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边 作者:凉蝉【完结】(3)

2019-07-02  作者|标签:凉蝉 甜文 情有独钟

  喻冬走下楼时,他也正好擦干净了那个相框。相框里有三四岁的喻冬,也有七八岁的喻冬。喻冬依偎在一个好看女人的怀里,r_ou_团子一般的小脸上露出全无心机的笑。

  喻冬腋下夹着块滑板,站在楼梯上看着宋丰丰。

  “现在去看学校吗?”宋丰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取自行车。我可以搭人的。”

  喻冬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有滑板。”

  宋丰丰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笑了:“哦。”

  喻冬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点儿气恼:“笑什么?”

  “在我们这里用滑板?”

  “学校不是很近吗?骑车十分钟就到,我滑板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为表自己的选择十分可靠,喻冬强调道,“我从小学开始都是用滑板去上学的。”

  宋丰丰还是笑,冲他摆摆手,跑回家去取自行车了。喻冬被他的笑弄得一头雾水,走到门口只看到宋丰丰跑过玉河桥的身影。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他没有家里的钥匙。

  宋丰丰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过来了,看到喻冬坐在门槛上,满脸不快。

  “锁门啊,出发了。”他说。

  “没钥匙。”

  “钥匙在砖头里。”宋丰丰又说。

  “啊?”喻冬看着他。

  宋丰丰把墙上一块松了的砖头指给他看,喻冬将半截砖头扒拉出来,里头果然藏着两根钥匙,木门和铁门的。

  喻冬疑窦丛生:“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钥匙?”

  宋丰丰神秘地笑:“我连你外婆厨房的缸里还有多少米都知道。”

  喻冬锁了门,跟在宋丰丰后面朝着学校进发。路上都是清理垃圾的人,台风把城镇破坏得彻底,水电都没通,人们大汗淋漓地在日头底下站着蹲着,费力地从树木与各种垃圾的残骸里扒拉有用的东西。

  喻冬穿得整整齐齐,没有清理垃圾的压力,一身轻松,和慢吞吞骑自行车的宋丰丰仿佛格格不入的两个异类。

  宋丰丰认识的人很多,一路上不停地跟人打招呼。有人问他后面跟着的是谁,他大声回答“周妈外孙”,那人就哦地拉长应声,又补充一句:“这么白!”

  宋丰丰高兴极了,像是终于有人与他站在了同一阵线,扭头看喻冬:“对吧!我说了,你特别白。”

  喻冬被这种受人瞩目的氛围弄得脸都热了。他感觉还没到学校,自己可能就被整条兴安街的人都认识了。

  “快走吧……”他不习惯受到关注,总觉得很难为情,连忙催促宋丰丰。

  谁料一句话没讲完,他突然歪了歪身子,整个人直接从滑板上摔下来。

  宋丰丰单脚着地,回头看他,笑得腰都弯了。

  喻冬从地上跳起来,抓起翻了个面的滑板。他知道宋丰丰在知道自己要使用滑板之后为什么笑了:兴安街的地面根本不平整,不是坑就是沟,滑板完全无法正常前进。

  仗着自己技术好,喻冬没理会宋丰丰的笑,一脚踩上滑板,一脚在地面一蹬,又往前去了。这回他紧紧盯着地面,竭尽全力躲开坑洼路段,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技术极佳的赛车手。

  但在连续摔了几次之后,喻冬终于服气,直接将滑板夹在腋下,抬腿往前走。

  宋丰丰笑得特别放肆。喻冬只觉得自己脸上微微发烫,实在不愿意搭理。

  他太白净了,脸上有点儿红都异常明显。宋丰丰看着红脸的喻冬笑了一阵,指着车子后头:“踩上来,我载你啊。”

  喻冬没理。

  “你脸红什么?”宋丰丰慢吞吞蹬着车,歪歪扭扭地在他身边说话,“是不是太热了?那我请你吃冰淇淋?”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愉快的校园文,希望大嘎喜欢。因为是在南方小城镇(其实就是我这个打渔少女生活的渔村,嘻嘻嘻)里发生的故事,所以故事里会有一些方言出没。

第02章 (捉虫)

  喻冬从此将滑板束之高阁,上学放学时,或者步行,或者蹭宋丰丰的车。

  从兴安街——无论东街或西街——去十六中,都要经过一个铁道口。

  城市靠海,因而有几个颇大的港口。运货的铁轨从这头铺到那头,黑乎乎的煤填满了车厢,在有节奏的摇晃中沿着铁轨缓慢运往码头。

  如果运气不好,刚好遇到铁道口下闸,去学校的时间不得不增加五分钟。

  五分钟足够宋丰丰吃完一碗j-i丝粉了。

  喻冬心急如焚:“要迟到了。”

  宋丰丰大口喝完碗里的汤,抓起书包就往外跑。粉店就在铁道口附近,灰扑扑的一小间,但东西实惠滋味好,早上很难抢到位置,宋丰丰一起身立刻就有年轻的父亲把自己孩子塞了进去:“坐好坐好。二两粉加蛋,是不是?”

