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茧 作者:80大学生【完结】(14)

2019-06-30  作者|标签:80大学生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因缘邂逅

  秦建听说我要买车,相约明天一起出去买。我准备去光明街一带看看,秦建却建议到遛狗场买二手车。

  我说:“新车也就贵一两百块,骑起来又体面又舒服,何必买二手。”

  秦建说:“新车一般骑不了几天的,旧车才会经久耐用啊。”

  我大为不解:“怎么说?”

  秦建正要回答,这时候龚平有些懊恼地从外面进来。秦建对我说:“你看,活生生的例子来了,”然后问龚平,“哎,龚平,你现在骑的是第几辆车了?”

  “这是第二辆,你问这个干吗?”龚平凑过来。

  大勇一指我,说:“哦,我们两个准备买车,他准备去买新的,我说旧的耐用,他还不信。”

  龚平说:“我用血的教训告诉你,千万别买新车,妈的,也怪自己刚来学校没经验,你看我,这学期一开学在校门口买辆新车——”

  “诶,是啊,”我说,“那两天看你带着薛晓梅,挺酷的啊,怎么换车了?”

  “cao,别提了,还没骑两天就被人偷了,就放在宿舍门口,第二天上课妈的就找不到了。我还傻不啦叽去保卫处反映呢,保卫处的人还怪我自己不小心,叫我以后有车锁好它,我锁他妈,老子那辆车挂了两把锁,有个毛用,买车花了三百,两把锁都花了七十多,连根毛都没留下。”

  我和秦建哈哈大笑。

  龚平见自己的痛苦能为别人带来快乐,也就乐于奉献,接着说:“我要经常带薛晓梅去校门口啊,没车哪儿行啊,后来找了家修车铺挑了辆二手车,七八成新,现在骑了一个多星期,还在。”

  我被龚平的故事说服,决定明天跟秦建一阵去遛狗场看车。

  第二天我们刚刚走出宿舍楼,龚平从后面赶上来,喘着气说:“等下我,你们是不是去遛狗场,一起去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我们回头问道。

  龚平一边走过来一边骂骂咧咧:“别提了,妈的,看来我要买第三辆了,昨晚又被偷了。cao啊,被哪个贱种盯上了还是怎样,上三把锁都没用,老子算是服了。”

  “你是不是锁太上多了,人家一看还以为是辆宝马呢。”秦建还幸灾乐祸。

  “别让老子逮到,妈的,恨不得抽了他的筋。”龚平咬牙切齿。

  遛狗场一带的小巷子里果然有很多二手单车和修车的店铺。但是这些店门口只有寥寥几辆车而已,三人看着都不甚满意。走到一家单车店前,店里店外看不见一辆单车。我觉得好笑,问店老板道:“老板,你们这里还做生意吗?”

  单车(下)

  老板有点不爽地说:“当然做了,怎么,要买单车啊。”

  “是啊,你有得卖吗?”三人怀疑地把店里店外看了个遍。

  老板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带着我们三人穿过几条巷子,出了巷口。马路对面是个商场,商场门口停着许多单车。

  老板一指商场门口:“这些车,你看中了哪辆告诉我,半小时后在我店门口提货。收价八十到一百二,车你自己挑。”

  我三人惊得目瞪口呆。我们虽然也知道这些二手车大多数来路不明,但是万万想不到九通的偷窃产业链竟如此完善。这才是真正的技术!零库存管理。店里面不存一辆车,货源则来自广大的人民群众,随买随偷,随偷随买,效率之高,令人咋舌,资源之盛,叹为观止!

  半小时后,我三人骑着心仪的车回学校。我突然说:“我们这种行为是不是违法的啊,明知道是赃车还去买,我们这算不算为虎作伥啊,我有点觉得对不起国家对我们的栽培。”

  秦建不屑的说:“经济学里面说了,消费是为拉动祖国内需,为经济建设做贡献,怎么还变成违法的了?这车的来路也许可能估计是有问题,但是我们也没亲眼看见哪,怎么能就一口咬定这是赃车呢,现在国家四海升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还会有人干偷盗的行业。”

  龚平笑着说:“秦建,你这张嘴挺会掰的啊,前面颠倒黑白,后面装疯卖傻,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当官可真是国家的巨大损失啊。”

  秦建面不改色心不跳:“嘿嘿,哪里哪里,过奖了。”

  我说:“你这是瞎掰,前半个小时那车还好好的停在商场门口,半小时之后就以几十块的价格到了我们手上,这也可能是合法的买卖?”

