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宠 作者:皖皖【完结】(6)

2019-02-19  作者|标签:皖皖


  “嗯,钱都在这儿呢。他一次全付清了。”
  “他不怕我拿钱跑人了?”
  “傻子,你跑什么啊!你要是敢砸我们这儿招牌,妈妈我第一个绕不过你。再说了,这么有钱的主,你这一年就待在他身边沾沾金光吧。记得以后飞黄腾达了,也常回来看看妈妈。”
  我拿了自己应得的钱,和妈妈桑道别。我本来想去找那个正牌新人道歉,天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有抢他生意的意思。但那新人已经开始接客人了,为了不越描越黑,我就没好意思再去他包间里凑热闹。
  兜里揣着那张轻轻薄薄的十二万元支票,我有种跑去银行把所有钱都一次性取出来的冲动。但这么晚,银行早就关了。没办法,我这人生来就缺乏安全感,不喜欢把钱寄放在任何人的手里,银行也不例外。之前文修给了我一沓的纸钞,我出了酒店后在小巷里慢慢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一张、两张、三张……十张,他妈的,这家伙真是出手大方。钱赚得这么容易,我顿时有种脚踩在棉花糖上的梦幻感觉。我开始怀疑,那家伙不是给我假钞吧。
  为了找回现实的感觉,那晚我没有直接坐车回家,而是去天津街走了一趟。天津街是夜市,白天时冷冷清清,到了晚上人山人海。一条街上,什么都卖。
  前半条街卖的基本上是小吃,卖烤羊肉串、铜锣烧、珍珠奶茶、串麻雀……在这条街上,除了卫生不保证,其他的应有尽有。
  我在人里挤来挤去,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比谁高贵。我买了两人份的蟹黄包,豆浆和一盒铜锣烧,提在塑料袋里,慢悠悠在街上走着。前面的店就不卖小吃了,但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一家专卖GV和AV光碟的流动小店。
  GV和AV上覆盖着各种台剧和韩剧,只有‘懂行’的常客才会直接伸手翻开上面的一层。而我就属于那些常客之一。他家碟是高清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总光顾他家的原因。
  那店主看了我之后,马上露出虚伪的笑容,抽出了一堆GV碟,“这是新进的,都是高清的。”
  我随手翻了翻,包装纸上欧美猛男纠结的肌肉让我莫名的想吐,最后翻出了一张日系的,付了钱,转身走去。我走得不算快,所以就听到了身后卖碟老板和另一人嘀嘀咕咕着,“诶,真是变态啊,怎么有人喜欢看那种东西?”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声音中充满了鄙夷。
  确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卖黄碟的觉得自己比看黄碟的高贵。我耸了耸肩,拎着塑料袋向公寓走去,边走边哼歌。仰起头看去,我和林冬合租的那所公寓一盏灯都没亮。我想林东那家伙可能还没回来,今晚又要出去过夜了。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我爬上四楼,用钥匙开了门,房子里静悄悄的。随手点开了灯,这一点可吓了一跳。只见林冬身子蜷成一团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和死人没什么差别,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这人可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着擦地。
  我连忙将他从地板上扶起,让他平躺到沙发上,心里乱成一团。林冬看上去很痛苦,眉头紧皱,嘴角抿得发白,身子不停地颤着。我费了好的的劲才把那脏脏的抹布从他手中拿开。我拼命的摇他,“林冬,林冬!你怎么了?”
  “给我……”林冬猛然间睁开了眼,但两双眸子却没有一点焦距,穿透了天花板的雕纹,“我受不了了……”

  圆圆

  我心有迟疑,手僵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林冬有了毒瘾。事实上,他第一次吸毒,也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那次我和林冬被妈妈桑派去参加一个很混乱的派对,雇我们俩的主顾和黑道有些关系,他听说黑道大哥喜欢玩男的,就叫我们去‘伺候’那老大。我其实很想推掉那次生意的,但妈妈桑硬是说店里没人手……最后就把我和林冬给派去了。
  那次酬劳很高,相当于我干了一个月的工资。厚厚的粉红色钞票,却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所失去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些东西是钱怎么都换不回来的。
  那时林冬入行不久,经常笑得比哭得难看,动作也很生涩。所以理所当然的,那晚黑社会大哥对我青睐有佳,整晚和林冬说了才两句话不到。林冬就一直很安静地在一边坐着。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起来的,很猥琐的说了句,‘听说打了药之后做起爱来感觉更爽’。大家跟着一起哄,逼着要给我打针。
  我知道那针管里装着的是毒品,这一针打下去,上瘾的几率很大。万一上瘾,这后半辈子就算是完了。所以我拼命推脱说不要了不要了,态度卑微的就差没低下身去舔那黑社会大哥的脚指头。可他的那群弟兄们也都不是群混蛋,硬是说什么,“老大,你怎么连一个MB管不了!”
  那老大抹不开面子,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今天要不打了这针,要不砍了舌头,自己选一个。”
  我哪样都不想选,急的满头冒汗时,一直倚在沙发里,几乎被我彻底忘掉的林冬却出声了。
  他说,“我替他打,行不行?”
  那老大倒也没多加为难,“行,反正你们中谁打一下都行,我正好验验货。”
  林冬就替我打了这管浓度极高的毒品。我那时被他感动地五体投地,觉得林冬是我此生难寻的好哥们。这辈子没人对我那么好过。那时林冬正好在找房子住,我就叫他搬到我公寓一起住,只收他很少很少的租金。
  林冬一般不怎么做MB,他比较受大龄女青年的欢迎,而且他是个直的,受不了跟男人做那个事。我和他正好相反,天生的同性恋,对阿妈极人物怎么都硬不起来。
  林冬替我打了一针,我本以为这事会不了了之,因为林冬是个很自律的人,他的房间永远一尘不染,星期六上午更是雷打不动地用吸尘器吸地板。我想他这种人肯定能克服住毒品的诱惑力。不像我,总是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可没想到林冬也没撑去。如果说当时他只是吃了微量的摇头丸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凭意志控制住。但不是,那根装满毒液的针管,是直接扎到他血液里去了。
  · · ·
  林冬又捏了捏我的手,用哭腔说道,“求求你,帮我,打,就一针。”
  我嘴上说着,“不行,你忍忍就过去了。再忍忍。”腿却不由自主地往保险柜走去。这保险柜,只是我知道密码是多少。保险柜里有一个黑箱子,里面放着注射器和三管浓度不算低的毒品。仅仅为了这三小管,我们不知道要卖多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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