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序跋集_鲁迅【完结】(11)

2019-03-10  作者|标签:鲁迅



〔6〕秀才答四首《嵇康集》中附录的嵇喜答嵇康诗。

〔7〕幽愤诗一首四言古诗。嵇康因吕安案牵连下狱,在狱中作此诗以抒悲愤。

〔8〕述志诗二首,游仙诗一首都是抒写隐逸思想、不满现实的五言古诗。

〔9〕六言诗十首称颂清静无为的政治和古代隐者的组诗。

〔10〕重作六言诗十首代秋胡歌诗七首此题下现录四言乐府体诗七首。代秋胡歌诗,即《拟秋胡歌》。汉乐府有《秋胡行》,咏秋胡故事(见《西京杂记》及《列女传》)。后来,凡依此曲写诗,虽与秋胡故事无关,亦称《秋胡行》或《秋胡歌》。鲁迅在案语中认为现存七首系《重作六言诗十首》的残篇,而《代秋胡行》已佚。但他在校本《嵇康集》该诗题下的校勘记中又说:“案《六言诗十首》盖已逸,仅存其题;今所有者《代秋胡行》也。”按似以后说为是。曹操有《秋胡行》,每首起二句皆为重言;《嵇康集》其他各本及宋人所编《乐府诗集》中,嵇康这七首诗的起二句亦各为重言。

〔11〕思亲诗一首思念亡母亡兄的楚辞体古诗。按嵇喜亡于嵇康之后。或嵇康别有一兄早逝。

〔12〕诗三首,郭遐周赠这三首和下五首,都是附录的二郭赠嵇康的诗。前三首为五言古诗;后五首中四言四首,五言一首。二郭生平未详。

〔13〕五言诗三首,答二郭嵇康答郭遐周、郭遐叔诗。

〔14〕五言诗一首,与阮德如阮德如,名侃,尉氏人。官至河内太守。按此诗之后附有阮德如答诗二首,亦为五言。

〔15〕这里标作“□□□”的五言诗一首,鲁迅校本《嵇康集》题作《酒会诗》。huáng刻本则将其与以下四言诗中的前六首合为一组,题为《酒会诗七首》。

〔16〕关于《四言诗十一首》,huáng刻本得第十一首单列,题为《杂诗一首》,其余四首则未录。因此案语中的“无后五首”当是无第七至第十首;下文“又案”中的“抄本多《四言诗》五首”,当为多四首。

〔17〕五言诗三首感慨人生,追求解脱的诗。

〔18〕琴赋描绘古琴形制、性能,阐述音乐理论的文章。文前有序。

〔19〕与吕长悌绝jiāo书吕长悌,名巽,东平(今属山东)人。其弟安,字仲悌,小名阿都。嵇康好友。吕巽bījian吕安妻,又诬安不孝,陷之入狱,嵇康因而写信与吕巽绝jiāo。

〔20〕卜疑此文假托宏达先生向太史贞父问卜,抒写作者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思想。

〔21〕养生论此文论养生的道理和方法,表现了道家与神仙家的思想。

〔22〕huáng门郎向子期难养生论向秀、嵇康二人辩论养生问题的文章。向秀(约227—272),字子期,河内怀(今河南武陟)人。嵇康之友,“竹林七贤”之一,官huáng门侍郎。

〔23〕“养生有五难”等十一句《文选》卷三十一江淹(文通)《杂体诗三十首·许征君》李善注:“《向秀难嵇康养生论》曰,养生有五难:名利不减,此一难;喜怒不除,此二难;声色不去,此三难;滋味不绝,此四难;神虚消散,此五难。”按各本《嵇康集》中,这十一句皆在题作嵇康的《答难养生论》篇末;而李善引作向秀的话,可知唐代旧本向秀难文与嵇康答文连写不分。

〔24〕声无哀乐论有关乐理的论文,认为乐声本身只有“善恶”之价而无“哀乐”之别,“哀乐”是听者的感情作用。

〔25〕释私论此文认为只有去私寡欲,才能“越名教而任自然”。管蔡论,周武王灭殷后,派他的兄弟管叔、蔡叔去监视殷纣王之子武庚。武王死后,成王继位,周公旦主政,管、蔡助武庚叛周,世论以为“凶逆”。嵇康此文认为管、蔡之助武庚,是因怀疑周公将有异谋。明胆论,此文认为明辨事理和有胆量是两回事,很难“相生”。

