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作者:塔塔西(上)【完结】(34)

2019-02-18  作者|标签:塔塔西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恩,可以这么说。”

  “我去!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我们到现在都还搞不清好好的金童玉女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要说,这好像不管我的事?”

  “不管你的事?好吧,这的确不管你的事。这要是换成一般人的话,早就奔走相告了好不?”严晓娉说着,顿了会儿,挠了挠头,又重重地倒在阿Bei的身上,听阿Bei叫了一声,威胁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情?”

  “要没猜错的话,遗忘晨光的真正老板是陈新平。”

  “真的?”

  “只是猜测,但□□不离十。”

  “要那样的话,”严晓娉想了想,立马换了个姿势,像小猫一样依偎在阿Bei的怀里,娇滴滴地说着:“老板求涨工资。”

  “我就是打工的。酒吧真正的老板是谁,这不管我的事。”阿Bei深吸了口,跟着说道:“校庆给你吉他伴奏,后面来过酒吧几次的小伙子,是不是在你生日那天要给你表白来着?”

  “这你也知道!”

  “他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支支吾吾地,大概就猜出来了。”

  “那你也不跟我说!”

  “跟你说干嘛?跟你说了,让你别走,让你接受他的表白?”阿Bei反问着,咄咄逼人:“反正我要把你带走,带你去的地方也没有手机信号。他要跟你表白那是他的事儿,联系不上表白对象那也是他的事儿。这不管我的事。”

  “好歹你要跟我说了的话,我会提前拒绝他。他也就不用当众表白,搞得那么难堪,难么尴尬。”

  阿Bei微微歪了下脑袋,听严晓娉大声斥责,不悲不喜,不反驳不道歉,又一把拉过严晓娉紧紧地拽入怀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可以说我自闭,你也可以说我孤僻。跟我没关系的事,天塌地陷也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的人,生老病死也跟我没关系。他尴不尴尬真不管我的事,我只关心的是你的态度。”看严晓娉安静了许多,又跟着补充道:“就你刚刚的态度,为什么要替那个小孩着急上火,我吃醋了,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知情不报,照理是阿Bei错了,照理也该是阿Bei道歉。可她也就是那三言两语,滴水不漏,倒显得是严晓娉的不对。从最开始的震惊,愤怒,转眼间又变为感动,内疚。严晓娉又好气又好笑,竟没了半点怒气。

  “煮两红鸡蛋给你补个生日,成不?”严晓娉从床上坐起,歪着脑袋想了想,想想阿Bei的生日,就一个星期前,错过了,竟还错过了两次。又似乎是灵光一闪:“再给你煮包方便面,当长寿面?”

  “你能有点诚意不?”阿Bei说着,又一把将严晓娉拽回怀里,抱紧,在耳边轻声呢喃:“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你。”

  亦如往常的那般翻云覆雨,折腾半天,又沉沉地睡去。在筋疲力尽和饥肠辘辘中睡过两三个小时,最后被寂静夜色中的一枚二踢脚给惊醒:啾……嘭!才初五,不用上班,那振聋发聩的鞭炮声也还是络绎不绝。

  说好的鸡蛋,没有;说好的长寿面,也没有。厨房里空空如也。看了眼时间,十点,肚皮咕噜噜作响,丝毫不逊于外面的隆隆鞭炮声。简单收拾了一番,转了两条街,好不容易在小巷子里找到个烧烤摊。

  烧烤摊就支在一辆三轮车上,用铁皮围成一个碳槽,碳槽上的铁条已经黏了厚厚的一层油脂,正呲呲地往外冒油。三轮车就停在路灯下,路边又摆了几张小矮桌,没什么客人。

  摊主是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妻,有些灰头土脸,都佝偻着身子,都裹了厚厚的棉衣。男人用铁钩扒了下炭火,火星四窜,差一点烫着手。女人抹了抹围裙,从冰水里捞起一碟削好的土豆片,没有戴塑胶手套,十指又红又肿。

