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半夜,余生才平下心来,以前她一个电话,叶韵一定会到,但她现在不想了,她只能自己熬过。
其实她习惯了,在英国的时候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些许破烂,但还和余生的心意,反正不是拿来住的房子。
几乎每个月,余生都在那度过煎熬的一天。
就连冰*毒也放在那儿,她不敢带回家,她怕被余母发现。
余生辛苦了一整天,她忘了余母让她回家的叮嘱。
她只是躺在床上,眼神凝聚在某个角落。
就这样到了天亮,她的眼睛没休息过,半个月,她又会进入失眠。
她的体内太兴奋,她根本无法睡觉,她想砸东西,但这屋里没什么可砸的,她想骂人,但她没有谁可骂的。
余生拿起手机,还剩下一点点的电源,未接电话太多了。
全是英国打来的电话。
她不想回拨电话,现在她的声音实在是太沙哑。
她发了讯息告诉余母她因为官司缠身无法离开,等事情结束后会立刻回来。
时差问题所以余母本应没有立刻回复,余母起早贪黑,所以更多时候都是在余生白天接的电话。
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余生姐姐的生日,余父余母怎么可能睡得安心。
每年的这段时间他们都睡不着,脑里只有姐姐的模样,她的尸体,是被余生一家发现的。
他们比余生要愧疚的多,余生多数为伤心,但父母愧疚,因为所有的局面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他们后悔,但本x_ing难移。这句话不分年龄,到现在他们都想控制余生,只不过余生选择逃罢了。
余生咳了两下,不得不说最近的天气转换挺快的,而且昨天她躺在地板上,受了小感冒。
不过,她也都习惯了
余生不知道自己整个下午怎么度过的,只不过到旁晚的时候才开始打扮一下自己,当然不忘吧冰*毒藏好。
她在网络上查了一些这里附近的外卖,看见一间挺不错的就打电话叫了几样菜。
余生一边咳嗽一边倒水。
她知道她再不多喝点水,每天喉咙得坏了。
这个时候听见木门被敲打的声音。
余生放下水杯,走到门前,看见萧程意满头大汗的。
余生的家没有门铃,她怕吵,但是敲个门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吧……
“车坏了,出租车上没冷气。”
余生轻笑,她还隐约记得两年前他的车被弄得不像车的模样。
“仇家那么多。”
萧程意脱下鞋子踏入地板的时候愣了愣。
没有拖鞋更换。
余生光着脚丫让他进来,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身说了句,我家不换鞋。
萧程意只能也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了。
余生的喉咙有些痒,想咳出来却不能,她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体状况表现出来。吞下几次口水才暂时压着,不让自己咳出来。
“外卖快到了,先等一会吧。”
余生做到他身旁,沉默片刻,他说:“外面花园里的那些书?”
余生下一秒才想起来,是前几天扔的书。
“我不喜欢的书。”
他轻声,“不喜欢你又买......”
他很小声,但余生天生五感灵敏。
“不是我买的,这房子早就装饰好了。”
余生站起身,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带你上去看看。”
他跟随,她带他到画房,他似乎被墙上的画吓着了。
这个房间有很浓烈的颜料味,因为房里有至少八幅画。
她的画总会让人压抑。
加上月光,好像明天不会到来一样。
有一副,并不美妙,只是背后五颜六色,却多了很大的刮痕,占据了画的大部分,也是画里的主角。
她是有多绝望。
这是他此刻唯一所想的。
他皱眉,他见过很多故事的女人,当然多数是顾客,但她们都在害怕去描述那份感情,可余生就这样用画去泄怒。
她不隐瞒自己的内心,却坦白出来,只不过过程不需要任何一句话而已。
“下星期三,我姐的忌日。”
“我不能回去看她,你能帮我把官司提早结束吗?”
