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外集拾遗_鲁迅【完结】(5)

2019-03-10  作者|标签:鲁迅



(3)尾濑敬止(1889—1952)日本的苏联文学研究者。(4)“AnatoliVasilievichLunacharski”安那托里·瓦*骼耶维奇·卢那察尔斯基。参看本卷第196页注(24)玻怠场。校铮欤簦幔觯崾*即波尔塔瓦州。

(6)Kiew基辅。

(7)Zurich大学苏黎世大学。在瑞士的苏黎世。(8)Avenarius阿芬那留斯(1843—1896),德国哲学家,经验批判主义的创始人之一。Axelrod,阿克雪里罗德(l.·._YIMLRTe,1850—1928),俄国孟什维克首领之一。早年参加“劳动解放社”,曾任列宁组织的《火星报》编辑。

(9)Krylia(翼)全名为《北方之翼》(`MNMRUJMnRrL\)玻保啊场。校铮耄颍铮*ski波克罗夫斯基(lTYRTNIYJZ,1868一1932),苏联历史学家;Bogdanov,波格丹诺夫(A.A.·TkeHUTN,1873—1926),苏联哲学家,马赫主义者;Gorki,高尔基。

(11)Vologda伏洛格达,苏联的一个州。(12)Iskra《火星报》。按卢那察尔斯基没有参加过《火星报》的编辑工作。

(13)这句话原意应译为:“中世纪主义与乌托邦相遇,而没有十九世纪的媒介物”。

(14)Blok勃洛克。参看本卷第302页注(6)。(15)Sidney锡德尼(1554—1586),英国诗人。(16)Shelley雪莱(1792—1822),英国诗人。(17)Esènin叶赛宁。参看本卷第121页注(13)。(18)DemianBedny杰米扬·别德内依(E.·MeUrZ,1883—1945),苏联诗人。

(19)文中的经验主义者,原文是Empirean,应译为净火天。欧洲古代传说和基督教教义中指天神和上帝居住的地方。(20)Bely别雷(·MrZ,1880—1934),俄国作家。(21)Maeterlinck梅特林克(1862—1949),比利时作家。Ko-rolenko,柯罗连科,参看本卷第201页注(85)。(22)《宗教》原文中无此书名。

(23)十二岁原文为二十岁。

(24)《OliverCromwell》《奥里弗·克伦威尔》。《Th*铮恚幔Campanella》,《托马斯·康派内拉》玻玻怠场。牵铮澹簦瑁濉「*德(1749—1832),德国诗人、学者。《Faust》,《浮士德》,诗剧。

(26)德莫克拉西英语democracy的音译,民主。(27)AbruzziIntrodacqoue阿布鲁齐和因特罗达库。意大利东部的两个小镇。

(28)Geneva湖日内瓦湖。在瑞士。St.Leger,圣·莱格玻*9)浮士德《浮士德与城》的主要人物。他幻想建立“自由的城”,但对人民实行专制,遭到反对,退出王位。结尾写他终于悔悟,投靠人民,并且作为“自由的城”的开创者在人民的歌颂中死去。

《何典》的出世,至少也该有四十七年了,有光绪五年的《申报馆书目续集》(2)可证。我知道那名目,却只在前两三年,向来也曾访求,但到底得不到。现在半农(3)加以校点,先示我印成的样本,这实在使我很喜欢。只是必须写一点序,却正如阿Q之画圆圈,我的手不免有些发抖。我是最不擅长于此道的,虽然老朋友的事,也还是不会捧场,写出洋洋大文,俾于书,于店,于人,有什么涓埃之助。

我看了样本,以为校勘有时稍迂,空格令人气闷(4),半农的士大夫气似乎还太多。至于书呢?那是,谈鬼物正像人间,用新典一如古典。三家村的达人穿了赤膊大衫向大成至圣先师拱手,甚而至于翻筋斗,吓得“子曰店”的老板昏厥过去;但到站直之后,究竟都还是长衫朋友。不过这一个筋斗,在那时,敢于翻的人的魄力,可总要算是极大的了。

成语和死古典又不同,多是现世相的神髓,随手拈掇,自然使文字分外jīng神,又即从成语中,另外抽出思绪:既然从世相的种子出,开的也一定是世相的花。于是作者便在死的鬼画符的鬼打墙中,展示了活的人间相,或者也可以说是将活的人间相,都看作了死的鬼画符和鬼打墙。便是信口开河的地方,也常能令人仿佛有会于心,禁不住不很为难的苦笑。够了。并非博士般角色(5),何敢开头?难违旧友的面情,又该动手。应酬不免,圆滑有方;只作短文,庶无大过云尔。中华民国十五年五月二十五日,鲁迅谨撰。

(1)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二六年六月北新书局出版的《何典》。《何典》,一部运用方言俗谚写成的带有讽刺而流于油滑的章回体小说,共十回,清光绪四年(1878)上海申报馆出版。编著者“过路人”,原名张南庄,清代上海人;评者“缠夹二先生”,原名陈得仁,清未长洲(今江苏吴县)人。

(2)《申报馆书目续集》一八七九年上海申报馆印行,其中有关于《何典》一书的提要。

(3)半农刘复(1891—1934),号半农,江苏江yīn人。曾参加《新青年》编辑工作,是新文学运动初期重要作家之一。后留学法国,研究语音学,曾任北京大学教授、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院长等职。著有诗集《扬鞭集》、《瓦釜集》、《半农杂文》等。(4)《何典》标点本出版时,刘半农将书中一些内容粗俗的文字删去,代以空格。后来此书再版时恢复了原样,因此刘半农在《关于〈何典〉的再版》中说:“‘空格令人气闷’这句话,现在已成过去”。(5)博士般角色指胡适。