  没有风,可总觉得冷风习习。阿Bei和严晓婷就这么肩并肩地站在碳槽对面,沉默无语,就是眼巴巴地盼着架子上的肉串赶紧好。阿Bei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严晓娉的手则是平摊在炭火上,借着那红彤彤的炭火取暖。只是炭火烤了肉,烧了油,那散发出来的热气也都带着一股油烟味。想想,还是插回口袋里。

  一旁的阿Bei依旧是不说话,却是默默地拉过严晓娉的手,默默地握在手心,默默地一道插入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一股暖流从手心袭来,迅速地笼罩了严晓娉的整颗心,整个人,便连那昏黄的灯光也变得额外的温暖。再看那对老夫妻,辛劳贫苦的悲情之余,似乎又多了一份相濡以沫的温情。

  吃过烧烤,离开的时候两个人也依旧是肩并着肩,手牵着手。那紧紧相扣的十指也还是藏在阿Bei暖呼呼的大衣口袋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静静地感受着彼此带给彼此的温暖。

  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倒这会儿,远远地就能看见有灯光从自家窗户里透出,这样的感觉又如同是迷航的渔船见到了灯塔,一种归家的,暖暖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莫名的竟还有些感动。严晓婷微微抬头,任阿Bei牵着自己往前走,而自己的目光则是牢牢地锁定在窗户上。又一眼瞥见窗户外,那高挂在梧桐树梢上的死猫——大叫,汗毛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猫是黑猫,那只早晚蹲守在窗户外面,又和喵喵一道失踪的黑猫。大半年都不曾见过,这会儿突然出现,竟是被人吊死在梧桐树上。

  阿Bei安慰严晓婷:在不少地方,猫死了是要被吊在树上的,只有这样,猫的灵魂才会转世。不存在什么威胁恐吓,就她俩而言,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威胁恐吓的。怕就是主人家太愚昧无知,又给找了黑猫最常待的树枝挂起。旧习俗固然能理解,只是吊在人家窗户外面,这多少有些缺德。慎得慌。

  阿Bei脱了外衣,挽起袖口,三两下爬上树,又小心翼翼地踩过胳膊粗的树枝,一手抓着树干,身体往前倾,又一手挑起挂着黑猫的麻绳。解开,小心地爬下树,找了个塑料袋装着,拎去河边的绿化带,这又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挖了个坑,埋好。

  一旁的严晓娉找了些碎石子,整整齐齐地码上,也算是给黑猫筑了坟。虽不是自己的猫,但大眼瞪小眼瞪了快一年,也多少是有感情。想起那失踪的喵喵,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悲从心来。

  阿Bei拍了拍手上的泥巴,也拉过严晓娉的手轻轻揉搓着:“想喵喵了?”

  “恩,你还说喵喵是被这只黑猫拐跑的,现在黑猫都死了。”

  “或许是喵喵移情别恋了,黑猫受不了打击,跟着就上吊自杀了?”

  “好悲情的童话故事,”严晓娉说着,突然停住脚步:“要某一天,我也移情别恋了,你会怎么办?”

  “接着过日子呗,还能怎么办?不过,”阿Bei顿了片刻,跟着说道:“要你喜欢上别人的话,记得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知道不?”说着,又深吸了口气:“我会祝你们幸福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前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宿舍里的人都这么说,祝阿Bei和严晓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没有人能预料到,在8年后的一天,她们还真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女儿。女儿也是康桥的,但作为此文的真正男一号,我们时而伟岸时而猥琐的康桥还被关在小黑屋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拯救女一号!我要净化这篇又□□又重口的小说!我要让这个悲惨世界充满光明和希望!拯救地球的重任就交给我吧,快放我出去!”

  塔塔西摸摸康桥狗头:快了,快了。

  说了要给阿Bei补过生日,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便是这样的“不了了之”,却又是充满了无限的温情。

  相比于此,严晓娉的生日安排则要明确很多:逛街,吃饭,看电影……这对于平常的小情侣而言或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约会,但对于阿Bei,便是惊天地泣鬼神。

  两个人的约会从逛街开始,走走看看,相互比划着给对方挑选自己心仪的衣物。都是巷子里的小店,看的时候多,挑的时候也多,倒没买几件。严晓娉这又拉着阿Bei进了一家内衣店,在架子上抽了几件各款各色的胸罩,在自己胸前比划着。问阿Bei好不好看,又似乎是纯心作弄阿Bei,把内衣往阿Bei的胸前一比,咧嘴笑着:“要不,你也买几件?”

