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茧 作者:80大学生【完结】(33)

2019-06-30  作者|标签:80大学生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因缘邂逅

  我开机让沈芸上网。那时候QQ已经风靡全国,成了一种最普遍最便捷的联系方式,90%以上的人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登QQ,除了聊天之外,也是为了挂出个星星月亮太阳之类的东西。所以等到启动的声音响起又落下之后,我不假思索就登上了自己的QQ。岂料登上之后,“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过,紧接着又是“叮叮叮”的铃声,下面头像闪烁。我本来一直行事谨慎,哪知今天百密一疏,见到头像闪烁,也没有多想,顺手按下“Ctrl+Alt+Z”,这一按下去之后,消息框弹出,两人看去,都是大惊失色。

  这是汤梦君昨天晚上给我的留言,篇幅还不短,留言写道:

  “可能是我们没有缘分,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见你,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我会是你的第一个恋人吗。那现在呢,我只能说是因为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吗。其实我知道你身边有了一个女孩,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要是以前的我不会这样伤心的,我以前很洒脱的,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些事情怎么都忘不了,或许需要时间吧。我脑子很乱,舍不得放弃你,我是第一次为了一个男生哭。我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我没有怪过你,我知道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也许是我一辈子的记忆,那天真的很开心,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感觉。”

  信息弹出的一刹那,我脑子就“嗡”的一下全懵了,想要关掉已然来不及,只得静静地等着沈芸把上面的留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就像一个死囚等着午时三刻的来临。

  沈芸的脸像是冬天的窗户上的玻璃,清楚地看得见冰霜越结越厚,到最后似乎发出一阵阵寒气。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抓起桌上的包,起身快步往外走。

  李超等人感觉气氛不对回头看着我,不明所以。我不敢出声叫沈芸,急忙拔掉电脑主机c-h-a头,闷头追了出去。

  沈芸咚咚咚疾步下楼,似乎这幢楼房快要倒塌一样,边跑边抬手抹眼睛。我跟在后面,窘迫地叫着“沈芸,沈芸”,没办法往下解释,想去拉她手腕,手伸出一半,却不敢再往前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没有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那你这是——”

  “我突然想回学校,不可以吗。”

  “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

  “你以为我不认识字?”

  “希望你给个机会我解释——”

  “没必要,我不想听。”

  从宿舍楼出来,虽然已是傍晚,阳光依然强烈,外面蒸笼一样的热。我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背上潺潺冒汗。这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辆出租车,司机在他们身边踩了一下刹车,问道:“诶,同学,要车吗。”

  学校里面很少遇到出租车,司机应该是刚送人进来,出去的时候想顺便拉拉生意。平时出门一百回都遇不到一回,今天这种情况偏偏撞上。

  我不耐烦地说:“不用。”

  沈芸却顺手拉开车门,我急忙上前拉她,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坐了进去,“砰”地一声把门带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一脚油门,车屁股泛起一阵青烟,绝尘而去。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芸瞬间消失在视野之中。

  一个人在太阳下站立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追上去已经觉得乏力,况且就算追过去又能够说些什么?很久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天来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

  我颓然回到宿舍,拿电话卡下楼打电话。打到沈芸宿舍,寝室的人说还没有回来。一连又打了三个,还是没有回宿舍。打第五个的时候,那边说刚才回来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又走了。我只好说谢谢,挂了电话。

  晚上打电话到她家,接电话的是沈芸的妈妈,她说昨天沈芸打电话回来说是去通阳小姨家玩几天。她似乎还想问我什么,我赶紧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沈芸小姨家电话,沈芸也再没有来过电话,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彷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着沈芸消失,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一夜我在电脑前给沈芸留了很多话,我希望她能够看到。

  暑假我回家玩了几天,然后到通口跟着皓天练摊。当你深入了解一样事物之后,你就是知道它是多么的混乱不堪。通正街一带一如既往的龙蛇混杂,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新学期开始不久,龚平与薛晓梅的感情出现危机。事情的起因令人匪夷所思。

  龚平骑车带着薛晓梅回宿舍的时候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男生撞倒。龚平膝盖擦伤,幸未伤及筋骨。薛晓梅左手骨折。

  撞人的男生是本校土木工程的学生,叫做雷建威,据说他老爸是九通某区一部门副局长,不知道为什么不出国,却在国内大学里面鬼混。他在学校气焰之嚣张无人不知,总是开着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在校园里面横冲直撞,有时候开一辆白色凌志跑车上课。

