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茧 作者:80大学生【完结】(49)

2019-06-30  作者|标签:80大学生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因缘邂逅

  她们既然从事这个职业,应该经历过一点培训,但是毕竟没下功夫练习,全凭着一点基本的训练乱发挥,所以动作有些不伦不类。我对她们的兴趣顿时消减好几分,倒不是因为她们跳舞显得太不专业,我只是觉得这些女子久历风尘,练就了一身世故奉迎的本事,表现夸张做作,全没有一个女孩该有的矜持和羞怯,让人觉得索然。好比去参观一处名胜古迹,本来是要凭古吊今感叹历史沧桑,结果跑去一看,满眼都是水泥房子玻璃窗,小商小贩叫卖忙。

  雷建威身边没有小妹,他顺势把跪在面前倒酒整理果盘的天蓝色纱裙公主拉到身边坐下,我见他一只手环抱在她的腰上,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得慌。

  我唱完歌下来。雷建威丝毫没有放开蓝裙公主的意思,一只手越搂越紧,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那女孩一边挣扎一边说:“老爷,我要去倒酒了。”雷建威指着原来坐他旁边的小妹说:“倒酒让她就行了,你陪我唱歌。”小妹撅着嘴,但是又不敢发作,一声不响地给我们满杯。蓝裙公主说:“对不起,老爷,我的工作就是点歌、倒酒、服侍各位老爷果盘,我不会唱歌,唱得很难听。”雷建威说:“你不唱歌也行,坐着这里陪我。”那女孩不敢再说。

  狂欢继续。就越喝多,精神越是亢奋。场面混乱不堪。雷建威玩得兴起,搂着蓝裙女孩往沙发上倒。女孩惊慌失措,双手推着雷建威,气急败坏地说:“老爷,别这样,我是负责点歌倒酒的,我不会唱歌。”雷建威说:“不会唱歌不要紧哪,让我亲一下。”说着撅嘴往女孩脸上凑。其他三位公子哥在一旁拍掌欢呼。

  女孩把脸扭到一边,雷建威侧头去吻,女孩又转到另一边。雷建威亲了几次没成功,推来搡去,两人额头还撞在一起。他顿时恼羞成怒,顺手甩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算不上太重,但是大家见闹成这样,一下子安静下来。女孩开始抽泣。雷建威骂道:“TMD,你是故意拆我的台是吧,老子在这里玩了四五年,想怎样就怎样,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女孩捂着脸带着哭腔说:“你还是让我做我自己的事吧,我不会唱歌,也不会陪各位老爷玩。”雷建威道:“你TM少给我装清纯,你来这里做事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你不陪人玩来这里干嘛,学习深造啊。”女孩流泪不作声。雷建威接着说:“你在这里做不就是为了钱,老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今天要是陪我一晚上,你开个价,别他妈装了。”女孩依然小声说:“我不做那个的。”雷建威暴跳如雷:“Cao尼玛,你不做来这里干什么,老子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我今天晚上就偏要你陪。去把你们温部长叫来跟我谈。”有个小妹连忙出去找人。

  我准备出声解劝,皓天按着我肩膀示意我别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夜总会的公主产生怜惜之情,有些人你看了第一眼不想再看,有些人你只看一眼她就进了你的心,这是不是所谓的缘分。我想一会儿姓温的女人进来会怎样,这种唯利是图的风尘女子肯定帮雷建威劝女孩委曲求全,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服务人员得罪贵客。蓝裙女孩还在嘤嘤啜啜。我借着酒劲把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磕,腾地站起身来,指着她骂道:“尼玛今天晚上你要奔丧啊,哼哼唧唧哭个不停,老子一点喝酒的兴致全被你搅了,你TM要哭给老子滚出去,滚远点。”她被我骂糊涂了,不知道我是要她别哭还是要她出去,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出来。我吼道:“还哭,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啊。”捏住她胳膊从沙发上拽起来,顺手给她一耳光,拽她的手一使暗劲,她站立不住,摔倒在门边。旁人看来以为我一耳光扇倒她,出手如此之重,看得目瞪口呆。我说:“滚。”这时门打开,小妹带着温部长进来,蓝裙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出去.