〔26〕自然好学论《嵇康集》附录的文章,认为人之好学,出于自然的本性。作者张邈,字叔辽(刻本作辽叔),晋代巨鹿(今属河北)人。曾官辽东、阳城太守。难自然好学论,嵇康反驳张邈的文章,认为人之好学出于追求“荣利”,而非本性使然。

〔27〕宅无吉凶摄生论此篇及第九卷中的《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皆为《嵇康集》附录的文章,阮德如(一说张邈)作,认为住宅无所谓凶吉,长寿在于善养生。难摄生中,此篇及第九卷中的《答释难曰》皆为嵇康驳文,认为宅有吉凶,得宜则吉,不宜则凶。

〔28〕难下鲁迅在《〈嵇康集〉序》中说:“第九卷当为《难宅无吉凶摄生论下》,而全佚。”故“难下”疑为“难中”之误。

〔29〕家诫嵇康教戒其子的文章。

〔30〕《水经》记述我国古代水道的地理著作,相传汉代桑钦撰;北魏郦道元为之作注,增补大量资料,成《水经注》四十卷。襄城小童,传说是huáng帝时的一个有智慧的儿童,曾向huáng帝陈说治天下之道。

〔31〕井丹字太chūn,扶风郿(今陕西眉县)人,东汉隐者。司马相如(前179—前117),字长卿,蜀郡成都(今属四川)人,西汉文学家。

〔32〕原宪字子思,chūn秋时鲁国人,孔丘门徒。《初学记》卷十七引有关于他的赞语,原称“西晋嵇康《原宪赞》”。

〔33〕许由传说是尧、舜时的隐者。《太平御览》卷五十六引有关于他的赞语,原称“嵇康《圣贤高士传赞》”。

〔34〕《圣贤高士传赞》原书已佚,有清代马国翰、严可均辑本。《三国志·魏书·王椉传》裴松之注引稽喜《嵇康传》:“(康)撰录上古以来圣贤隐逸遁心遗名者,集为传赞,……凡百一十有九人。”

《隋书》《经籍志》著录:“《圣贤高士传赞》,三卷,嵇康撰,周续之注。”新、旧《唐志》误以《赞》属周续之。按此书军《嵇康集》外的独立著作,而张燮误将其《原宪赞》、《huáng帝游襄城赞》(即《襄城小童》)收入所刊《嵇中散集》中。

《唐宋传奇集》稗边小缀〔1〕

《古镜记》见《太平广记》卷二百三十,改题《王度》,〔2〕注云:出《异闻集》〔3〕。《太平御览》(九百十二)引其程雄家婢一事〔4〕,作隋王度《古镜记》,盖缘所记皆隋时事而误。《文苑英华》(七百三十七)顾况《戴氏广异记》序〔5〕云“国朝燕公《梁四公记》,唐临《冥报记》,王度《古镜记》,孔慎言《神怪志》,赵自勘《定命录》,至如李庾成张孝举之徒,互相传说。”则度实已入唐,故当为唐人。惟《唐书》及《新唐书》皆无度名。其事迹之可藉本文考见者,如下:

大业七年五月,自御史罢归河东;六月,归长安。八年四月,在台;冬,兼著作郎,奉诏撰国史。九年秋,出兼芮城令;冬,以御史带芮城令,持节河北道,开仓赈给陕东。十年,弟勣自六丞弃官归,复出游。十三年六月,勣归长安。

由隋入唐者有王绩〔6〕,绛州龙门人,《新唐书》(一九六)《隐逸传》云:“大业中,举孝悌廉洁,……不乐在朝,求为六合丞。以嗜酒不任事,时天下亦乱,因劾,遂解去。叹曰:

‘罗网在天下,吾且安之!’乃还乡里。……初,兄凝为隋著作郎,撰《隋书》,未成,死。绩续余功,亦不能成。”则《新唐书》之绩及凝,即此文之勣及度,或度一名凝,或《唐书》字误,未能详也。《唐书》(一九二)亦有绩传,云:“贞观十八年卒。”时度已先殁,然不知在何年。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十四)类书类有《古镜记》一卷,云:“右未详撰人,纂古镜故事。”或即此。《御览》所引一节,文字小有不同。如“为下邽陈思恭义女”下有“思恭妻郑氏”五字,“遂将鹦鹉”之“将”作“劫”,皆较《广记》为胜。

