇(3)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1971年3月,第三十一届世乒赛在日本名古屋举行,当时中国乒乓球代表团打出的口号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是“文革”后,中国球员首次出国比赛,没想到却有一个意外收获--把美国乒乓球代表团邀到中国来了。在这些善意的“老外”访华期间,尼克松公布了改善中美两国关系的一系列措施。后来,经过jīng心安排,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秘密到北京访问,中美两国关系出现了震惊世界的急剧发展。

  周恩来在接见美国乒乓球队时曾说,世乒赛打开了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大门,为两个大国的握手创造了一个最好的契机,这真叫--“小球舞出大乾坤”。

  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是指按所谓的教育改革新办法进入大专院校的学生,这些学生入学不经文化考核,水准相差悬殊。他们的任务也简单得可笑--“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

  后来,北京市在一所高等院校对工农兵学员作了一项调查: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只占22%,初中文化程度的近60%,相当于小学程度的占20%。在那样一个混乱的教学环境下,有些数学系的学生竟闹出了1/2+1/2=2/4的笑话。

  万岁

  这个词本为臣下对君主表示祝愿其长生不老,活一万年之意,后来逐渐演化成对皇帝的专称。即只能对皇帝老儿翘着屁股大呼:“万岁”,并祝其“万寿无疆”。后来到了“文革”,“万岁”就成了对毛泽东个人的即兴狂呼。

  那会儿虽然也有工人万岁、农民万岁、工会万岁之类的口号,但它们都是为“毛主席万岁”做铺陈的,摆在一起,高下立现。“文革”一开始,“党和人民的好儿子”--林彪就以“语录不离手,万岁不离口”的形象出现,不但对毛泽东个人“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喊得声嘶力竭,还由他一手掀起了跳忠字舞、唱万寿无疆歌的狂cháo。后来,只要是毛泽东提倡过的事物,统统以“万岁”称之--“文化大革命万岁”,“一月风bào万岁”,“四大”“造反”均万岁……这种种万岁,肆nüè了十年,也使一个群体,在盲目中癫狂了整整十年。

  深挖dòng,广积粮,不称霸

  自六十年代中期以来,毛泽东对国际形势估计过于严重,与此相对应,在民间也大肆流传着“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言论。那时,国家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用于人防工程建设,挖防空dòng,修工事,储备粮食和布匹。后来,毛泽东指示说,我们不应当有大国霸权主义思想,但要切实做好战备工作,要进一步挖深防空掩体,加qiáng粮食储备。这一指示又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热làng推向了新的高cháo。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蔓草丛生的防空dòng如今又重新启用,被改成了地下超市或小酒吧,恋旧的顾客络绎不绝。

  “星星”美展

  1979年12月,北京出现了一个“星星”美展。在那个寒冷的冬天,23名青年业余作者,选择行人如梭的街头,展示了他们创作的163件美术作品。这些国画、油画、木刻、木雕都是力与美的表达,给尚处蒙昧之中的国人以深深的震撼。

  一个时代的图景得靠许许多多的有志者一同勾勒,正如那些热血青年在“美展”前言中所说的:“过去的yīn影和未来的光明jiāo叠在一起,构成我们今天多重的生活状态,坚定地活下去,并且记住每一个教训,这是我们的责任;世界给探索者提供了无限的可能……”

  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19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文革”十年积累起来的考生足有570万之多,他们齐齐坐到了考场里,结果只有22万多名考生能够“挤”进大学。对于540多万名的落榜者而言,重振旗鼓,披挂再战肯定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过,面对不能回避的落榜,一种适当的安慰和得体的鼓励显然是必要的。于是,在七十年代末,“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这句人们早已遗忘的口号又被重新喊了出来,并赋予了它更积极的含义。

  一个人在年轻时受些挫折,可能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走得更为坦dàng。如今,可供落榜者发展的空间和选择的机会大大增多了。

  梁效

  “文革”期间由江青一伙控制的写作班子很多,它们有“呼风唤雨之气势,颠倒黑白之才能,含沙she影之功效”。这些个班子又像倚仗着主人威风,张牙舞爪的恶犬,逮着谁咬谁。那会儿风头最劲的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的一个批判组,它只有一个笔名--梁效,就是“两校”的谐音。

  后来有人为了讽刺他们,随手涂抹了一首打油诗,叫做“给梁效画像”--上海牌汽车,气魄太小,高级钢丝chuáng,睡得我直不起腰。牡丹烟味怎么那么辣?糖醋鲤鱼端上饭桌竟然已经不会跳。哼!怎么能保证我jīng力充沛,把“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大作来定稿?中央首长可没让咱们白效劳,赏下冬瓜一筐,芒果两枚,茄子三条……

  伤痕文学

  伤痕文学以刘心武的《班主任》为先声。这篇小说在控诉和揭露之后,发出了一声呼喊:救救被“四人帮”坑害的孩子。在它之后的一两年里,又接连出现了小说《神圣的使命》、《大墙下的白玉兰》、话剧《于无声处》、散文《一封终于发出的信》、《怀念苏珊》、诗歌《小草在歌唱》等。而真正使“伤痕文学”得以命名的小说还是《伤痕》,它说的是一个叫王晓华的女中学生,在母亲被打成“叛徒”后,毅然与母亲划清界限,下乡去了农村。她以为界限分明就会迎来光明,不料“血统论”的幽灵始终挥之不去,她的成长机会一次又一次被剥夺。“四人帮”被粉碎后,母亲来信要她回去,万没想到,她回去后,饱经磨难的母亲已经去世,她最终才发现永远无法再抹去被戳在心上的“伤痕”。

  1979年又出现了一些更有针对性的作品,如电影剧本《苦恋》、《在社会的档案里》、《女贼》、话剧剧本《假如我是真的》、中篇小说《飞天》和《调动》等。千千万万捧读“伤痕文学”的人,在这些文字和影像里,看到了“文革”的荒诞和对人性的摧残,也在阅读的同时,抚平着自己心灵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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