  温部长问清缘由,忙不迭地跟我们道歉,说那女孩新来的,做了不到一个星期,什么都不懂,接着叫小妹好好招待我们。本来已经凌晨两点,经这样一闹,众人也就没有再玩的兴致,上五楼各找了一个房间睡觉。我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轻声敲门。

  处处留情

  开门一看,是刚才包厢里穿蓝色裙的女孩。她来找我干什么?我心里一阵慌张,该不是那一巴掌把她打成怎样找我索要医药费吧。我不敢正眼看她,又忍不住斜眼瞟她的脸。我和雷建威的两巴掌都扇在她左脸,脸上赫然泛着绯红的指印,我不知道这指印到底属于谁。

  她看见我,有点惊喜地说:“你真的在这里。”我心想完了被她逮个正着,想一口咬定说你认错人了,这不是我,又觉得做法龌龊,只得胡乱啊了两声,不置可否。

  她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小声说:“谢谢你。”

  我听见这三个字,心中巨石落地,她完全明白我刚才给她耳光的本意,她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来感谢我帮她解围。做好事不留名才是君子所为,我不能惺惺作态说不用谢不用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装糊涂问:“你谢我干什么,我又没给你小费。”

  她说:“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既然把话说明,我也就没必要继续装傻,说:“你也不用谢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怪我就行了,毕竟我打了你一巴掌。”

  她说:“开始你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我真的吓坏了,喝完酒发脾气打人砸东西的客人我见过几次,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一样的人。等你巴掌打在我脸上不觉得痛,然后把我推到门边叫我滚,我才明白原来你是个好人,是在做戏给他们看。”

  我苦笑一下,我也发觉自己这两年编瞎话演戏的功夫越来越纯熟,很多时候说谎话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还不露破绽,久而久之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不想让人知道就随即编出一套说辞,弄得自己都分不清哪句真的哪句假。

  我说:“你知道就好,其实我跟他们也算不上朋友,就是今天约在一起出来玩,这个说来话长。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以后不会来了,也没钱再来。你自己以后小心点,不可能每回都这么好运气。”

  她想了一下说:“还有一个星期就发工资了,我再做一个星期,等发了工资就辞职,另外找一份工作。我开始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以为高档场所会正规一点,进来了才知道,我才来不到一个月。”

  我说:“这种地方还分什么高档低档,有钱有权的吃喝嫖赌更厉害。这样最好,辞职找份正经的工作做。这里可能收入不错,但是鱼龙混杂,是非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亏。”

  她面有愧色,说:“我是因为两个多月没找到工作,才病急乱投医,你知道没毕业的时候还可以住宿舍,有个落脚的地方,毕业了没工作,两个多月租房子吃饭交通费身上的钱早就花完了,我在九通无亲无故,又不敢跟家里说实话,只好在这里做一段时间,想着攒点钱再找工作。”

  我明白她怕我误会她一直混迹于风月场所,才解释了这么多。不过听她说起学校念书的事,我倒是无形中产生一种亲近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毕业的?”

  “今年六月份。”

  “大学还是——”

  “中原大学,英语专业。”

  “这专业应该很热门的啊,一般工资也不低,你应该坚持一下,肯定可以找到一份好点的工作,不用在这里看人脸色。”

  “谢谢你的鼓励。哦,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见。”

  谈话就此结束。我望着她的眼睛,她正看着我,我看得呆了,那是一种我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眼神,当中包含着三分心动、三分惋惜还有三分不舍。我之所以能从她眼中读取这么多主观的信息,是因为当时的我正是这种心情,我肯定自己的眼神与自己所见的完全一模一样。那一瞬间我猜测她也正想着我之所想,因为我们相互对视了十几秒,谁都不愿将目光移开。很多时候年轻男女之间的感情极其微妙,一个短暂的眼神表达出来的内容似乎花几天时间都说不完道不尽。

  我低头叹气,结束了与她的对视,又说了一遍再见,缓缓关门。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她突然说:“呃,等一下。”

  我立刻把门拉开。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你看我真傻,跟你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也笑了,说:“彼此彼此,我也忘了问你,我们真是傻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我叫陆皓宇,你呢?”

  这一下她就笑开了,拿手掩了一下嘴,抬起头来说:“你的名字好好听噢。我叫兰茜。”

  我说:“你名字也很好听啊,而且贴切,你看你穿着蓝色的裙子,样子多倩丽。”

  她脸上微微一红,说:“你可以告诉我手机号吗,我找到工作就请你吃饭。”

  我报了电话号码,她用手机记下,拨通我电话,说:“这是我号码,以后联系,再见。”

  她冲我摇摇手,转身离开,我呆望了她背影片刻,缓缓关上房门。

  第二天将近十点皓天过来叫我。雷建威带我们去吃了个早餐。他问皓天现在在做什么,皓天说在通正街练摊。他说你什么时候不干了来找我,我给你找个事做。皓天点头说一定一定。我私下里对皓天说这些人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我们高攀不起,他昨天那副德x_ing你也看见了,你跟着他指不定要你做什么,我们犯不着天天帮人寻仇斗殴、欺男霸女。皓天说我知道。

  我坐雷建威的车回学校,他一直开到宿舍楼门口。我从车里出来,正碰见沈芸一脸落寞地从门口出来。我强装笑颜迎上去:“沈芸,你来找我啊。”她看见我,转忧为喜,说:“你跑哪儿去了啊,发你短信也不回,来找你又不在。”我忙说:“这不回了吗,回得早不如回得巧,走走,去食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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