  秦建志满意得地踩着车,往路边吐了一口痰,说:“就算来路不正也不能怪我们哪,有人偷就有人买啊,对不对,关键是国家要从源头上杜绝偷车的行为,如果没人偷了,我们也不可能买到赃车啊,而且也不会逼得我们走街窜巷地来买旧车啊。”

  我说:“偷车的人有市场,是因为有很多人买他的赃车啊,如果全国的人都坚决不买,他偷了也没用,就肯定不偷了嘛。”

  龚平立即响应说:“有道理,有人偷有人买,你越买他就越偷,偷车的人越来越猖獗,丢车的人就越来越多,丢车的人不敢买新车,从而买赃车的人就越来越多,这陷入了一个恶x_ing循环。只有我们不去买,才能斩断这个循环。”

  秦建反驳说:“你们说的办法只能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怎么可能让人不去买,利益摆在这里,一辆价值两三百的车,几十块就买得到,你是选择道德还是选择利益,你说。”

  我有点不安地说:“别人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是大学生啊,连我们都这样了,那这个社会还有道德的存在吗。”

  龚平显出一副深深忏悔的样子:“唉,我以后还打算入党呢,你看这事弄得——”

  秦建和我哈哈大笑。

  三人骑出繁华路段,上了通往学校的半岛路,这条路车辆较少,三人并排而行。

  秦建拐了个弯,骑在两人中间,然后说:“大学生,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良莠不齐,你是可以洁身自爱,但是能保证其他人也跟你一样吗,学生做贼的也大有人在啊。再说社会上对我们也不会区别对待啊,那些贼会因为你是大学生就不偷你的车吗,你去问问,只要买过车的谁没有被偷过?龚平亲口给你说过吧,两个星期不到,连续丢两辆。你看保卫处管不管?现在这年代别说自行车了,汽车也经常被偷啊,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自行车价值太小了,这都够不上犯法的,派出所都懒得管的。”

  我两人对秦建的这番话深表赞同,不再反驳。

  秦建接着说:“后来我也想通了,原来单车偷来偷去对社会根本就没有什么危害。打个比方说,假设我们国家就我们三人,你们两人有车,我没有,就偷我的,我没车了,又去偷高峰的,高峰又偷我的,这样大家不就都有车用了吗。这个道理推广到整个国家,只不过参与的人多一点,结果还不是一样。”

  我说:“那还是不对啊,你没有出钱买车,结果跟我们两个一样用车,不劳而获,这不公平啊。”

  秦建说:“你这人觉悟怎么就这么低呢,我们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在追求共有社会吗,共有社会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按需分配,对不对,谁要用车就给他用嘛,管你是你的还是我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不是你的,兄弟之间用个车,你还去报警啊。你这不是阻碍共有社会的进程吗。”

  秦建一番高谈阔论,我与龚平两人只能叹服。

  奇遇

  九昌区高校落址集中,N大周边十公里区域就分布包括W大,理工等七八所大学。很多学校直线距离不过几公里,却由于公交车路线繁绕,乘车反而更耗时间。我们自从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经常走街串巷来往于附近几所学校之间,渐渐走出一些快捷的线路,出行随心所欲。

  我们的活动范围一下子扩大几倍,工大、政法、民大成了我们的第二校园,我们经常在这些学校的湖边闲逛、Cao坪上瞎聊、篮球场上打球、食堂里吃饭。虽然在这些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举目也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这种新鲜感让我们暂时忘记了困于一隅的苦闷。

  这学期的课程虽然跟上学期大不相同,但内容却是一样的无聊。专业课依然只有一科,叫做财务会计,只不过是会计基础的拓展和加深。也就是说一年的时间里面,我们大学的1/4时光……仅仅上了两门专业课。严格来说,这两个科目只能算一门专业课,财务会计是基础会计的一种具体形式而已,本质并无区别,好比一个男人离婚后又复婚,总不能就此吹嘘说自己曾经有过两个女人。

  我对于学习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转变。我在老老实实上了两周的课之后,重新回到选择x_ing上课的状态。高数和C语言属于选逃类别,马哲、中文写作则划归于选上的行列。偶有作业也都在需要上交的前两天的课堂上找一个成绩和长相俱佳的女生抄写完成。

  我和秦建踩着单车像两只蜜蜂一样穿梭于N大附近的几所大学。春天不冷不热的风吹在脸上,非常舒服。各个校园里树木刚刚抽出嫩芽,Cao地渐渐由黄变绿,不时有小鸟从头上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叫声,学生也似乎受到大自然地鼓舞,显得生气勃勃,走向教室或者食堂的脚步十分轻快。只有我们两人漫无目的地骑着车,面无表情,同这欣欣向荣的春天格格不入。

  一天,我们在民大打完球回校。骑过民大图书馆侧面小路的时候,见到十几个学生远远围观中间呆立着的一男两女三个人。当时天将黑未黑,光线不太足。我们见有戏上演于是顾不得饥肠辘辘一拐方向凑上去看热闹。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的手默然看着对面四五米远的另一个女生,对面的女生脸上腮边满是泪水,红红的眼睛也正注视着男生,眼神充满愤怒和怨恨。我们一看这个阵势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一场感情纠纷,应该是那个男的甩了流泪的女生另结了现在的新欢,女生心有不甘想从情敌手中夺回男友似乎并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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