  宋丰丰笑着c-h-a嘴:“是!”

  喻冬跟在宋丰丰身后跑出来,顺手撕了两截纸巾给他。

  宋丰丰胡乱抹两把,跨上自行车就蹬。喻冬踩在他车后,宋丰丰吭哧吭哧到了铁道口,绿灯正好亮起,放闸了。

  “你不要乱丢垃圾,把纸给我。”喻冬说。

  宋丰丰受不了似的叹口气:“我到了学校再扔,可以吧!”

  自行车穿过铁轨,一上一下很颠簸,连带他的声音也颠簸了起来。

  他把擦嘴的纸塞进了裤兜里,喻冬紧紧皱眉,刚想开口说话,一阵风吹来,直接把他脖子吹缩了。

  九月和国庆长假都已经过去,天仍然热着,但早晚开始有了秋天的凉意。偶尔会下一两场小雨,不大,雨丝绒绒的,没什么威胁x_ing,但下一场就凉一点儿,喻冬耐不住这种凉意,已经穿上了长袖外套。

  他成为十六中的初三学生和宋丰丰的同班同学,已有两个月。

  十六中只有初中班级,占地不大,学生不多,但是距离兴安街最近。喻冬对学校没有什么选择权,父亲安排他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宋丰丰说市里最好的初中是实验中学,但喻冬很快发现,十六中也很好。

  因为在十六中,他怎么考都是校内第一。

  从进校门开始就不断有女孩盯着喻冬。喻冬低头看手里的英语词典,宋丰丰在他身边推自行车,朝着注视喻冬的小姑娘挤眉弄眼地笑。

  到了教室他才想起裤兜里的那团纸,连忙小心拎出来扔了。

  “我靠宋丰丰,你把家里的垃圾带到学校来扔?”张敬大叫,“你今天帮我做值日!”

  宋丰丰学足了喻冬的言简意赅:“呸!”

  坐定之后,他跟张敬解释:“我路上就想扔了,可是喻冬不肯。他有洁癖。”

  张敬问:“什么是洁癖?”

  “他白嘛。白的人总是爱干净的。”宋丰丰觉得自己的逻辑没问题。

  喻冬完全没听到,戴着复读机的耳机开始听英语磁带。俩人来得不早不晚,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没多少人聊天,每个都在低头翻动习题集和试卷,耳朵里塞着耳机,磁带在复读机里一圈圈地转。

  张敬是宋丰丰的同桌,他对喻冬这位转校生充满了兴趣,整天拐弯抹角地跟宋丰丰打听,诸如“喻冬吃什么这么白”“喻冬喝什么这么高”“喻冬怎么长的脑子还这么好”“喻冬话怎么那么少”“喻冬喜欢什么颜色”“喻冬的幸运数字是什么”,宋丰丰总觉得他对喻冬有古怪的兴趣。

  等张敬终于问到喻冬的生辰石是什么时,宋丰丰觉得不对了。

  “我帮我妹妹问的。”张敬神神秘秘,“她暗恋喻冬。”

  “哦……”宋丰丰恍然大悟,“你妹不行吧?不好看。”

  张敬把他压在桌上掐脖子。

  复读机的电池没电了,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喻冬默不出声地背诵单词,后座两个话唠聊天和打闹的声音一句句钻进他耳朵里。

  十六中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校,初三1班是冲刺班,只有四十个人。张敬是靠考分排名进来的,喻冬是靠着之前在别的学校的成绩获准进来的,只有宋丰丰是特例:他姑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硬是将他c-h-a进了这个班。

  宋丰丰是校足球队的体育生,早已经被最好的示范x_ing高中市三中点名要了。由于完全没有中考的压力,他姑对他的要求也就是“不要吵闹”“不要影响别人学习”“乖一点”。

  在喻冬没来之前,十六中的第一名是张敬,宋丰丰坐在张敬身边,很快发现张敬不是埋头学习的书呆子,顿时乖也乖得很有限。

  张敬有个双胞胎妹妹在隔壁2班,由于成绩一直在前50名左右徘徊,无法进入只有40人的冲刺班,张敬压力很大。

  “我要给她提供学习资料,还要帮她追喻冬!”张敬说,“做大哥真不容易。”

  宋丰丰:“别追了,肯定追不上。喻冬,你生辰石是什么?”

  他对生辰石产生了极大兴趣,听张敬说这东西戴上了能增进幸运值,于是也想弄一个来玩玩。

  “你的生辰石……”张敬翻开手里那本花里胡哨的《恋爱前线》,“是钻石,可以增进财富和机遇。”

  宋丰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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