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人员上前收回了照片向季旬提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季旬很快地回答。
审讯人员看了季旬一会儿就又回到了对面坐下，「这个人是那个军事研究项目中的一名研究员。上次在这项研究中所发生的事故，上面已经在派人紧密调查，确定是人为疏失，其中几人的失误也已经明确下来，而这个也应该是他们其中一员。
「可是就在我们正要将其带回调查时，他却在你的那件事故发生的当天失踪了。而等我们再找到他时，他已经在一处旅馆的房间中死亡，现在初步判断他是因为服用大量致幻药物而死。」
第十八章
审讯人员从季旬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于是接着说：「现在把这个人的照片拿来给你看，是因为他是当时唯一在前一夜值班的人。
「其实本来也不该是一个人值班，只是恰好前段时间出现了事故、人手不足，所以才导致出现一个人在研究所内值班的情况。不知道这个情况你是否了解？」
季旬依旧摇头，而审讯人员对此也没有太过失望，「嗯，这么说吧，这个人在那一天值班离去后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现在初步推断他是因为心理压力较大、过度服用违禁药物致死。
「由于你到现在为止都不开口，我们只能从目前的线索处调查，可惜这条线索已经断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很不利，如果你再这样沉默，恐怕……」
季旬仍旧是一言不发，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审讯人员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但鉴于季旬的身分，他们也不敢采用任何非常规的手段。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如果你还是如此沉默下去，会有什么罪名安在你的身上，恐怕你比我还要清楚几分。」
「什么！那个人死了？」季阳在听到季凡的消息后不敢相信地问。
「是的，所以一切线索几乎全部断掉，除非大哥说明实情，恐怕这次……」
季凡也对此懊恼不已，自从季阳来到季家后就没有再见到季父的人，季父为了避嫌而表示的态度，更是让季凡在这时体会到束手束脚的感觉。
「那就把实情说出来！」不用想，季阳也明白那个人是遭灭口了。
「现在说出来除了把你搭进去，大哥也不见得就能脱身，而且你要是陷进去会比他还麻烦！」季凡恼火地回答。
这个道理渚已经讲过一遍了，季阳现在再提出来也不过是没有办法了。一直在一旁旁观的渚突然说话了，「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在暗中做的吗？」
季凡闻声向渚看去。其实在把季阳接回季家后，除了必要，季凡与渚的接触是能免就免，而这也是回来以后渚第一次主动向他问话。
「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总统那里已经在暗中表态会协助季家将此事查清，父亲那里也在找人帮忙。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更何况涉及到了季家，军部内不会有人仓促结案的。」季凡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不是都很不利吗？」季阳担忧地问。
「所以现在只有拖了，能拖多久是多久，拖得时间越长，也许就会有所变化……」
而这变化是好是坏却是谁也都不敢保证的，季凡在心底暗暗补充。
季凡的话换来了季阳更多的忐忑不安。
虽知季阳的情绪很糟糕，但季凡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所以在这样匆匆见了一面后又离开了。
渚看着季阳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季阳在床边上坐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一直跟随在季阳身后进来的渚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空寂的房间中响起了季阳的声音，他神情懊悔地不断说出自责的话语。
渚来到季阳的面前，而季阳却恍若未觉一般。
「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落入到这种境地，根本不会！我之前明明一直不想见他，而且还讨厌他总是来干扰我的生活，可是最后却是因为我把他害成了这样，因为我！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我真是蠢透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轻信别人的话！」
「别这样说自己。」渚弯下身来将季阳低垂的脑袋抬起，看着季阳湿润的眼睛，他很认真地说：「别这样说自己，我不喜欢……」
彷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季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都是因为我事情才会这样，可是他们对我却没有一声责备，渚，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受，很难受……」
渚此时轻轻地吻上了季阳的嘴角，季阳那还在流泪的眼睛睁得很大，彷佛此时忘记了哭泣。渚一点一点地吻上了季阳的唇，那略带冰凉的唇让季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只是却被早有准备的渚固定住无法躲避。
没有深入的接吻，只是那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碰触。犹如羽毛般的感觉让季阳的心渐渐地温暖起来，他开始搂住了渚的腰际，彷佛想要获得更多温暖的力量。
渚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缓缓直起身来抹去了季阳脸上的泪痕，犹如叹息一般地说着：「别哭了……」
渚的话让季阳想到了此刻的处境，脸很快地红起来，渚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取笑他。
「你这段时间就是想太多了，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你要相信你父亲的能力，一定会有办法摆脱这次的困境的。」
渚这样的安慰话语彷佛带给了季阳莫大的信心，他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正当他要说什么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在得到季阳的允许后，管家出现在了门口，这一次就连季阳都能感觉到管家那溢于言表的焦急神色。
「议会中有议员以大少爷的事情发难，提出应该取消军部法庭的自主权，将军事法庭归属到国家法庭的系统之中，二少爷刚刚让我把这件事尽快地告知您。」
季阳惊呆在了那里，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刚才还说到了希望这件事能够拖延下去，先不管议会与军部之间的争斗，但是这次是以季旬的事为藉口，那么就等于把季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想要再有什么动作也晚了，这已经是要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了。
「父亲呢？父亲现在在哪里？」季阳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向管家询问。
「自从大少爷出事就一直在军部未回，而且现在也无法联系。」管家如实回答季阳。
在管家离开后季阳无助地向渚问着：「怎么办？渚，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任何转机了，策划这一切的人肯定也是在等着这个机会，那么、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应该会尽快开始审判，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那么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但季旬现在为了不让季家受到损失，恐怕……」
渚没有说完，但季阳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季旬就会承担下所有的结果。一想到这里，季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