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狗的阴谋_杨红樱【完结】(9)

2019-03-10  作者|标签:杨红樱

  杜真子向马小跳钩钩手指头。马小跳会意,溜出了餐厅。

  马小跳溜进杜真子的房间,刚才的豪情壮志都没有了:“我有点饿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不后悔!”马小跳信誓旦旦,“我饿死也不吃狗肉!”

  “那巧克力呢?”

  马小跳用那如饿láng一般的目光四处寻找:“还不快拿出来!”

  杜真子把那盒她平时舍不得吃的巧克力,都给了马小跳。那是她的爸爸从美国带回来的,盒子上扎着漂亮的缎带,盒子里有白巧克力,还有黑巧克力,每一块的形状都不一样,每一块都像雕刻jīng美的艺术品,所以杜真子一直舍不得吃。

  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马小跳,但我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把这种喜欢表露出来,否则对我就没有畏惧感,正因为他现在怕我,所以他对杜真子还不至于太过分。

  这一天过得真快,天不知不觉地就黑了。据说一年当中,冬至是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

  埋在土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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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过周末,我是一半喜,一半忧,喜的是杜真子不去上学,我可以一整天都陪着她;忧的是她的妈妈也不去上班。她的妈妈一看见我,就觉得不顺眼;看见我跟杜真子在一起,就更觉得不顺眼。她的妈妈总说什么杜真子越长越像我,脸长成了一张猫脸,眼睛长成了一双猫眼睛。可是,杜真子说她就喜欢自己的猫脸、猫眼睛。

  杜真子和她的妈妈都喜欢在阳台上种植物。她的妈妈喜欢种名贵的兰草,当然,种兰草用的也是那种名贵的花盆,有紫砂的,有白底蓝花细瓷的。杜真子却喜欢种土豆,她的土豆就种在一个朴素的瓦钵里。这盆不值钱的土豆跟那些名贵的兰草摆在一起,简直就成了杜真子妈妈的眼中钉、肉中刺。

  终于,在这个周末的早上,趁杜真子还没起chuáng,杜真子的妈妈把那盆土头土脑、但长势旺盛的土豆,装进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杜真子的妈妈空着两手,嘴里还哼着歌,回到家里。趁她在捣鼓她的那些宝贝兰草时,我悄悄地溜了出去,上了电梯。

  红灯闪烁,到一楼了。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地包天那张欢天喜地的脸,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嚼着什么。我知道她爱吃甜蒜,我怕闻到她嘴里的蒜味儿,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猫哥,我嚼的是口香糖。”

  地包天朝我哈了一口气,顿时,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儿。

  有一件事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只要我一出电梯的门,就能遇见地包天?

  地包天说,这是一种心灵感应。

  “猫哥,你这是到哪儿去?”

  我说杜真子的妈妈把杜真子的宝贝扔到垃圾桶离了,我要去把它找回来。

  “什么宝贝?”

  地包天跟着我来到垃圾桶那里。我撕开那个黑色的垃圾袋,那个瓦钵已经碎了,那株土豆苗却完好无损。我放心了。

  地包天问:“这是什么?”

  我说:“绿色的植物。”

  “我知道这是绿色的植物。”地包天把嘴里的口香糖吐进垃圾桶里,“这植物叫什么名字?”

  “土豆。”

  土豆怎么种在花盆里?我认为土豆应该种在田地里。”

  我说:“杜真子从五岁起就开始种土豆,她每年都把土豆种在花盆里。”

  花盆不能用了,但我还是要把土豆苗带回去。我用两只爪子去刨盆里的土,把土豆苗从土里连根拔了出来,这株土豆苗的根系上结着一串葡萄大的小土豆,大约有七八个。

  我现在明白杜真子为什么种土豆了:她种的是希望,而这个希望是埋在泥土下面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本来想把那株土豆苗衔回家,可我怕我尖尖的牙齿伤了它,又怕根上的小土豆脱落下来。还是地包天想了一个办法,她从垃圾桶里刨出一个塑料袋,把土豆苗装进去,然后,我们俩把塑料袋拖到电梯口。

  地包天还是不乘电梯,我们俩就在电梯门前聊了一会儿。她问我昨天过得怎么样。我不忍心告诉她昨天在杜真子家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我告诉她,她的同类被人杀了,被人炖来吃了,这实在太残忍。

  地包天说她昨晚又失眠了,她一夜都在想着那只叫帅仔的牧羊犬和他的保姆狗,他们之间有太多让她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些天,我却已经渐渐地想明白了:保姆狗老头儿的嫉妒心太qiáng,他已经丧失了理智,而且他又是那么工于心计,忠厚的帅仔早晚要出事。不过,我让地包天放心,告诉她今天不会有事的,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帅仔的主人都在家,不会让他们俩单独行动的。

  回到家,我把那株土豆苗直接拖进了杜真子的房间。杜真子已经起chuáng了,她正到处找我。当她看见那株土豆苗时,什么都明白了。

  杜真子从阳台上搬来一个名贵的大的紫砂花盆,里面原来种的是一株名贵的兰草,前两天刚被冻死了。杜真子用一把小小的铁锹松松土,小心地把土豆苗根上的那串小土豆放进花盆里,用土埋好。

  杜真子把种着土豆苗的紫砂花盆放在临窗的书桌上。窗外一拍萧瑟,屋里却因为这一盆有生命的绿苗,而显得生机勃勃。

  马路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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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翠湖公园的路上,地包天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帅仔,心思也全在帅仔身上。

  我们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大巴开过来,我奔跑如飞,冲到了马路对面。地包天却傻站在那里,我看见大巴从她的身上压了过去。

  我两眼一黑:永别了,地包天,我最亲爱的京巴狗!

  虽然我是猫,地包天是狗,但就是在我的同类中,也没有比地包天更加亲密的朋友了。

  我悲痛欲绝,正要大放悲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猫哥!”

  我定睛一看,啊,是地包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没有死呀!”

  “我本来也以为我死了。大巴朝我压过来的时候,我就像进了鬼门关,周围完全是一片黑暗,耳朵里灌满了轰隆隆的声音。我想:我死定了。不过仅仅一秒钟,我便从鬼门关又回到了人间。猫哥你看,我一根毛也没伤着。”

  地包天像死过一回,又重新活了过来似的,兴奋得有点过分。无论见到谁,她都要把刚才那绝处逢生的历险记讲一讲。

  在翠湖边,我们遇见了牧羊犬帅仔和他的保姆狗老头儿。他们一前一后地在散步,不过,给我的感觉却像是老头儿在押着帅仔向前走。腊肠狗那张老头儿脸yīn沉着,眉头紧锁,目光片刻不离帅仔。

  “帅仔!帅仔!”

  穿了一件大红马甲的地包天,像一团火一样地向帅仔扑去。只听老头儿轻轻哼了一声,帅仔就马上躲开了。

  “帅仔,我刚刚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帅仔听不懂地包天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但目光十分友善。老头儿却在一旁嘀咕道:“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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