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作者:塔塔西(下)【完结】(10)

2019-02-18  作者|标签:塔塔西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严晓娉的双唇轻轻吻过阿Bei的眼睛,又缓缓向下,吻过那脖子里上勒痕。如同是在她跳楼后,阿Bei轻轻吻遍她的瘀伤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回不去了

  内心的澎湃和渴望无法被掩饰,当阿Bei意识到自己放不下严晓娉,并决定要和严晓娉重归于好的那一刻起,她也下定了决心,决不再提及任何与江山相关的词汇。就当那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严晓娉还是严晓娉,只属于她的严晓娉。

  有近半年的时间,她做到了。两个人的相处就像是刚交往的那会儿,默契,融洽,没有争吵,会卿卿我我,会腻腻歪歪,总一块抢着吃饭,总一块抱着睡觉。再美好不过。

  可生活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尽管阿Bei知道不该提,但她还是提了。

  第一次,阿Bei在水帘中抽泣,严晓娉用亲吻安抚。那细腻的吻触动了阿Bei的每一根神经。于是乎,阿Bei也回以更激烈的吻,用激情去淡忘悲情。忘乎所以地吻过一阵,阿Bei却突然别过头,小声地问道:“是不是你难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吻你的?”那一刻,严晓娉愣了一下。

  鬼使神差,那一句话刚说出口,阿Bei就后悔了。她紧紧抱住严晓娉,使劲吻过脖子上那柔滑细腻的肌肤:“对不起。”

  一天,当阿Bei和严晓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又远远地看见江山的车子从岔路上驶来,在四五米外停下。江山一个人,啪一声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也看到了严晓娉和阿Bei,似乎是呆了一下,这又回以一个极绅士的微笑。阿Bei没有任何的表情,严晓娉也是笑了笑,她对江山依旧没有任何的怨恨,笑,也只是出于礼貌。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交流。严晓娉和阿Bei 也没做过多的逗留,骑了摩托车赶回家去。可十分钟后,阿Bei却突然刹了车,然后闷闷地说了句:“下车。”

  摸不透阿Bei是怎么样想的,严晓娉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干嘛啊?”

  “下车!”

  声音凌厉,充斥着满满的怒火。严晓娉猜出了阿Bei发火的原因,这也怯怯地下了车,又说道:“你要心里不痛快的话,我们先聊聊?”

  可才下车,可才说完,又见阿Bei猛地蹬了蹬脚,摩托车扬长而去。隆隆声响中,就留下严晓娉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中。

  又一天,两个人下班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严晓娉看河道边的柳树发了芽,唤了一声老公,说是春天到了。就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阿Bei竟也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叫那个男人老公?”

  严晓娉心里一沉,默不作声,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阿Bei赶紧追上,拉着严晓娉的胳膊把她拽回怀里。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子叫过他,”隔了好一会儿,严晓娉的心里还是沉甸甸:“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回得去的。”这话说得太没底气,阿Bei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明明心底里就是放不下严晓娉,放不下和严晓娉一起生活的渴望,可就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又是一天,当阿Bei的手指游入那温暖湿润的胯间,看严晓娉双眼微睁,双颊泛起如桃花般的红晕,双手紧紧扣在阿Bei的脑后,又忘我地伸吟说“我要你”的时候。那一样沉醉而无法自拔的阿Bei也在回问严晓娉:“你要谁?”

  “我要你!”

  “你要谁?”

  “我要你。”

  “我是谁?”

  “我要你老公,我要你!”

  “我是谁,你老公是谁?”

  严晓娉猛踹了一脚,出其不意,把阿Bei从自己身上踢开,这又裹了毯子盘坐在沙发上:“我要的是你,我要阿Bei,要夏蓓,要陈蓓蓓,不是江山,也不会是江山,你满意了吧?”严晓娉说着,心里的委屈一阵一阵地泛起,不一会儿,又是泪眼朦胧:“我承认我错了,是真的错了。可错了我又能怎么样,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也希望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时光不能倒回!要么,你接受我,接受这段过去;要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就明明白白的分手。”

  阿Bei安静地走上,抚摸着严晓娉微微发烫的脸颊:“分手了,还死缠烂打的人是谁?”

  严晓娉愣了一下,想是自己,恼羞成怒,气鼓鼓地挥过一拳,又被阿Bei敏捷地扣住。阿Bei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吻过严晓娉的手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不知道。”

  总归是心生芥蒂。

  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总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便由此,莫名其妙地争吵,吵又吵不起来,总是冷言冷语地说着。尽管阿Bei知道那些话不该说,但还是说了,那些事不该做,但还是做了。阿Bei的突然转变大概是因为安全感的缺失,父女相杀相残,这总归不是平常人能够接受的事实。严晓娉明白,可心底里的那份委屈却也在日积月累。

  “中国人有句老话,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但中国人也有句古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说你,我想任何女人都不能拍着胸脯说:我的男人就一定是好男人;我的感情就一定能天长地久。女人啊,扎扎实实赚到钱,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这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跟前的娘娘腔扶了扶镜框,说得好像自己真是女人一样,这又翘着兰花指把计划书推送到严晓娉面前:“瞧瞧,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娘娘腔不止说了这么一段话,前边就已经洋洋洒洒说了近一个小时,使了浑身的解数想说服严晓娉。也就这点,竟说到了严晓娉的心坎里。她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当阿Bei把她抛到路边,自己骑着摩托车驰骋而去,就那一刻的安全感荡然无存。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噩梦中:被孤零零地留下,无依无靠;似乎,类似的情景也会随时随地地发生,只要阿Bei一个不高兴,便会丢下严晓娉扬长而去。

