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狗 作者:巢鸟【完结】(54)

2019-06-29  作者|标签:巢鸟 娱乐圈 强强 因缘邂逅 布衣生活

  “还要继续吗?当然我建议是继续,虽然陈斯祈抗拒的很厉害但这有可能是唯一一次接近他的机会。”何遥一边问,一边看着刚刚自己写给沈玖言的流程,“但如果继续我也只能在问他一个问题,你想问他什么?”

  没有犹豫,沈玖言果决的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顾虑。

  “以前的记忆,他还记得什么?”沈玖言试着擦拭陈斯祈额头的冷汗。远比记忆中年长的身体,记忆中不恩爱的父母。他的记忆有多少是错误的,又有多少还记得。

  “斯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你闭着眼,感觉寒风从身边经过,虽然风声都被墙阻隔,但你还是很冷…你慢慢睁开眼,你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狭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间…你身后有一扇窗,外面正下着大雪,你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何遥不在顾及陈斯祈轻微的挣扎,继续说,“你试着推开第一扇门,你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可它为什么被扔在地上,还要凌乱的…”

  “…爸爸…爸爸回来了,被妈妈叫回来了…他们在打架…”陈斯祈痛苦地颤抖。沈玖言将他抱住,墨一般的眸子看似温和,却被寒冰冻住。他轻轻安抚着陈斯祈,却没有作罢的意思。

  “你听到怒骂声,你跑进第二间房间,那里有你的朋友…”

  “没有…没有朋友,我不记得了…”

  无论是高中的,初中的,还是小学的,记忆里没有朋友,除了一次父母吵架外什么都没有。

  熟悉的小区没有认识的人,买过无数次东西的小卖铺也没有,他记忆中有一座空城,只住着他一个人。

  陈斯祈猛地睁开眼,没有焦距的双眼看着房顶,他听见沈玖言小心地叫他,习惯地勾起嘴角露出让人不待见的笑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晕了过去。

  “他的记忆受过损伤,遗憾的不是人为,所以恢复的可能x_ing很低。”何遥回办公室整理这次催眠的总结,“除了父母的模糊记忆外他没有任何和别人相处的记忆,但他对出生地的记忆很清楚几乎没有出错的地方。”

  “你觉得他的记忆有没有可能都是错的?”沈玖言挽起衣袖,靠在暖气边上看着窗外,他的左手手背上有块明显的淤青,是被陈斯祈拧的。

  何遥把眼跟前的几个病例本扔开,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如果按你这么说,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有可能被安冼改过,你不是也说过吗?陈斯祈是安冼送给你的礼物,既然是礼物,他就不应该有自我。”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不过出于好友的意见,你可以带他回他家那边住一段时间,说不定会遇见认识他的人。可同样让人头疼的是他现在身子太弱了,让他从病房爬去一楼都困难。”

  “有什么建议?”沈玖言打开窗户,寒风扑面而来,一只虎皮鹦鹉骂骂咧咧地落在沈玖言肩头。何遥被风吹得一个哆嗦,不满地揉了个纸团砸鹦鹉。“这是医院。”

  “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姐的宠物,她说我要的东西弄好了。”沈玖言抓着鹦鹉揪了它尾巴上的毛,用一个很雅观的抛掷动作把它从窗户又扔了出去。

  鹦鹉在空中一声惨叫,直线下降后没影了。

  “…”何遥让那惨叫喊得牙酸,“什么东西?”

  “给斯祈的。”沈玖言笑得一脸关爱幼小儿童,何遥不知为什么j-i皮疙瘩直冒,就听他继续说,“专治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催眠一如既往的不好写啊,文艺不是催眠,不文艺肯定又没人看…擦汗

第76章 等你放弃(三)

  陈斯祈用上沈玖言的小礼物是在他终于可以下地溜达的某一天,出于对他心脏的照顾这圆环没有电击,只是随时会任x_ing的收缩掐他个半死,至于定位什么的功能也就不用多说。

  他自认为傲娇陪任x_ing再合适不过,可以他是人,那却是个物件,自己气不死物件却能被物件掐死。

  沈玖言x_ing子没他那么s_ao包,除了确定项圈宽度舒适程度外就没想过其他,如果不是还有个阮夷雪估计这玩意会很难看。

  陈斯祈不习惯地摸着脖子上的累赘,心想沈玖言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没事干就笑得像个刚结婚的小媳妇,那笑容正应证了那句春风十里不如你,偏偏笑完非常手段一个也没忘了用。大概就是说,你看我温柔吗,和善吗,好说话吗,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我继续按自己的意思来。

  陈斯祈不知跟这么个油盐不进的笑面虎还有什么可说,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那人还真就滚了。

