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管死了多少人，会对国家经济造成多大的损失，他们想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名声压过对方。”见燕太子呆住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仙人。”
青渺已经极度不舒服了，孔翎没有贬低她们的意思，大都是客观的叙说，可是她却觉得极不舒服，好像那一层漂亮的假象被剥下露出了丑恶的内里一样，她几次想c-h-a话都找不到c-h-a话的机会，而且她不知道说什么，孔翎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不，这就是事实，虽然丑陋，虽然让人难堪、羞愤，但这就是事实。
“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你可以记下来，等你听懂了再来找我。”
等燕太子和那个一直畏畏缩缩的渔民睡着了，青渺才凑到孔翎身边，小声道，“你是真的这么认为？七国不需要仙门？”她深呼吸了一口，把想了一晚上的反驳的话说出口，“可是没有我们，他们如何的安居乐意？保证年年有丰收？”连年灾害危害太大，若没有他们施法，他们如何能保证年年丰收？
“他们可以研究工具。”孔翎回到，正是过度依赖术法，工具沟渠什么的都还停留在很远古的时候，医术也是这样，青渺正欲说工具怎么比得上仙法，就轻轻咦了一声，一只碧鸟从空中降落停在她的肩上，右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她拿下竹筒抽出里面薄如蝉翼的薄纱，只是粗略一看，她就坐直了身体，“留衣候出事了，希望我遵守五年前的承诺。”
孔翎道，“留衣候？我记得我当初重病多亏了他身边的大夫，既然如此，还是我去一趟吧。”
青渺沉吟，“这上面也并没有说什么事情，燕太子的事情不急，我们一起绕道去一趟赵国。”
她们刚刚踏入赵国境内就知晓发生了何事，原来是留衣候的妹妹在王宫惹祸了，赵王大怒，迁怒留衣候。
第391章 391
“明丽夫人意图谋害王后, 在送给王后的吃食中下了毒。”一个行脚商人恭敬的垂首道, 甚至不敢用余光看她们，可以穿这么华丽的衣服, 又是这样的仪容, 怎么会是寻常人？
青渺道, “只是明丽夫人有罪而已，赵王牵连留衣候实属不该。”也不知道这位赵王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非但要处死以前极为宠爱的明丽夫人，还要处死留衣候以及他的家眷妻儿, 万般无奈之下留衣候才拿出青渺二人送给她的信物希望她能及时赶来救下妻儿。
“当初他被封为留衣候就是因为明丽夫人极为受宠, 从低等贵族一跃成为时赵国境内首屈一指的大贵族, 现在明丽夫人失宠, 他受到牵连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休戚与共, 当然是福祸同享，没有同富贵不能同患难的道理。
青渺再次哑口无言，孔翎道, “我进去赵国王都看看，你就留在城外保护燕太子。”
比起留衣候, 燕太子的安危更为重要, 不容有半点闪失, 孔翎还有些怀疑是不是燕国也出了事情，不然为何燕王后一定要她们把燕太子亲自送回燕国，之前鲁王生辰，燕国也是派遣了使者去的, 让他们护送燕太子回国也并非不可以……不过也可能是她想要保证万无一失。
她并没有从城门进城，而是趁着天黑从城墙上翻越过去，守城的士兵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留衣候的宅子已经被士兵封锁，守卫森严，留衣候经过连日的打击早已经不是青渺所见倜傥风流模样，手边是一碗浊酒，喝着喝着就不由的泪眼婆娑，随后就见孔翎出现在他面前。
留衣候：“……仙子？”他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送信还没多久，孔翎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他没有认出孔翎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待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就说出自己的请求，“我和吾妻就是明日死了，也是我们命中该决，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们的孩子——”他强忍悲痛，“吾儿被带去了王宫，仙子，我唯一的请求就是您能带他走，让他忘了我们，好好生活。”
“王宫？”
留衣候：“——对。”这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我妹妹绝不可能谋害王后！她连子嗣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谋害王后？之前她还数度给我说话，王后极为贤惠温柔，她和王后的感情很好，怎么会忽然对王后下毒？一切都是因为巨灵候进宫——”
说到这巨灵候他更是悲痛愤怒，“自从楚平君把巨灵候献给王上之后，他就开始沉迷酒色，不顾朝政也就罢了，还开始疏远太子，如今更是查都不查，直接把明丽夫人处死，更是把我儿召进宫意图羞辱于他——”
孔翎道，“我知道了。”
她再次确认，“只要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赵国就好？”
“越远越好。”
王宫比留衣候的府邸还好找，如今已经是深夜，整个王宫却是灯火通明，丝竹之声极为清晰，其中还有尖叫和哭叫声，和这些声音一起还有男子的嬉闹声，孔翎刚刚飞进王宫，尚未抓住一人询问留衣候儿子的下落，就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抓着一个孩子扑过来，那个孩子满脸惊恐，脸上全是泪水，“不、不不要——”
