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玫瑰 作者:三月桃花雪/桃子(下)【完结】(47)

2019-02-22  作者|标签:三月桃花雪 桃子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贱 人,还不是因为你!”话语刚落,一旁保镖将他一脚碾在了地上,鲜血从他脊背溢出,海清晰地听见了骨头吱嘎作响的声音。

  海只置身事外地提醒道:“他的血不干净,你们小心着点。”

  “你忘恩负义……”

  海不甚在意,一副天真无邪模样,说道:“先别管我了,干爹。你成了这模样,桑原先生知道吗?你的戏,还能拍吗?你要的名利、前程,还能实现吗?”

  “……”

  他最清楚不过他想要什么,什么能令他疯。高平孝口角渗血,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着他。

  海笑得花一样甜,亲热地倚着梁以庭,把脑袋靠在了他肩上:“干爹,你知道他是谁吗?”

  “……”

  “你一定知道他的,他姓梁。”

  东亚娱乐圈大亨,皇天集团几乎垄断整个传媒影业,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是做这行的,就不会有人不知道皇天,不知道梁家。

  “你本可以……前程似锦,如果当初能对我好一点。因为……”

  “因为我爱你,我什么都会依你。”梁以庭的声音平缓而充满磁性,丝毫没有遮掩,淡淡道:“你要他生,我就让他生,你要他死,我就让他死。”

  他侧过脸,俯视地上肮脏的男人,对他道:“你救了我最爱的人,我本应该尽最大所能回报你。可你又做了些事,让我想要将你千刀万剐,拆骨剥皮。”

  海抚过他的脸颊,深深望着他,弯着嘴角小声道:“梁先生,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他像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什么都不怕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杀了他脏了我们的手,况且,他也真的救过我一命呢,我不能杀了他啊。”

  高平孝脑子与口齿都不清楚,此时挣扎了一下,含糊地重复着:“贱 人……贱 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海看着他,接着又道:“再说,他本身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因为……”海欲言又止,笑嘻嘻地对高平孝说道:“干爹,当时你干的那个小鸭子,可能还有艾滋,所以,你可能也感染艾滋啦。”

  高平孝整个身体一僵,随后剧烈挣扎起来,大声咆哮。

  海很害怕似的往后一缩,钻进了梁以庭怀中。

  小山听闻他不仅有性病,还有艾滋,在将高平孝拖下去的时候不由加强了防护。

  “……其实我骗他的。”海在梁以庭耳边很轻地说道,“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治好他的病,放了他吧。往后因果随缘,生死是上天决定的事。”

  小山事后似乎患了洁癖,总忧心忡忡想洗手,海便把这真相又重申了一遍:“放心吧,他没得艾滋。”

  身体上的病能治好,精神上的毛病却越发严重了。

  梁以庭并没有真要放了他的打算,他仍记得当初那个陈北林,籍着精神病的理由,他顺理成章地把高平孝关进了围墙最高的精神病院。

  大约半个月后,海再次听到有关高平孝的消息,他死了,死于自杀。

  他用一根裤腰带系在床头,脑袋套进去,吊死在了床边。

  海有些怔忪,内心里却又没有多大波澜。

  高平孝有一天会自杀,似乎并不是一件会让他多么意外难以想象的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精神其实一直都算不上健康,长期有一些抑郁症的倾向,曾经也试图自杀过,只是没成功。

  海只是觉得太快,这个消息让他措手不及。

  然而来得快,去的也快,一次措手不及过后,一切恢复原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这次之后,高平孝这个人物便彻底在他生命中消散了。

  海并不算是个外向开朗的人,但他却矛盾地喜欢热闹,向往人多的地方。

  海滨豪宅独门独院,周围连邻居都没有一户,刚开始还会觉得新鲜,但时间一久就觉得沉闷无趣。他跃跃欲试地想要在市中心置办一个小点的居所,能够方便他逛市场去影院,没有帮佣,生活也更自在些。

  梁以庭知道后,即刻便差人去找了房子。要求交通方便,环境好,不要是高层,因为海恐高。

  最后选了一套双层的花园小洋房,房子属于精巧型,加上院子不过八九十坪,左右都有邻居,很有居家氛围。

  海原本只是计划自己去租套小公寓,却没想到最后得到了这样一栋房子,一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真去收。

  梁以庭在他耳边悄声道:“是我们一起的房子,偶尔过下二人世界吧?”

