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蜂飞舞 作者:公渡河(上)【完结】(55)

2019-07-05  作者|标签:公渡河 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邢衍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听到他那把声的时候就觉得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还没,还有几车的东西要搬。”他老实答道。

  “真辛苦啊,”何其说:“那等你搬完就打个电话给我吧。”说完他就要挂上电话,被邢衍拦住了:“等等——何其,你怎么了?”他从他的语气里发现了不对劲,何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他的。

  “没什么事,等你工作完再说。”电话那种传来两声咳嗽,何其说什么都要挂电话。

  邢衍忙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车站。”

  “哪里的车站?”

  “家附近的。”

  “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用,你做完自己的事再来,我又不急。”

  “你在车站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就来!”何其还想说什么,这边已经挂上了电话。他坐在地铁车站里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已经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天气预报是对的,真的下起了雨。

  早上他从地铁口出来后,买了点药,到办公室里吃了。没想到中午还没到,就发起烧来,整个人对着电脑晕乎乎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是旁边的同事发现的,老大只好放他假,叫他回来休息。他好不容易拖着病体坐地铁回来,外面开始下起了雨,何其突然想起自己没带伞,也没带钥匙,真是祸不单行,他没法再走了,只好靠在椅背上打电话向邢衍求助。

  地铁的人流量比早上出门的时间减少了很多,大概饭点到了,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少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发着烧,身体内部发出哀鸣,处于随时晕倒的状态。何其想,也许应该向车站的工作人员求助的,他已经多少年没病得这么厉害了?这场烧来势汹汹,如果早上听邢衍的话不出门,他现在就不会悲惨地坐在车站,而是躺在舒服的床上,安心地养病。

  何其打算在椅子上躺一会儿,闭目养神。

  他是被人粗鲁地给摇醒的,起先以为是车站的保安来赶人,何其撑着发烫的身子从椅子上坐起来,他心里想说再等等,等我恢复力气了马上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那个人叫醒他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何其的胸口开始冒火,他想:就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肯给吗?你们地铁站未免欺人太甚了!我要投诉你们,上网曝光,看你们怎么办!过份……太过份了……没人x_ing……

  “何其!何其!”

  邢衍用力地抓住何其的肩膀,他背上的衣服被雨淋s-hi了,发梢淌着水,地铁的保安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安地说:“你的朋友好像烧糊涂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邢衍没有时间理会他,而是一直叫着何其的名字,何其睁开了眼睛,刚睡醒一般,看着他焦急的脸,一脸茫然地说:“你怎么来了?”

  见他醒了,邢衍稍微松了口气,说:“我跟领班请了假,借了辆自行车过来的。”

  何其摸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皱着眉问他:“外面还在下雨吗?”

  邢衍说:“我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保安看何其已经醒转,认为这里没事了,就默默走开了。邢衍一只手放在何其的手上,另一只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底下的皮肤热得发烫,他对何其说:“你发烧了。”

  何其点点头,对他说:“我知道,吃过药了。”

  邢衍一直蹲在他身前,问他:“你想去医院还是回家?”

  “回家。”何其哑着嗓子说。

  “站得起来吗?”他忧心忡忡。

  何其没说话,邢衍背对着他转过去,对他说:“你上来,我背你。”

  看着邢衍宽阔的背影,还好他现在没有力气,否则的话就飞起一脚踹过去了。又不是小女生,感冒发个烧还让人背,邢衍不嫌难看,他还想要点脸呢。

  何其自己站了起来,他的头还晕乎乎的,无精打采,手脚无力。邢衍见他站了起来,也赶快起身搀住他的胳膊,被何其嫌弃地拉开了手。

  他说:“又不是病得快死了,那么小心干什么。”说完他就拿起椅子上的公事包走到了前面,邢衍只好连忙赶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何其转过来问他:“你的自行车呢?”

