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番外 作者:黄德罕(下)【完结】(36)

2019-07-01  作者|标签:黄德罕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业界精英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倒头继续睡,或者是抄起手机就开始玩,要不然就是随便戳一个computer game练级,要不然就是突发奇想冲出家门开始狂跑,一路上各种自拍各种打卡各种发朋友圈。

  今天的套路和以前其实也大差不差,一定要说的话其实还是有一点区别——我淡定地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淡定地洗了脸、刷了牙,还用梳子梳了梳曾经被吐槽像周扒皮的头发,虽然梳完之后还和没梳的时候一样......沾点水继续。值得一说的是,某精英的老爸本来是窝在客厅沙发的一个小角角里看电视剧,但是我洗脸刷牙梳头发的全过程他都一直注视着......难道我早起就是这么诡异的一件事吗?

  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不怎么在意别人目光的好孩子,就像阿甘一样长大了一定有出息,能被拍成电影传颂百年。于是我也没吃早饭,带上昨天晚上充好气的篮球穿着N久没刷过的跑鞋,和要去旁边公园打太极的老爷爷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到了癫痫家。

  其实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会儿,提着篮球在他家门口和他家隔壁老大妈门口之间晃来晃去,一直都在纠结着这个时候到底应不应该敲门,如果一不小心敲错了,敲成隔壁老大妈的门怎么办?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那要是因为我来的太早了他们都没睡醒怎么办?我是不是就打扰到他们休息了?;或者说他亲爱的麻麻因为脑回路清奇的原因,觉得一大早来家里敲门的人都图谋不轨,于是打了110......千万不要,那样的话我就比窦娥还冤啊......虽然我就是对她亲爱的儿子图谋不轨。

  于是我转悠来转悠去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敲门,直到隔壁老大妈开门走出来,要到旁边公园去打太极,她还被我吓了一跳,说一大清早门口站着个人,还以为是来寻仇的.......最后因为看到了我被她吓得贴到了墙上的样子就对我放松警惕,问:“你找这家人啊?”我说“哦”,于是她手直心快地替我敲了门,然后去打太极了。

  其实那一瞬间我简直崩溃,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如果是癫痫来开门说什么好呢?如果是他亲爱的麻麻又该说什么呢?如果他麻麻说方言考我智商怎么办呢?......

  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怎么办”,弄得我简直想掉头就跑,尤其是听见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其实见到真人的时候反而轻松得多——癫痫大概是料到这么早如同一个蛇精病一样过来找他的人只能是我,于是没问“谁啊!”,听流畅的脚步声也没瞄猫眼就开了门,一开门就是那种呆萌的小眼神,从无法抗拒的仰视角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看似腼腆地微笑着说:“嘿!癫痫。”

  “嘿,阿尼K,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嘛?”

  “找你玩啊~我教你打篮球吧~”

  “哦,我还没吃早饭。”

  “没事,我从来都不吃。”

  话题进行到这个时候本来还比较和谐,结果电光火石之间,癫痫如同川剧变脸一样变了一个脸色,本来呆萌的小样子又变成了凶相毕露几乎要把我撕成四五片的小样子,但是不久之后又变回了呆萌状态,用还带着点童稚的嗓音抑扬顿挫地说:“你知道山顶洞人的平均寿命为什么只有二十八岁吗?就是因为他们不吃早饭。”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因为同桌妹子说看《黑塔利亚》历史就能学好,我就跑去看了,癫痫这样带着点童稚,还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止一次让我想起了《黑塔利亚》中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大魔王,然后就陷入在腹黑以及鬼畜的思维怪圈中。

  “于是说我只能活二十八岁了?”

  “嗯,如果不想自己的寿命只剩六年的话就过来吃早饭。”

  我掐指一算,如果寿命只剩六年的话就没办法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两个再一起玩了,于是恬不知耻地跟着他进了家门,还穿着脏兮兮的跑鞋踩在了他家的地板上,被他厉声呵斥:“脱鞋!”但是却因为他说我的脚大的跟船一样没我的拖鞋穿,于是只能光脚走在不知道几天没擦过的地板上。

  那天我其实也有点收获的,比如说跟着他喝了昨天剩下的米饭加点水c-h-a上电做的粥,他说并不是他考虑我的寿命想给我吃早饭,而是因为昨天剩的米饭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早上不都吃掉的话中午就做不了饭才给我吃的。我说:“如果再剩了那么多的话就给家门口的小狗狗吃。”

  他回答:“你就是我家门口的小狗狗。”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就笑了,粥还差一点就喷一桌子,看样子好像在嘲笑他,但是实际上那一刻我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觉很兴奋,兴奋地心尖都颤了一下。

  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以“我是你家门口的小狗狗”为由,每天早上都到他家去蹭昨天或者是前天吃剩的米饭通点电煮的粥。