萧程意低头,他利落的头发因他的低头而遮挡了一小部分额头,但还是能透过发丝看见他的眉眼。
他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多数爱用发胶去固定发型。他不需要太多,他的头发看起来很硬,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短短的顺毛提起来,没有拉到脑后,只要不遮挡视线便好,看起来摸一摸就会塌下来。
“我尽量,不过是一定赶不及的,开庭时间就在那儿左右。
还是我帮你延迟?”
余生微笑,“不用了,尽快就好。我知道不会赶得及的。”
“铃铃”
第8章 第八章
八
余生拿起手机,应该是外卖到了,没门铃所以打电话来了。
余生轻声,“走吧,吃饭。”
下楼后余生接过饭菜,拿起碗碟,一个一个装好。
而萧程意不好意思自己坐着什么都不干,他起身问:“餐具呢?”
“下面的柜子,第二格。”
一般上的人都把餐具放到第一格,因为常拿,但余生没有,也算是个奇葩之人。
他们坐在椅子上,面前一人一碗饭,余生一下忍不住咳了两声,随后去到洗手间洗了个手才回来。
“吃吧。”
萧程意点点头,然后埋头吃饭。
余生夹了点菜给他,说实话,余生比起一个需要人哄的女生,她更像一个懂得照顾人的女人。
萧程意抬起头,说:“你吃。”
余生笑了,“别那么拘束,放轻松点吃。”
他们这次抛开了所谓的餐桌礼仪,一边吃饭一边嘘寒问暖。
吃完饭后余生把餐具收回,全都放到洗碗盆里,但是还没放的时候,客厅里来了一声巨响。
余生是个吓不得的人,手一抖,厨房里的声音甚大于客厅的那声。
余生避开玻璃碎片,走到客厅想看什么回事,结果看见椅子到翻了。
而萧程意些许狼狈得起身。
不用问都知道他跌倒了,而且是撞在椅子上。
余生看着他,一眼没眨,他有些尴尬,却什么都不说。
”你弄得我碗碟全躺在地上了。”
她带有些怒气,但也不过是小事,她没计较,只不过吓吓他。
“你没话想说?”
他始终看着右边那个方向,那儿没有东西看,就是一面白墙,他只不过躲避她的眼神。
经过这个余生又发现了,萧程意知道自己错了,但依然不说对不起。
她轻笑着,“算了吧,明天我让钟点阿姨打扫便好。”
“走吧。”
余生转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他跟随她的脚步。
这次余生带他入书房。余生很喜欢向客人介绍自己的家,可惜从来没有什么客人,既然萧程意来了,就满足自己的喜好。
她指着桌上的书,“你读过吗?”
他走向前看了一眼,点点头。
“你家还有没有别的?这里的我全读完了。”
萧程意有些惊讶,书房那么大,她竟然把这里的书全读完了。
“这里的书我不太感兴趣,你是律师,心理学的书,你有不少吧。”
余生靠在书柜上,书柜非常大,顶到天花板上,根本不怕会掉下来。
“有,我改天拿给你?”
余生抬头眯眼看着他,“不用了我去你家。”
他突然吓着了,抖了一下又用一些肢体动作去掩饰他的紧张。
余生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画怎么样了。”
她低头,“这幅画是我结婚前和离婚后画的。”
他定不住了,画里两个女人,但实际上是一个,白婚纱,黑婚纱。
她在描述她的婚姻,用一幅画去描述,她的生活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因为一场婚姻。
她笑了,第一次笑得露出牙齿,她低着头,轮廓显而易见。
他不常有同情的情绪,就算面对再可怜的人,都不曾软下心来,可余生让他有那丝毫的心痛。
一个女人尝试了亲人的离去,又再次尝试了仅仅两个月的婚姻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却轻淡描写得笑着,像个特意隐藏自己的人一样。
可明明她的画里,细节是如此多,她是多么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找一天我去你家拿吧,顺带我参观你家。”
他点点头,转头开门离去。
余生打开木门,雨滴落在她脸上。
外面倾盆大雨。
他们在楼上都没发现,如果不是隔音问题,恐怕就是太投入去关注一些事情吧。
萧程意立在地板上,他淡淡地说:“我打车回去了,今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