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一皱眉头,也走到白金堂边上,像小时候一样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白金堂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心道:墨阳说的对,如今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从来都没有资格……那些都是原来的白锦堂,用命拼下来的东西啊。
包括身边的这个“发小”,“他”的生死之交。
都不是,他白金堂的,他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别人驱壳的懦夫而已。
就算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又怎样,就算自己努力将局面变的和前世一样又如何?到底是不一样的。
“子恭……”
白金堂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怎么?”卢方不是傻的,左右看了下没有人藏身,窗外也没有人的痕迹,而白金堂的声音又有些不对,问道,“着凉了?”
白金堂很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白金堂张了张嘴,说的却是:“天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拍了两下卢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卢方说道:“嗯,有什么事就说一声,大哥就在边上。”
大哥。
这是个很久远的称呼。
久远到就连卢方都记不太清,白锦堂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没料到,白金堂听了这个称呼反而一笑,道:“好的,大哥,小弟就在边上,大哥你放心的去睡吧。”
听得出来,白金堂的心情变好了。
卢方突然抬起手,在白金堂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儿。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卢方怔了一下,干咳一声缓解尴尬,说道:“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留下白金堂在房间里摸了摸额头,笑着摇了摇头,吹了灯便歇下。
而卢方在自己房间躺着,透过外头的星光看自己的手,怎么……就这么顺手的做出了这个动作呢?
莫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又将手臂放到自己额头上。
好似想起了些什么珍贵的记忆。
大中祥符四年,夏季。
白锦堂八岁,卢方十岁。
白家家主白谦在家中时不时的走来走去,看得来做客的卢方都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