  老板娘眼尖,一眼就瞧出了阿Bei是个T,腆着脸笑着:“美女你可以试试这种,零束缚无痕无钢圈的内衣,穿着就跟背心一样,这个号薄,看不出胸,还可以起到束胸的效果。也透气,夏天的时候T恤里面穿一件这个,又透气又凉快,关键还不怕出汗……”

  阿Bei清了清嗓子,再不打断老板娘,就怕她跟着会说起那两“葡萄干”的事儿,这又把怀里的内衣全推给严晓娉,提了一旁的购物袋:“我去外面抽支烟。”

  严晓娉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可她再出来的时候,又木然发现:阿Bei根本就没在门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依旧是见不到人。倒是巷子通往广场的那端,有一个画着厚厚油脂的小丑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得的天鹅湖,时而优雅,时而滑稽,又冲着严晓娉招了招手。

  严晓娉愣愣地走上前,小丑微鞠了一躬,拿手指在大红唇前比了一下,示意严晓娉安静,或者是告诉严晓娉“保密”。这又随着音乐左右摇摆,从胸前的大口袋里抽出一根红色的长气球,呼地吹了口气,三两下折出一朵玫瑰,又微笑着递给严晓娉。

  一旁三三两两的走过一些情侣,也都是拿着玫瑰,笑意盈盈地看着严晓娉。人群熙熙攘攘,看不见阿Bei,但每一个与严晓婷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是笑意盈盈的,似乎是都收到了来自天使的礼物。

  人流中央还有些装做铜雕的街头艺人,或是一动不动,或是随着音乐机械地在底座上跳舞。形态各异,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也不见收人钱。

  严晓娉看得出奇,又跑过来一群天使打扮的孩子,从人群间穿进穿出。喷泉一旁还有些人,要不是打扮成动物,要不就打扮成童话人物。有个大狗熊冲着严晓娉挥了挥手,张开双臂,又给了严晓娉一个温暖的拥抱。

  严晓婷开始恍惚,开始怀疑自己走出巷口步入广场的瞬间便已经步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一个和善、美好的平行时空。再一想,又不免激动起来,这或是阿Bei计划中的惊喜,就如同去年的灯塔一般。那么阿Bei呢,她一定是躲藏在某一个角落,或者伪装成了路人,在悄悄关注着严晓娉的一举一动,等到某一个特殊的时刻,再给她释放出更大的惊喜。

  想到这,越发地激动。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而这灿烂的笑容也感染了更多的路人,或是微笑,或是浅笑,或是会心一笑,或是咧嘴大笑,笑得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便是这样自然的笑,如沐春风。

  严晓娉傻乎乎地乐一会儿,又开始仔细观察起来,看身旁走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仔细辨认着。她要在阿Bei给出惊喜前先一步找到阿Bei。很快,严晓娉便把目光锁定在一群街头画家身上。就其中的一个,坐在画板前给一个长发女孩画人像,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衬衫,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衣服换了,可那背影再熟悉不过。严晓娉蹑手蹑脚地靠近,留心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提前转过身,又生怕自己认错人。越是一步步靠近,那种熟悉的,如同磁铁一般的感觉便越是浓烈。直到瞧准了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准确无误,严晓娉一头扑了上去:“逮着你了!”

  那人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地往前扑,画笔掉了,画板也翻了,又嗖地站起:那根本就不是阿Bei,在严晓娉抱住他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异样:那样的肩膀明明比阿Bei的宽出了许多,个子也是,目测在一米八以上。或许刚才是坐在马扎上的关系,那身形比例竟被彻彻底底的忽略了。那是个男人,英俊又略带忧郁的男人,眉宇间有些阴冷,又似乎是哪里见过的感觉。想想,还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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