  薛晓梅被雷建威撞伤,龚平摄于他的家世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要求他赔偿医疗费用。没想到一向专横跋扈的雷建威居然爽快答应所有医治的费用都由他负责,而且还开着凌志把薛晓梅送到同济骨科医治。

  如此几次,薛晓梅不但怒气全消,反倒对他心生感激,两人谈笑甚是投机,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龚平这才意识到危险。

  龚平告诫薛晓梅不要再跟雷建威来往,不知道他有什么用心。薛晓梅却说龚平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龚平哑口无言。

  之后,雷建威屡次以送薛晓梅去医院复查为由带着她四处兜风。我们越来越难看见龚平和她一起出入教室和食堂的身影,总是见到龚平在她出去兜风时一个人落寞地走在校园。

  龚平长得帅,人也风趣,这在开学之初确实是巨大的优势。但是这些东西一旦面对跑车、高级会所、豪华酒店就什么也不是了。

  无底深渊

  一天,龚平请我和秦建到饭馆吃饭。我们三个各有心事频频碰杯,大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

  看到龚平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和秦建对望了一眼,他示意我劝劝。

  我说:“龚平,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要是觉得没戏了,早一点放手算了。”

  “你们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不是说一个书包一个随身听,烂了坏了就扔了。”龚平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太执着只是自找苦吃。”秦建c-h-a嘴道。

  “我就这样放手我还算是男人吗,就算是没办法挽回,我也不会让姓雷的那小子好过。”龚平停下筷子一个劲地喝酒,满眼怒火。

  我说:“算了,姓雷的家里头有权有势,你跟他斗占不了便宜,何必呢。”

  龚平说:“有钱又怎样,老子豁出去了,有本事拿钱砸死我。”

  秦建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算了,今天到这儿吧,你喝醉了。”

  龚平从桌上拿了半瓶酒说:“你们放心,我真没醉,我清醒得很。”说完,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灌完。

  我不知道龚平心里在想什么,他虽然说话有些醉意,但是我感觉他的内心确实很清醒,清醒得有点可怕。

  不管我怎么表示悔改,沈芸还是不接我电话。我一打到她们宿舍,哀求她们宿舍的女生把电话给沈芸,她们都说沈芸不接。如果是沈芸接的,她一听我说话,就会立即挂断电话。我甚至开始假扮别人,一开始宿舍的女生会把电话递给沈芸,但是几次之后她们也都熟悉了我的声音,我一说话,她们就劝我:“还是找个机会当面跟她说吧。”

  可惜沈芸见了我也是不理不睬,就想从来不认识我一样。我看着她强装平静的脸,知道她只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心里肯定也想着我,但是就是不跟我说话。我心如刀绞。

  那一年的“十一”是我过的最难受的一个节日。我没有人陪,也没有地方去,成天躲在宿舍里上网、看碟、打游戏。

  龚平还是痴心不改地每天打电话约薛晓梅。其实他们并没有分手,毕竟两年的感情不是薛晓梅有时候还会和龚平一起吃饭、自习、去图书馆。如果龚平打电话过去找不到人,薛晓梅十有八九是和雷建威出去玩了。一边是旧恋人,一边是官二代,谁处在薛晓梅的位置上都会犹豫不决。

  龚平在找不到薛晓梅的时候,我们两个失意的男人就会跑到坡上的小餐馆喝两杯,这是我们除了发呆唯一可做的事情。

  秦建和廖雨洁刚刚开始,有几个晚上我在女生楼下苦苦守候沈芸而不得见,却看见廖雨洁从楼上下来,走到花坛的另一边。秦建已经等候在那里。然后两人一起离开。

  我失魂落魄过了五天假期,第六天傍晚我有联系上了汤梦君。

  “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去逛逛,晚上很多人的。”汤梦君显得很开心。

  “嗯,好啊,那吃什么呢。”我心里舒服了一些。

  “我想去吃酸辣粉,你呢。”

  “我?没想法,跟你去吃粉吧,介绍一家味道好点的。”

  两人吃完饭,信步走在街上。汤梦君在那些卖小装饰品的店里,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显得很是兴奋,有时候回头问我好不好看,我哪里懂得欣赏,连称不错。

  中百超市里面人山人海,很大一部分是学生,学生当中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我回忆起从前和沈芸在这里闲逛的情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陪着她再来,心里怅然若失。今天重游此地,身边是另一个倔强活泼的女孩,又是开心又是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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