《补江总白猿传》〔7〕据明长洲《顾氏文房小说》〔8〕覆刊宋本录,校以《太平广记》四百四十四所引改正数字。《广记》题曰《欧阳纥》〔9〕,注云:出《续江氏传》,是亦据宋初单行本也。

此传在唐宋时盖颇流行,故史志屡尽著录:

《新唐书》《艺文志》子部小说家类:《补江总白猿传》一卷。

《郡斋读书志》史部传记类:《补江总白猿传》一卷。右不详何人撰。述梁大同末欧阳纥妻为猿所窃,后生子询。《崇文目》以为唐人恶询者为之。

《直斋书录解题》子部小说家类:《补江总白猿传》一卷。无名氏。欧阳纥者,询之父也。询貌猕猿,盖常与长孙无忌互相嘲谑矣。此传遂因其嘲广之,以实其事。托言江总,必无名子所为也。

《宋史》《艺文志》子部小说类:《集补江总白猿传》一卷。

长孙无忌嘲欧阳询〔10〕事,见刘餗《隋唐嘉话》(中)〔11〕。其诗云:“耸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

盖询耸肩缩颈,状类猕猴。而老窃人妇生子,本旧来传说。

汉焦延寿《易林》(坤之剥)〔12〕已云:“南山大,盗我媚妾。”

晋似张华作《博物志》,说之甚详(见卷三《异shòu》)〔13〕。唐人或妒询名重,遂牵合以成此传。其曰“补江总”者,谓总为欧阳纥之友,又尝留养询,具知其本末,而未为作传,因补之也。

《离魂记》〔14〕见《广记》三百五十八,原题《王宙》,注云出《离魂记》,即据以改题。“二男并孝廉擢第,至丞尉”句下,原有“事出陈玄髆《离魂记》云”九字,当是羡文,今删。玄髆,大历时人,余未知其审。

《枕中记》〔15〕今所传有两本,一在《广记》八十二,题作(吕翁》,注云出《异闻集》;一见于《文苑英华》八百三十三,篇名撰人名毕具。而《唐人说苍》竟改称李泌〔16〕作,莫喻其故也。沈既济,苏州吴人(《元和姓纂》云吴兴武康人),〔17〕经学该博,以杨炎〔18〕荐,召拜左拾遗史馆修撰。贞元时,炎得罪,既济亦贬处州司户参军。后入朝,位礼部员外郎,卒。

撰《建中实录》〔19〕十卷,人称其能。《新唐书》(百三十二)有传。既济为史家,笔殊简质,又多规诲,故当时虽薄传奇文者,仍极推许。如李肇,即拟以庄生寓言,与韩愈之《毛颖传》并举(《国史补》下)〔20〕。《文苑英华》不收传奇文,而独录此篇及陈鸿《长恨传》〔21〕,殆亦以意主箴规,足为世戒矣。

在梦寐中忽历一世,亦本旧传。晋gān宝《搜神记》〔22〕中即有相类之事。云“焦湖庙有一玉枕,枕有小坼。时单父县人杨林为贾客,至庙祈求。庙巫谓曰:君欲好婚否?林曰:幸甚。巫即遣林近枕边,因入坼中。遂见朱楼琼室,有赵太尉在其中。即嫁女与林,生六子,皆为秘书郎。历数十年,并无思归之志。忽如梦觉,犹在枕旁,林怆然久之。”(见宋乐史〔23〕《太平寰宇记》百二十六引。现行本《搜神记》乃后人钞合,失收此条。)盖即《枕中记》所本。明汤显祖又本《枕中记》以作《邯郸记》传奇〔24〕,其事遂大显于世。原文吕翁无名,《邯郸记》实以吕dòng宾〔25〕,殊误。dòng宾以开成年下第入山,在开元后,不应先已得神仙术,且称翁也。然宋时固已溷为一谈,吴曾《能改斋漫录》〔26〕,赵与岩《宾退录》〔27〕皆尝辨之。明胡应麟亦有考正,见《少室山房笔丛》中之《玉壶遐览》〔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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