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却睡不着了。
听着身旁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噜，她笑了。又等了一会, 确认许珏真的睡熟，她才凑过去，不顾旁边的人诧异的目光，轻轻亲了一下许珏的脸颊，把毯子分了一半，搭在许珏的膝盖上。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许珏好像听到广播通知说快要降落，忽然想起此行的任务，霍地睁开眼睛，对上了凌笙的视线。
“你在偷偷看我，是不是？”许珏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开心地望着凌笙，眼睛亮亮的，眼角还有刚睡醒的水光。
凌笙心里一动，面上很平静：“我是在光明正大地看你。”许珏还没笑出来，她又指了指肩膀说：“因为我想采访一下许主管，哈喇子流这么多，怎么赔？”
许珏懵了，顺着看过去，发现凌笙肩膀处的外套表面有一团迷之水渍，很是显眼。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眨巴眨巴眼：“是、是我？不会吧，我睡觉不流口水的。”
而且，睡醒的时候，她也没靠凌笙的肩膀啊。该死的，这身体居然这么不争气，都不扑过去来个膝枕什么的。
凌笙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你的口水，难道是我的？喔，我先拿手指蘸了唾液，再抹在肩膀上，抹一次还不够，得很多次很多次，才能攒这么一大团，最后诬陷你，企图碰瓷？”
许珏：“……”
她挠挠头发，灵机一动：“不不不，其实就是我干的。这样吧，你的衣服太贵，我赔不起，换个方式怎么样，比如……”
凌笙似乎对这个走向很感兴趣，抬眸问：“比如？”
许珏忍着臊意，低声道：“咳，比如我整个人赔、赔给你。”
说完，她的耳垂完全红透了，像是挂在茎上的成熟番茄，圆圆的，小小的，诱人采摘。
凌笙瞥了一眼，不禁想起那软软腻腻的口感，眼里的光深邃许多：“太小声，我年纪大，听不清。”
虽然年纪大有趁机报复的嫌疑，但刚才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大，许珏以为凌笙真的没听清，鉴于在公开场合，她只能凑到凌笙耳边，重复了一遍。
这话太羞耻，许珏的脸也红了。
凌笙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状似好心道：“许主管的脸都气红了，想必是不太甘心的，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不是一个爱强迫别人的人。”
许珏再傻，也反应过来凌笙是在逗她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着如果凌笙这样能痛快，那也无妨，于是顺着她说：“凌总监哪里的话，我心甘情愿，绝对没有一点不愿意。”
以往这种时候，小兔子都会炸毛的。凌笙盯着许珏，一字一句道：“你愿意，可是你问过我愿意吗？”推荐本书
这句话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意有所指，许珏的心一紧：“那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吗？”
凌笙迟疑了。
在压抑的沉默中，许珏的心一点一点跌入谷底。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隐瞒相亲这件事上做的不好，但现在看来，凌笙那句话没有说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相亲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前面还有很多事。无论是网恋时期的脑补、奔现后的反覆拒绝，还是cp粉的身份、对前女友的忍让，她的种种表现，无一不是凌笙失去信心的理由。
主动的那个人必然爱的要多得多，付出的也必然多得多。可是，这条至理名言不该在凌笙身上成立。
因为，她们明明早就两情相悦了啊，最开始网恋，还是她先告的白。
许珏的嘴唇咬得发白，她揪住凌笙的衣角，恳切道：“没关系，不管你现在的回答是什么，我会追到你愿意。这次，换我追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凌笙茫然地望着许珏，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她的嘴唇一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过的笑容：“阿珏，我不想骗你，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就算知道你在哄我，我也认了。但是……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太多遍了。”
许珏如遭重击，怔怔：“很多遍？什么意思？”
凌笙目光幽深。
“最初，我不是你的理想对象，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你无法接受我，我明白，所以我等你。只是，我没想到，你让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待。等你承认喜欢我，等你长大，等你勇敢，等你坦诚……”
许珏动动嘴唇，想辩解什么，喉咙却像卡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笙停顿了会，说：“你嗑我和黎觅的cp，我对自己说不要紧，那只是过去我们没有交集的时候；你在意我和你的差距，我对自己说，不要紧，我除了是总监，还是你的女朋友；你忍让前女友，还给她夹菜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不要紧，那是你之前的情史，是我无法触摸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