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杜舞雩X弁袭君/风雀】被强行表白是怎样的体验 作者:曲聿/山荷叶【完结】(16)

2020-02-05  作者|标签:曲聿山荷叶


  而他却不曾想到,那声音留存在弁袭君的心里,至今仍回荡不休。他本以为像蝉翼般脆弱易碎的东西,却被人至为爱惜地收在掌心,不肯任其为风吹去。这迟来的知觉,是弁袭君投入他心湖的石头,没有过重的回响,却逼迫着那些死水重新流淌成浪,甚至沉没到最深的地方,在湖底磨出钝涩的痛楚。
  就像是指甲细微地刮擦着心脏,疼而发麻,即使在梦中也十分真切。杜舞雩不是敏锐的人,浑噩中他无法察觉,那埋入心中的并非是无生命的石,而是一颗危险的种子。它浸没在水底,毫无声息地生出了根,他的百般纠结与隐晦的不忍都是供给的养分,让它逐渐长成,浮出水面,令人再不能忽视。
  也再不能克制。
  人生总是充满无奈,被牵绊的人,到何处也寻不到自由。梦中有梦中的苦,醒来有醒来的痛,那一碗浸泡百般复杂滋味的药,就搁在杜舞雩的床头,等他爬起吞饮入腹。
  自然,还伴随着步香尘的监督。
  杜舞雩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他身旁,笑眯眯的女医者,还有她手边搁着的浓黑药汁。步香尘笑得灿烂,长发红裙的,浸在巳时正盛的日辉里,看去简直艳光四射。
  杜舞雩的手指下意识抖了一下。
  “亲自给你端来,再亲自看你喝下,杜侠士,你可愿卖小女子这个面子么?”尾音像被风吹开的柳絮,轻佻地荡了荡,杜舞雩只觉额头隐隐作痛,伸手按了按眉心,口中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弁袭君呢?”
  “出去了。”步香尘说,“逆海崇帆的圣裁者么,总是有事情要做。”
  虽然只是虚有其表的名号,不过既然支撑着这么一个曾经辉煌的组织,也要付出些气力。杜舞雩垂下了眼,像是暗暗松懈,手指却仍焦虑地擦拭着药碗边沿。
  步香尘还在说:“你想见他,就等他回来。他走的时候让你好好躺着,别乱动,也别胡思乱想……”
  后半句自然是经过添油加醋,依照弁袭君的性格,大约也只是情绪复杂地说一句“注意休息”。杜舞雩低头喝了口药,眉头霎时便皱紧了,他叹口气,在心里抑郁地想,当真是苦。
  此时弁袭君正站在逆海崇帆的大殿,四周空无一人。殿堂的穹顶绘制着淡金图纹,覆盖广阔,象征着神迹的无处不在。这巨幅的图案曾在千百火烛映照之下流光溢彩,看去宏大而辉煌,现在却也黯淡下去,毫无生气,如同悲怜的眼,看着这个夏蝉蜕下的躯壳,华美亦空荡。
  没有教众,也没有昔日的圣路领航,连身为地擘的弁袭君都已经数日不曾到这里来。他忙于杜舞雩的事情,在听说天谕已被玄嚣太子安置,无性命之忧后也放下心,并不知其近况。现今暂且空闲,而此处虽然寥落,却仍是他的责任,便应当来看上一看。
  只是他很快得知,这尚存的责任也要没有了。
  天谕在与倦收天的约战中落败,遵从承诺,将逆海崇帆解散。在天谕眼里,这已无用处的组织就像河边的沙子,她亲手将它堆成复杂的建筑,又轻轻一推,让它重新塌落,变成满地的零碎。
  “我要见天谕。”弁袭君眼神微冷。
  “她在森狱。”翼天大魔淡漠地应答道。他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那就让我进森狱。”
  黑海自然不是随意出入的地方。未得到允诺,弁袭君面生愠怒,捏紧了手里的地擘印,眼看就要动武。这时殿堂深处传来短促而不容忽视的喝止声,玄嚣太子扶着步履蹒跚的天谕,朝他们走来。
  “地擘,你果然回来了。”鸠神练轻咳一阵,她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看上去如同一个生脆的纸人。
  知晓她伤势沉重,弁袭君面色稍霁,声音却还是冰凉:“天谕,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轻轻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讨要两个解释。”语罢又对玄嚣太子道,“你们先离开吧,我要跟他单独谈一谈。”
  玄嚣太子看她一眼,神情甚关切,却也如言屏退众人,自己亦缓步离去。空阔的大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地颤动着,穹顶上的图纹如同一张巨大的罗网,盖住两个模糊身影,那瑰丽的金色看去也再不似昔日肃穆庄严,反透出阴沉的鬼气。
  弁袭君道:“你解散了逆海崇帆?”
  “已是既定事实,你又何必再问。”鸠神练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这个空旷的地方令她觉得有点冷。
  “逆海崇帆不是你一个人的。”弁袭君扬声说,“你一个轻易的许诺,就令我们三人常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可有想过我的意见,想过祸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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