  邢衍说在外面放着。何其说小心被人偷走了,附近的小偷很猖狂的。他又问:“你带钥匙了吗?”邢衍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何其对他说:“我早上忘记带钥匙了,否则我早就回去了,不用让你跑这一趟。”

  邢衍低声地说:“我没有关系的。”

  “以前你没工作的时候是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不能随意丢下工作跑来。还好已经到了饭点,你们中午休息吧。”

  他敷衍地“嗯”了一声,把何其领到车站外面,摆放自行车的地方。他向人借来的带着篮子的女士单车还好好的放在那,被从树上飘落下来的雨水打s-hi了座位。邢衍用手擦了擦s-hi的地方,他转过来一看,何其站在原地呆呆地楞着神,精神萎靡,刚刚的对话显然是强打精神,现在他几乎已经支撑不住了。

  邢衍跨上了单车,对他说:“上来吧。”

  何其也没说什么,他跨上了单车的后座,从后面抱住了邢衍的腰,靠在他背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雨后新鲜的空气鼓吹着他们的衣服,邢衍的背后是s-hi的,何其的脸贴上去的一瞬间邢衍明显感受到了背后烫人的热度,何其却感到舒服的凉意。他将双手紧了紧,靠在邢衍身上睡着了。

  老旧的单车链条发出“喀哧喀哧”的声音,风把叶子上的水珠扫下来,在他们经过的林荫人行道上下起一场“雨”。邢衍用力地踩着踏板,经过预定将被拆除的白水桥,沿着河岸疾驰。

第50章 chapter 50

  自行车停在出租屋的楼下,何其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醒来了,邢衍的脚踩在地上支撑着车子。他察觉何其的脑袋从背上离开,便知道他醒来了。

  何其松开了手,从车上下来。

  邢衍把车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打开了楼梯间的防盗门,把车牵了进去,何其也跟了上去。

  “你要把自行车搬到楼上去吗?”他都烧糊涂了,开始说一些不着理的话。

  邢衍把自行车牵到楼道里锁了起来,对何其说:“把它放在这里就好,我们快点儿上去吧。”

  何其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脸色不正常地红润,眼神飘忽迷离,身子不稳,邢衍走过去,又探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地呢喃:“好像烧得还是很厉害……”

  何其抓住了他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体,他说:“别了,快点上去,我药箱里有温度计。”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上了台阶,邢衍跟在他后面还不停地问他有没有怎样,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搞得他都快要烦死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楼顶,何其从没觉得自己平时住的地方有那么难以攀登,平时走惯的台阶就好像增高了一倍不止,他走得气喘吁吁,路途仿佛艰难险阻。

  何其一进屋就直奔自己的大床,衣服也不换就大咧咧地躺下了。邢衍从柜子里找出他的医药箱,先前给他收拾过伤口的那个,他知道他放在哪里。他找出体温计给何其用上了,三十八度五,还好,不算烧得很厉害。邢衍手忙脚乱地把退烧药都挑出来,又不知道该给何其吃哪一个,心里着急得不行。何其躺在床上,听见他在一边的动静,忍不住说:“我包里还有药,你给我倒杯水来。”

  邢衍把药和倒好的热水端来,看着他吃下,唯唯诺诺地问他:“我现在该怎么办?”

  何其在床上坐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水,听到邢衍这句话,他先是一愣,然后说:“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要去上班?”

  邢衍说:“我下午请过假了。”

  何其不解:“是我生病又不是你生病……”不过人一生起病来,平时再坚强的人此时也会变得脆弱,何其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手里的杯子还给了他,躺回床上,低低地说了句:“算了,随便你吧。”

  邢衍把杯子放回了桌上,走过来把闭上眼睛的何其给轻轻摇醒了,对他说:“何其、何其,起来把衣服给换了。”

  何其也觉得自己穿着衬衫和西裤睡觉不合适,他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吃药后的副作用让他昏昏欲睡,连把胳膊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邢衍见他呆坐着,两眼发直,一动不动,就伸出手,把他衬衫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了。何其稍微抬一抬胳膊,配合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邢衍把他脱下来的衬衫拿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裤子一并脱下来。就看见何其躺回了床上,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子,扭动着腰把裤子从腿上拽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只穿着一条半新不旧的四角内裤平躺在床上,两条光溜溜的腿和□□的胸膛曝露在空气中。

  邢衍把他丢下来的裤子捡了起来,和衬衫一起,放在椅背上。

  他慢慢地坐回床上,手撑在何其边上,侧着身子去看他。

  何其起先是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可能是觉得有点冷,他蜷缩着侧躺回去,睡着了。

  邢衍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他,他没醒。

  邢衍给他盖了一条薄被,并用s-hi毛巾在他脸上擦拭。何其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邢衍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心中打鼓,指尖颤抖,眼神与何其接触时变得狼狈,纵然眼有千军万马,在那瞬间也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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