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桃花,满眼绮色 前传+上部+番外 by:投木桃的芝芝【完结】(43)

2019-02-19  作者|标签:投木桃的芝芝

坐在墙头之上,能够俯瞰到通往“桃衣山庄”的大路,此际漫天扬尘中一人策马而来。林越天扬了扬眉道:“有个姓霍的人来了。”

林过云眼神一亮,撇下弟弟急步向大门的方向迎了出去。林越天撇撇嘴,霍绎外号“狂侠”,武功高强性情狂放,是他们父亲林宗申结交的一位江湖朋友,他们少时霍绎经常到“桃衣山庄”做客,一来一去,与他大哥林过云成了莫逆之交。

霍绎骑着马,一路扬尘地跑向“桃衣山庄”,忽然看见前方大树上出现一个人影。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座下的黑马已经迅如疾风地从树下掠过。人影晃动,他只觉身后微微一沉,回头看去,马背上已经多了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

“想骑顺风马,先问过我的拳头肯不肯?”

霍绎朗声大笑,勾起手臂一肘捅了过去。马上可以活动的空间很小,他的手肘虎虎生风,男子无法躲避,唯有一个倒后翻跳下了马。他腾跃在空中,衣袍翻飞,身姿优美,像是燕子在云端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轻盈地落回地上。

“木潇,我们比一比谁先到桃衣山庄!”霍绎一边说,一边双腿夹紧马腹,往前冲了出去。云木潇拔腿便追了上去。他们离桃衣山庄的庄门原本已经不远,霍绎的坐骑矫健有力,瞬间即至,他在青石阶前勒住缰绳的时候,云木潇白衣飘飞的身影也掠上了门前的石狮子。

等候在庄门外的林过云鼓起了掌,“精彩!”

云木潇俊眉扬起,“过云哥是赞我还是夸霍大侠?”

“当然是赞你,你这一身轻功,是霍某至今见过最帅的了。”林过云还未说话,霍绎已经抢过话来,他下了马,拉着云木潇往庄里走去,“走,喝酒去,刚才路过酒铺我特地买了坛满堂春。”

他经常出入“桃衣山庄”,倒是一点也不拘谨,走了几步,才看见被冷落的林过云还站在原地一脸苦笑,他一手托着酒坛,一手拉着云木潇,只能用手肘撞了撞他,“过云,别呆着一起来啊——”

林越天已经下了墙头,霍绎把他也招呼过来,四个人围坐在偏厅举杯对饮,把酒论英雄,俯首天地,指点江山,尽显慷慨豪迈的江湖男儿本色。霍绎喝到高兴处,以竹筷敲击着碗碟放声高歌。云木潇抽出玉笛为他相和,两人一吹一唱,热闹非凡。

明月爬上半空的时候,四个人都已经醉意醺醺。

“我不行了。”云木潇头一歪,身体顺势便倒向坐在他旁边的林越天。

“说醉倒就醉倒,半点酒品也没有!”林越天见他身子倒过来,连忙伸出双掌抵着。林过云扶着醉得满嘴胡话的霍绎离开,林越天用力摇着云木潇的身体说:“喂,要睡去客房睡!别压着我!”

云木潇咕哝了几句,一点要坐正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还孩子气地蹭了蹭林越天的颈窝。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部传来,林越天整个人石化。灯光照在云木潇英俊的面容上,浓黑的眉毛如同墨染,挺直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唇,……林越天突然间感到莫名的心慌,连忙把目光移开。

云木潇像是八爪鱼一样吊在身上,林越天平息了心头突然涌过的慌乱,再次细细地打量着他。他的确长得很英俊,不过四肢大摊的睡相像是孩童一样,实在是有失风流浪子的形象。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越天察觉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语气一改往日里的挑衅。云木潇在醉中低声絮语,他费了很大劲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我不告诉你。”他恨得牙痒痒,眼睛骨碌一转俯近云木潇,学大哥林过云的语调说:“木潇,你看清楚,我是过云,林过云啊。”

云木潇拍了拍脑袋,“过云哥,我喝多了——”

过云哥?云木潇对待他大哥的态度跟对待他的有天渊之别,林越天几乎忍不住把云木潇推到地上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怎样的人?”

“……要很温柔的哦,像是白兔一样,乖巧干净,身子软绵绵的可以抱着睡觉……”云木潇呵呵地傻笑,醉梦中想象着可爱的白兔,双手搭上了林越天的腰间。

耳边的声音渐渐都低了下去,林越天用力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喂,继续说啊!”

摇了半天云木潇都没有反应,林越天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恼火地一掌把云木潇推开,“白兔?你抱只兔子上床得了!”

云木潇自小保护欲就很强,他们少年时几个人一起上山打猎,猎到了一只幼鹿,他非要放了它不可,结果那次打猎,最后以他们两人先是争吵然后是拳头相向告终。林越天不喜欢柔弱的对象,他希望自己的伴侣与他实力相当,两个人起码能交得上手才能相伴一生。

他用足尖踢了踢被推跌在地上,但仍没有醒来的云木潇,忿然地觉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问他那样的问题。

次日早上,林越天是被窗外的说话声吵醒的。

云木潇酒意未醒,便被林擒拉到院子里,要他帮忙取往日挂在树上的风筝。他伸着呵欠说:“反正也不是挂了一天两天了,你这只小鬼,就不能等我睡够了再叫我?”

林擒摇着他的手道:“木潇哥你的轻功好,帮帮我嘛。”

色彩斑斓的风筝,勾在树梢的最末处迎风招展,云木潇仰起脸说:“怎么挂在那个地方?”

“小擒,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云木潇不会飞,那么高的地方他上不去的。若是不小心摔下来,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若还摔个四肢残废什么的,我们桃衣山庄还得养他一辈子。”林越天倚着窗门,风凉水冷地插话。

“那是我最喜欢的风筝了。”

林擒满眼失望,他念挂了好几天,等的就是云木潇来帮他取回。

云木潇瞪林越天一眼,摸摸林擒的头说:“别急,我帮你。”

他腾身跃起,长臂轻舒攀住树丫,身手利落地爬到最高处。距离挂着风筝的树梢还有一段距离,光秃秃的树顶已经没有可扶持的地方。风很大,他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在树下仰着头观看的林擒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以幼细的枝条支撑着身体的全部重量,云木潇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只风筝。终于他伸出手扯住了它,但就在此时,足下的树枝承受不住重力,应声断裂,他整个人急坠而下!

林擒在树下大声惊叫。千钧一发之际,云木潇一手紧扯着风筝不放,另一只手攀住了旁边的枝叶,硬生生把下坠之势挽回。他单手吊挂在树上,身体在空中前后晃荡,歪着头冲树下的林擒微笑,然后英挺潇洒地从树上落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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