第133章 打人必须打脸

  那天,虽然他是抗拒着的,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他揪出房门,逮到旁边的公园里去教他打篮球。

  毕竟自己貌似这三年来也没怎么打球,于是就想着要不然先跟他传球玩玩好了,他抱着篮球,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可别后悔。”然后Pia的一下,电光火石之间篮球就快准狠地砸到了我脸上,我猝不及防,于是整张脸就被砸了个正着。

  我“嗷”地一声捂住脸,总感觉鼻子里的假体都快被砸出来了,虽然我就没装过假体......他慢悠悠地从对面晃过来,拍拍我的背以兹鼓励。

  那天我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回,总算从传球中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教他投篮,结果是被不偏不倚地砸到脑门,感觉我上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背的那么一大堆古文一下子全都被砸出来了,虽然本来就记得不深刻。

  之后我叫他自己练投篮,我躲在篮球架后面悄摸摸地瞅他,结果还是被砸了,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快准狠,但是却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地砸了我四次之多。

  第二天我放弃了篮球,教他足球,结果还是被砸脸,然后又改成乒乓球,结果他还是往我脸上打,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想着羽毛球就算砸着了也不疼,就又换成了羽毛球,但是一次一次的被砸,我也很绝望很沮丧啊。于是就放弃了,我看我们两个就没办法一起愉快地玩耍。

  我放弃之后,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个人叼着一个雪糕呆若木j-i的吃着,一个大叔听着音乐一遍一遍地从我们两个面前跑过去,我实在无聊只能一遍一遍地数大叔经过这里的次数,顺便还替他掐着时间——诶?这回比上回跑得快了,诶?这回怎么跑的慢了这么多?这样体育中考都达不了标吧?

  没错就是这么无聊,因为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我就问癫痫:“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回答:“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一边就顺手揪下旁边某株小灌木上的树叶子,在自己腿上乱七八糟地摆着某些诡异的图形。

  我逐渐不去看大叔孜孜不倦地一遍一遍绕着人工湖转圈了,而是去看他摆的那些让常人无法理解的图形,问:“你这是摆的什么啊?”

  “嫦娥奔月的时候顺手拖下水垫背的小白兔。”

  “小白兔?为什么我看的是小绿兔?”实际上我都没怎么看出一只兔子的形状。

  他只不过是转过来一脸鄙视地瞅了我一下而已,什么都没有说,就又低头开始在腿上摆些什么我更加看不懂的东西,我瞅啊瞅啊,左瞅右瞅把头转一百八十度然后再瞅却还是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就像是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坐数学几何题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后现代抽象主义画家吗?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设定!这要我这种人怎么和他相处?完全应付不来啊......而且这么一个纯真善良的初中生BOY,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沉痛的挫折和打击才会误入后现代抽象主义的歧途?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只能自己和自己娱乐、自己和自己沟通吗?于是越是这样思维就越是诡异,越是没有朋友,然后各种恶x_ing循环误入歧途最终进化成了与常人不同的品种......

  这个BOY好可怜啊,都是没有朋友的错。

  他还是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地摆着他的后现代主义作品,我一脸呆两脸懵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走了神,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了什么,反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怪圈中,然后很突兀地听见了他用那种平静到渗人的语气说:“你看这个,像不像狐狸。”

  我扒上去看了老半天,虽然知道这是一只狐狸了但是还是没有看出一点门道,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像狐狸了?但是还是阿谀奉承不懂装懂地说:“嗯,对,看那小短腿儿。”

  没想到他听了这句话之后,突然像被电打了一样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还是用那个呆萌的小眼神,和不自觉就透露出喜悦的语调,面漏笑意的对我说;“嗯,对,小短腿儿~”夹杂一阵笑声,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笑——

  虽然以前每天一起走回家的时候,我们两个天天都玩的很开心,闲聊瞎扯扯的很开心,抿嘴笑过咧嘴笑过张嘴笑过,傻笑过狂笑过也仰天长笑过,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笑。与曾经相同,都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内心的喜悦,但是却又不同——他这次笑的似乎要比往常柔和的很多,笑声也似乎变得比往常还要好听了,这都不怎么重要,其中最最重要的是所表露出来的情感,似乎是一个长久以来孤寂着的人总算被理解了一样,或许《陋室铭》的作者碰见《爱莲说》的作者之后也会这么笑吧?

  但是实际上我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这片地区处于我国终年以来一直烟雨蒙蒙的地理位置上,于是他没摆出几个满意的作品就下起了雨,初中物理都学了“下雨天在树下避雨不安全”这件事,于是我们“蹭”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跑向人工湖南侧一角的小亭子里避雨——实际上这样也不安全,因为小亭子并没有搭建防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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