  娘娘腔自称是个星探,隶属韩国某知名娱乐公司,这已经是严晓娉和娘娘腔的第四次会面。

  第一次就在学校的一处阶梯教室。有一伙儿人来学校选拔新学员。严晓娉也去凑了热闹,不是参赛,只是和同宿舍的几个在人群里围观。一道在考官席上坐着的还有学校里的一个老师,老师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交谈了两句。不一会儿,娘娘腔便找到了人群里的严晓娉。

  “我?”严晓娉指了指自己,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恩…没兴趣。”

  第二次是在酒吧,听金子和那娘娘腔聊天,大概是熟识已久的朋友。金子把严晓娉引介给娘娘腔。娘娘腔对严晓娉的外形、气质、唱功大加赞赏,又问严晓娉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新人培训计划。严晓娉回头望了一眼吧台后的阿Bei,依旧是摇了摇头。

  第三次还是在酒吧,娘娘腔又带了个人。是个韩国人,穿着商务三件套的中年男人。男人先只是和娘娘腔在台下听歌,安静地听了会儿,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经娘娘腔介绍,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和严晓娉打了招呼,握了握手。再接下来的事,又全交给了娘娘腔。娘娘腔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说待遇如何如何丰厚,说前景如何如何辽阔,说身旁的这位董事如何欣赏严晓娉、如何重视严晓娉,又拿当红的男团女团举例,俨然是替严晓娉勾勒出了大好蓝图。

  倒此时,严晓娉也只是礼貌地回答说:先让她考虑一下。

  临入睡,严晓娉跟阿Bei提起了这事。可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全,阿Bei便深深揽过严晓娉的小腹,一腿从严晓娉的双腿间卡入,在脑后轻声呢喃:“困了,明天再说吧。”

  到第二天又提了一次:“你有看到昨晚上来找我的人吗?”

  “嗯。”

  “一个是星探,一个是韩国一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好像还是个董事。他们来中国找新人来着,好像是要组一个涉及韩国、日本、中国的亚洲女子组合,好像是这意思吧?”

  “是不是还有男子组合?”

  “应该是有的。”

  “是不是金子也去?”阿Bei正蹲在地上摘芹菜,冷冷地说着。

  “没有吧?”严晓娉也不是很确定,但从阿Bei的话语中听出了明显的醋意:“听他们说的意思,他们瞧中我,不是想让我参与女团,而是直接把我培养成一个个人歌手。”

  “哦。”阿Bei沉默了片刻,每一次沉默,总给人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隔了好一会儿,这又不阴不阳地说道:“那多可惜,你们俩这一说一唱的,多好啊。”

  严晓娉愣了愣,停下切土豆丝的动作,又连连做了两三个深呼吸:“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样说话?”

  “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关注的问题都很奇怪吗?你应该是问我:我想不想去,去的话去多久?而不是把问题的焦点放在我是不是和金子一块去?”

  “哦,”阿Bei淡淡地说着:“那你想不想去,去的话要去多久?”

  啪!严晓娉把菜刀重重地砸在菜板上,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动摇

  那一颗相守一生的心开始动摇。当严晓娉告诉阿Bei说:她要去韩国的时候,阿Bei惊讶地看着严晓娉:“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在协议书上签字了,”严晓娉想了想,强调了一句:“是练习生合约,大概是先学习三年,等出道了再签演艺合同。练习生合同嘛,不是太要紧的,或者因为成绩不合格被开除也不一定的啊!”

  “你什么意思?”阿Bei铁青着脸,又重复了一次。

  “我要去韩国了,可能,要三四年才能回来吧?”

  “你这是来跟我商量的,还是来通知我的?”

  “我不之前跟你说过吗?”

  “说过?”阿Bei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确定你跟我说过就是跟我商量过?”

  “阿Bei…”严晓娉面色犹豫,紧紧咬着嘴唇:“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是要跟我分手?”

  “没有!”

  阿Bei沉默了片刻,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镇定,思绪纷飞,被拉得很长很长,一手夹着烟,用力地吸着,那揣在口袋里的另一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严晓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抱住阿Bei,依偎着:“就当是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好嘛?”

  “三年,这是一段时间?”阿Bei又冷冷笑了一声,苦涩、酸楚,那皱紧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我们分手吧。”

  再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在风雨中屹立,在洪水中不朽的堤坝也有轰然倒塌的一天。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三里之堤溃于蝼蚁”也是常有的事儿。没有人在意的细节,往往成了决定成败的关键。就如同严晓娉和阿Bei,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撕心裂肺,就这么在沉默中分手,归根结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再接下来的一个月,严晓娉办理了护照和签证,办理了退学手续,又抽空回了一趟老家,看望了舅舅舅妈,也看望了垂垂老矣的奶奶。

  严晓娉请舍友们吃饭,阿Bei没去;同事们为严晓娉践行,阿Bei还是没去。

  一道吃了饭,严晓娉也一道回了酒吧。酒吧的常客也都是知道这是严晓娉在酒吧里的最后一天。唱过最后一唱歌,严晓娉又在台上说了些话:感谢每一个朋友的照顾,感谢金胖子能为她提供这份工作,让她由此认识了活塞、明子、大奶、Coco、小杰、大维、VV、阿鼓、金子,还有在座的客人,还有没来的客人,还有阿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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