那个高大的男人不断的在她的身上乱摸，另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腰带，“嘿嘿嘿——”
那个被他按在身下的孩子最多不超过六岁，哭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一样，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孔翎干脆利落的扭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孩子眼睛瞪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孔翎一掌劈晕了。
她随意走了走就听到了类似的声音，她闭了闭眼睛。
再走了走，见一个战战兢兢的少女端着酒壶走过，忽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角落里，“留衣候世子在哪？”
这个粉衣少女被捂住嘴拖到竹林的途中不断挣扎，孔翎都能感受到她的泪水把她的手给浸s-hi了，谁知道听到她的声音后，这个少女所有的挣扎都消失了，甚至她能感觉到整个人都放松了，孔翎若有所感，松开捂住她嘴的手，那个少女果然没有叫，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趴在膝盖上不断哭泣，孔翎再问了一遍，少女抓住她的袖子，“我、我带你去，你带我走行不行？”
她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求求你，我不想死，不想死——”
孔翎的耳力远超寻常人，自然听到她周围压抑的哭声，整个王宫似乎都被哭声填满，孔翎道，“你先带我过去。”
那个少女胡乱的抹了一把泪，还是不敢看孔翎，“世子在王后那里，今夜王上本想让世子一起出来享乐，王后哀王上才让世子逃过一劫。”
王后的寝宫根本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一片，甚至没有多少人气，一点也不像是一国之后的住所，少女太紧张了，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下脚，寝宫内立刻响警觉的女声，“谁？！”
孔翎伸手推开紧闭的门，月光照进来，让漆黑一片的房间有了稀薄的光线，月光沐浴下，宛如姑- she -神人，莹白的皮肤似乎也发出了和月光相似的光一样，王后瞪大了眼睛，“你是——”
她们看清孔翎的同时，孔翎也看清了室内的情形，形容枯槁的王后抱着一个孩童缩在榻上，神情警惕，孔翎道，“乐府青翎，受留衣候所托带留衣候世子离开赵国。”
乐府青翎？
王后还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兵甲之声，士兵涌入，每人手上都举着火把火把把本来漆黑的院落硬照的宛如白昼，一个略微尖细的男声道，“王上，臣下说过，留衣候图谋不轨，您还不相信，现在您可相信了吧？这位留衣候可是请人擅闯王宫。”
王后道，“巨灵候！”
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少年步入宫室，说是少年，其实还未长成，还是孩童模样，生的雌雄莫辩，若上穿上衣裙倒是像个女孩，这样一个人就是把赵王迷的神魂颠倒的巨灵候，以娈童之身封为巨灵候，也正是在他的建议下，赵王开始从民间挑选貌美孩童入宫，王宫几乎每天都在死人，不是入宫的孩童就是宫女。
赵王：“王后，你把留衣候世子给孤。”
他道，“若不是有人发现侍卫长被人扼断了脖子，孤还不知道居然有人真的擅闯王宫，还是巨灵候聪慧，猜到是冲着留衣候世子而来，哼，还不是被孤抓了个正着，”
他打了一个哈欠，“孤以前对明丽夫人极为宠爱，还破例把他封为留衣候，他就这么回报孤？明丽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敢不服，岂有此理！他到底是如何做臣子的！”
巨灵候，“臣下就说，留衣候对王上并无尊崇之心，只是一心想享受王上赐予的荣华富贵，本身却没有做臣子的自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他显然没有明白，若是他明白，在王上圈禁他的那一刻就应该带着一家老小自尽。”
又看向留衣候世子，“若是不想死，就把儿子献上来伺候王上也行，我们不就是为了王上的开心而存在？您就是我们这些下臣的天。”
王后：“巨灵候！”听到他这么颠倒黑白，蛊惑赵王，王后再也忍不住，“你这个无耻小人！如果不是你！王上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残害忠良，不辨贤明，怨声载道，王上，您真的没听到王宫上空的哭声么！您这几年杀了多少人！”
赵王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指责孤？”
巨灵候道：“王上，您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为了王后，明丽夫人想要害的可是王后的x_ing命，您最近被朝臣指责也是为了王后，没想到王后非但不领情，还这么指责与您，王上，臣下心疼您。”
王后几乎要生生吐出一口血来，正要反驳身体忽然不支，趴在床褥上剧烈的喘息片刻，孔翎走近扶起她，也正是她这一动作让赵王和巨灵候看向她，看清之后就眼眶一缩，赵王被酒色占据的脑子总算清明了一些，“可是仙门中人？仙子来这里可问过了纵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