  只是每天早上七点准点过来抓他出去慢跑。

  “呼…你听没听说过爱运动的都是老人?越老越爱养生,一个个都怕死的要命。”陈斯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成天绕着医院跑都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能是沈玖言清场工作做得太到位,他一个外人也没碰到过,更不用说求救,大抵喊破喉咙也就只能练个美声出来。

  “嗯,怕死也不错,斯祈也应该学会怕死。”沈玖言这人长得标志,站着看坐着看躺着他怎么看都不秀气,却也不五大三粗。所以软麻麻的叫他斯祈总会让陈斯祈一个哆嗦从头抖到脚。

  他当年一定是泛了眼疾才觉得沈玖言需要保护,还采取了类似二十四小时监视的全方位保护措施,愣把人逼得结婚,他也够傻逼的。

  如果只是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站一宿就算是保护就是对他好,陈斯祈真得觉得自己不如一刀结果了自己。省事又不费力。

  说来这后天教育就是可怕,陈斯祈生的眉清目秀却是自带痞气,要不是这年代说小爷总觉得像个腰软肚硬的纨绔子弟,不然他也不介意这么自称。

  “怕死的就别活着,活着终究会死,我看呐,人就是矫情,什么都不是。”他见沈玖言一个没留神就脚底抹油往反方向跑。沈玖言由着他x_ing子让他跑出一段距离在让项圈工作,也算是给足面子。

  运动是绝对的,静止却是相对的,所以人如果一直反方向往回跑,他可以回到过去吗?

  陈斯祈一手捏着项圈的边,眉头轻皱着,呼吸不大顺畅。沈玖言对他一向温柔,警示永远多于行动,但这不代表他就不动。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打心底里也不想跑。只是生来贱骨,一日不被扇耳光就不舒服,足有人骂上才能感觉到自己在对方心里地位。

  他也只有这样才能磨掉对方最后的那点良知。

  心安理得的放下果然很难。

  陈斯祈大口喘着气,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玖言走过来。他很喜欢这个过程,如果一个人和你很熟,他一定不会一直看着你,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或许觉得哪怕不看这一样对方也不会再走。

  而他就站在这里,不用动也不用说话就能等到自己想要的。

  对别人而言这太容易,对自己而言这又太来之不易。

  觉得他矫情也好,做作也罢,女人男人他也不在乎了,他忘了做人的规则,不妨就做只狗,主人来了就摇摇尾巴蹲边上一块儿待会,主人走了他就远远看着,狗是贱的,被主人拳打脚踢认定了也是认定了,他也贱,人家生儿育女没他什么事,他就在边上看着。

  安冼他永辈子别想再伤他一根汗毛。

  沈玖言不知道陈斯祈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倒也习惯他犯神经,摸着他的脸问,“还难受吗?”

  陈斯祈将那只手打掉,他想自己是跑还是今天就这么算了,没想好的伤口刚才拉了一下有点疼。倒应了安冼那句话,不经玩的东西。

  或者说,小姐的身子奴才的命。

  “还跑?”沈玖言看陈斯祈脸色也不大好看,不知从哪变出个手铐来铐在他手腕上,“带你去公园玩。”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哄孩子,陈斯祈轻哼一声,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傲娇。他不记得小时候自己是什么样,不过就现在看来也不是个东西。

  “斯祈这样很可爱。”沈玖言搂着他往出走,两个人凑一块也就影子还显得亲昵。疯子大概都是忽悲忽喜,想起来胡闹就胡作非为。沈玖言却像是早想到他要做什么,把他往起一抱塞进车里。

  陈斯祈捂着眼一阵笑,从大笑到干笑,笑的人人牙泛酸,他不停沈玖言关上门就在边上陪着。

  谁TM知道他在笑什么。谁又知道他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根本就没有路的黑暗他一个人又哭又笑,像个傻子背过身前进。他记忆里只有过去,又没有过去的过去,他记得人因他而死,他记得抽空捣乱气得人人唾骂,他不是个东西,偏偏有人想让他当人。

  “师傅,开车吧。斯祈来,喝口水。”

  陈斯祈擦掉眼角的眼泪,半张脸还戴着面具。“沈小朋友,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放我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出来,就不怕吓着警察吗?

  “其实我不止能拿刀子杀人,随地选材,我这人很随便。”

  “你不会杀人的。”沈玖言抓着他的手,让他像个没骨头的女人一样靠进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乖,别怕。”

  老子怕什么?

  不过就是上趟街,不过就是样子怪了点,不过就是没人知道他背了多少人命。至多摘下面具让人认出来说说他是个过气的明星,去个俱乐部也不过就是被摁那上一顿,他有什么可怕的?

  别人都不怕…

  陈斯祈又是一笑,但也不做声了,无数次噩梦惊醒,无数次怒骂拉开窗帘的护士,他即使每日装出逃跑的样子,也不敢再踏出这小片土地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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