假如现在有一个人,以huáng天霸(2)之流自居,头打英雄结,身穿夜行衣靠,插着马口铁的单刀,向市镇村落横冲直撞,去除恶霸,打不平,是一定被人哗笑的,决定他是一个疯子或昏人,然而还有一些可怕。倘使他非常孱弱,总是反而被打,那就只是一个可笑的疯子或昏人了,人们警戒之心全失,于是倒爱看起来。西班牙的文豪西万提斯(MigueldeCervantesSaavedra,1547—1616)所作《堂吉诃德传》(VidayhechosdelingeniosohidalgoDonQuixotedelaMancha)(3)中的主角,就是以那时的人,偏要行古代游侠之道,执迷不悟,终于困苦而死的资格,赢得许多读者的开心,因而爱读,传布的。

但我们试问:十六十七世纪时的西班牙社会上可有不平存在呢?我想,恐怕总不能不答道:有。那么,吉诃德的立志去打不平,是不能说他错误的;不自量力,也并非错误。错误是在他的打法。因为胡涂的思想,引出了错误的打法。侠客为了自己的“功绩”不能打尽不平,正如慈善家为了自己的yīn功,不能救助社会上的困苦一样。而且是“非徒无益,而又害之”(4)的。他惩罚了毒打徒弟的师傅,自以为立过“功绩”,扬长而去了,但他一走,徒弟却更加吃苦,便是一个好例。

但嘲笑吉诃德的旁观者,有时也嘲笑得未必得当。他们笑他本非英雄,却以英雄自命,不识时务,终于赢得颠连困苦;由这嘲笑,自拔于“非英雄”之上,得到优越感;然而对于社会上的不平,却并无更好的战法,甚至于连不平也未曾觉到。对于慈善者,人道主义者,也早有人揭穿了他们不过用同情或财力,买得心的平安。这自然是对的。但倘非战士,而只劫取这一个理由来自掩他的冷酷,那就是用一毛不拔,买得心的平安了,他是不化本钱的买卖。

这一个剧本,就将吉诃德拉上舞台来,极明白的指出了吉诃德主义的缺点,甚至于毒害。在第一场上,他用谋略和自己的挨打救出了革命者,jīng神上是胜利的;而实际上也得了胜利,革命终于起来,专制者入了牢狱;可是这位人道主义者,这时忽又认国公们为被压迫者了,放蛇归壑,使他又能流毒,焚杀yín掠,远过于革命的牺牲。他虽不为人们所信仰,——连跟班的山嘉也不大相信,——却常常被jian人所利用,帮着使世界留在黑暗中。

国公,傀儡而已;专制魔王的化身是伯爵谟尔却(GrafMurzio)和侍医巴坡的帕波(PappodelBabbo)。谟尔却曾称吉诃德的幻想为“牛羊式的平等幸福”,而说出他们所要实现的“野shòu的幸福来”,道——“O!堂吉诃德,你不知道我们野shòu。粗bào的野shòu,咬着小鹿儿的脑袋,啃断它的喉咙,慢慢的喝它的热血,感觉到自己爪牙底下它的小腿儿在抖动,渐渐的死下去,——那真正是非常之甜蜜。然而人是细腻的野shòu。统治着,过着奢华的生活,qiáng迫人家对着你祷告,对着你恐惧而鞠躬,而卑躬屈节。幸福就在于感觉到几百万人的力量都集中到你的手里,都无条件的jiāo给了你,他们像奴隶,而你像上帝。世界上最幸福最舒服的人就是罗马皇帝,我们的国公能够像复活的尼罗一样,至少也要和赫里沃哈巴尔一样。可是,我们的宫庭很小,离这个还远哩。

毁坏上帝和人的一切法律,照着自己的意旨的法律,替别人打出新的锁链出来!权力!这个字眼里面包含一切:这是个神妙的使人沉醉的字眼。生活要用权力的程度来量它。谁没有权力,他就是个死尸。”(第二场)

这个秘密,平常是很不肯明说的,谟尔却诚不愧为“小鬼头”,他说出来了,但也许因为看得吉诃德“老实”的缘故。吉诃德当时虽曾说牛羊应当自己防御,但当革命之际,他又忘却了,倒说“新的正义也不过是旧的正义的同胞姊妹”,指革命者为魔王,和先前的专制者同等。于是德里戈(DrigoPazz)说——

“是的,我们是专制魔王,我们是专政的。你看这把剑——看见罢?——它和贵族的剑一样,杀起人来是很准的;不过他们的剑是为着奴隶制度去杀人,我们的剑是为着自由去杀人。你的老脑袋要改变是很难的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总喜欢帮助被压迫者。现在,我们在这个短期间是压迫者。你和我们来斗争罢。我们也一定要和你斗争,因为我们的压迫,是为着要叫这个世界上很快就没有人能够压迫。”(第六场)

这是解剖得十分明白的。然而吉诃德还是没有觉悟,终于去掘坟(5);他掘坟,他也“准备”着自己担负一切的责任。但是,正如巴勒塔萨(DonBalthazar)所说:这种决心有什么用处呢?

而巴勒塔萨始终还爱着吉诃德,愿意给他去担保,硬要做他的朋友,这是因为巴勒塔萨出身知识阶级的缘故。但是终于改变他不得。到这里,就不能不承认德里戈的嘲笑,憎恶,不听废话,是最为正当的了,他是有正确的战法,坚qiáng的意志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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