  整个的装修不到一个月就全部设计完成,但新装修的还需晾个一年半载。

  虽然如此,海等待也等得满心欢喜。这里所有一切设计都是他喜欢的,梁以庭悄悄话里的二人世界也是他所期待的。

  日子这样过着,生活太顺遂了,顺遂到让他几乎产生恐慌。

  梁以庭的工作闲一阵,忙一阵,他忙起来的时候就像普通上班族,与家人只在早间与晚上才能见面,有时出国连续好几天。

  海清早独自在那张宽大双人床上醒来,赖了一会儿床之后去卫生间洗漱。

  低头挤完牙膏,他一边照镜子一边刷牙,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得不明显,与此同时,皮肤也像吸饱了水分,日益充盈。

  他的头发十分茂密,长到颈间,刘海太长,视线也有些被遮挡,需要好好修剪一番。

  梁以庭不在的日子里,小山开着劳斯莱斯载着他出门娱乐,寸步不离。

  他这阶段沉迷于赌博,然而没有人来制止他,也没有人和他讲道理说这不对,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毫无节制地在澳门一路狂欢撒钱。

  在赌场熬通宵的时候,小山甚至还给他端来参汤,万分勤恳道:“累了吧?这太伤身了,要是让梁先生知道你两夜没睡该心疼了,赶紧补补。”

  “唔。”海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这情境哪里不对,“我太忙啦,腾不出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山伶俐地搬了张椅子,端着碗一勺勺喂他。

  海手上拿着牌,一边被伺候着喝参汤,一边与几位男女打梭哈,赌场内的人至多是抽烟喝酒嚼口香糖,喝着参汤打牌的堪称是奇景。

  牌局结束,凌晨四五点钟,海跟着小山甫一出门,便在拐角街头大吐了一场。

  小山心惊胆战,怕他生病,搀扶着他进车:“怎么吐了,我带你去趟医院吧?”

  海困得眼皮打架,摆摆手,咧了咧嘴角:“不,我这回是真的玩吐了,往后再也不来了。”

  他连续赌了四天,睡眠极度匮乏,睁开眼就是牌局,简直是玩命的投入,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戒赌的好方法。

  海在困顿中头脑混乱,记忆产生断片,仔细回想有些费力,便问小山:“我这几天总共输掉多少?”

  小山说道:“两亿。”

  海知道自己输了不少,但笼统加起来的这个数字说出口,还是巨到让他一个哆嗦睡意全无。

  小山见他陡然挺直了背脊,双目睁大,连忙安慰道:“没关系,这整条街的赌场都是梁先生的。”

  海长长地哎了一声,拍了拍胸,“你不早说。”

  把座椅放低了一些,他合上眼睛,准备打个盹儿。

  眼角余光里忽的有闪光灯一闪。小山嘀咕了一句“狗仔队?”,而后方向盘一转,换了一条道走。

  海睡了个透彻,再次醒来是一个接近傍晚的光景。

  管家敲了敲房门:“可以吃晚餐了。”

  海抱着一床被子发呆,落地窗外是夕阳晚照的海景,情绪涌了上来,没头没尾的感觉难过,“梁以庭怎么出差还不回来?”

  管家清楚地答道:“梁先生明天下午的飞机。”

  “今天回不来?”

  “回不来,李……如果你想念他,可以给他打电话。”管家及时收住了那个曾更为顺口的称谓。

  海还是捕捉到了,他笑笑,并不介意。

  “我不打电话了,听到声音看不见人,好像会更难受。小山呢?把小山叫来,我要和他一起吃饭。”

  海亦是这里的主人,他要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没人能管他。小山和他共享了一顿山珍海味,吃完饭后按照他的需求,去买了戏院的票,载他去热闹的市中心剧场看话剧。

  原本小山只会在外等候,这回跟着海一同看剧,也是受宠若惊。

  海看这话剧,看得似乎无聊。自睡醒后,他就一直都打不起精神。过了一会儿,海蓦然说道:“你晚上别回去了,陪我吧。”

  “啊?”

  “和我回海边睡一夜,我们晚上——”

  小山手机忽的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更是吓得他手指打滑,手机都飞了出去。

  “别别别!祖宗你别说话了!”小山连连制止海,弯腰去捡手机,最后捧着手机心惊胆战地出去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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