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像我，一把年纪，哪知道什么手机打车啊……”
“可以让文清教您，这个不难的。”
韩母讪讪地笑了笑，仓促地打量了张新杰一眼：“不然你就先回去？家里是不是还有事啊？”
“没关系，寄个快递而已，让文清自己来就行。”
“大过年的寄快递做什么？”
“以前的同事寄了点年货过来，咱也给人家寄点，就当是回礼了。”
“那你们同事关系挺融洽啊……”
“都是很多年的队友了。”
韩母笑着往远处的路口张望了一番，眼看着出租车还没影呢，又回过头来，犹豫着望向了张新杰。
“那个，小张啊……像你和文清这样的……你们以后怎么养孩子呢？”
张新杰怔了一下，无言地冲韩母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您和伯父要是想抱孙子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张新杰说话时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韩母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对方却如同松了口气一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也好……你们好好过吧，有空回来坐坐。”
张新杰脑子里仍是一扯空白，他几乎都来不及琢磨韩母口中的“你们好好过”是什么意思，出租车已经按着喇叭停在了他们面前，他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一手仍旧撑着伞，一手帮韩母开了车门，扶她坐上车去，帮她关上了车门。
“您慢走。”
“回去吧。”韩母冲他摆了摆手，司机发动了引擎，汽车慢慢地驶离了他的视线中，只剩下两道车辙，一直绵延到远方的路口。
他默默地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捋清了脑子里头各种纷杂的念头，正准备转身往回走时，却见韩文清一路小跑地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他面前。
“怎么这么久？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张新杰喃喃地答道。
“什么？”韩文清听不真切，连忙又追问了一遍。
张新杰缓缓走到韩文清跟前，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衣领。
“她让我们好好过日子。”
TBC
第二十八章
28.
事实上，霸图的“变阵”之路走得并不顺畅，六赛季也没能给他们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反倒是被他们狠狠地针对研究过的蓝雨战队夺得了本赛季的冠军，也称得上是极其讽刺了。
“是我的失误——”在赛季末的总结大会上，张新杰毫不客气地大包大揽了一番，“我对蓝雨战队的估计，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
会议室里众人已经开始交换着惊恐、惶惑、匪夷所思的眼神了，韩文清却只是淡定地抱着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雨比我们想象得要灵活，我们在变阵，他们也在变，而且变得比我们要及时、有效。我原本以为黄少天游离于整个战术体系之外是他性格使然，或者是他的打法所限，现在想想，这应该也是他们战术体系的一部分吧。”
“你的意思是，黄少天是故意这么干的？”
“未必，但喻文州完全有能力让黄少天融入他们的战术之中，在我们看来，黄少天好像是在满场乱蹿，但事实是，正是他串联起了蓝雨全队的战术配置。”
韩文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人比我们想象得要难缠。”推荐本书
“在青训营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张新杰缓缓地说道，“这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静水流深，永远比你想象得要可怕。”
韩文清惊讶地抬着瞥了张新杰一眼，似乎没料到他会给出这么惊人的评价。
“再可怕的对手，我们也得去对付。”
“当然，我只是提醒大家，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这个人。”
会议室里重新陷入了沉默，张新杰则静静地打开了蓝雨几场季后赛比赛录像，开始给众人进行分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霸图的选手们已经习惯了由张新杰来给全队点评比赛，而韩文清的职责则是在张新杰的点评开始之前先将众人痛骂一顿，“敲山震虎”。
但当张新杰开始点评之后，他便不再吭声，除非张新杰向他投来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他才会简短地说上两句，随即便颔首示意张新杰继续说下去。
“让新杰来说吧”成为了他新的口头禅，甚至对于霸图全队而言，这都是一个令人安心的讯号。
但失败的苦涩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会议结束之后，白言飞旁敲侧击地问张新杰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宵夜，张新杰望了一眼韩文清匆匆离去的背景，便回绝了队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