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作者:白芥子【完结】(5)

2019-06-29  作者|标签:白芥子 年上 虐恋 HE

  最后十分钟,广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潮全部涌向了倒计时屏幕前,霍隆庭隔着车窗看了一眼,问岑司祁:“想不想下去看看?”

  岑司祁摇头,他更想和霍隆庭单独待在这里,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或许也会是唯一一次,他希望这一刻的时间能更长久一些。

  对上岑司祁不含任何杂质的目光,霍隆庭心中微动,伸手把人抱到了自己身上来,搂着他耳鬓厮磨地亲他,岑司祁靠在他怀里,生涩地回应着他,因为激动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空气里的暧昧,霍隆庭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眼里的情欲瞬间褪去,眼神示意岑司祁坐回去,接通了电话。

  岑司祁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只看到在那边说了几句什么后霍隆庭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里甚至有了一丝焦急:“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蹙着眉吩咐岑司祁:“你打车回去吧,我有事要先走。”

  岑司祁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问霍隆庭发什么了什么,乖乖下了车,霍隆庭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发动车子,片刻便汇入了滚滚车流中。

  站在寒风中的岑司祁有一瞬间的茫然,一直到霍隆庭的车子再看不见影子,眼前只有远处那一片连在一起的不停闪耀的车灯,他才在恍惚中回过神,转过身,广场上的大屏幕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人群在沸腾,无数人跟着一起呐喊倒数。

  “3、2、1——”

  焰火冲天而起,在天际炸开最璀璨的烟花,身边的人都在互相道着“新年快乐”,岑司祁却在这样的喧嚣热闹中慢慢蹲下了身,抱着双膝闭上眼睛,无声地滑下了眼泪。

  重复了

第五章

  那个晚上岑司祁是走回学校去的,迷迷糊糊倒在寝室的床上时人已经冻僵硬了,早上魏冬回来发现他发起了高烧吓了一跳,当即就要冲出去找辅导员。

  昏昏沉沉的岑司祁拉住了他的手,声音沙哑道:“别叫人,帮我到柜子里翻一下,有退烧药。”

  “你身上这么烫,得去医院,光吃药不行。”

  岑司祁摇头:“我不去。”

  魏冬拿他没办法,给他翻出了退烧药,又去打了一壶热水来,将药送到他嘴边,岑司祁囫囵吞了下去,又倒回了床里去。魏冬看着他这样,担忧问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烧成这样啊?”

  岑司祁闭着眼睛嘴角扯开一抹苦笑:“犯傻了而已。”

  “犯傻了跑出去吹冷风啊?”魏冬有些不明所以,再想问岑司祁已经转过身去又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假期岑司祁都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好在有室友给他送饭还不至于饿死,第二天晚上他的体温终于退到了三十七度一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岑司祁爬起床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心情好了不少,室友再问他怎么会发烧,他也只是打哈哈而过只说吹了冷风并不想多提。

  之后大半个月霍隆庭都没有再找过他,好几次岑司祁想主动联系他,拿起手机呆愣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都只能放弃,不过他也没有太多心思想这些,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每天早出晚归待在自习室复习功课,由不得他多想。

  考完最后一门考试的那天下午,寝室四个人照旧一起去学校外的美食街找了间烤鱼馆聚餐。

  热气腾腾中,四个人举杯轻碰,一年又要过去了,明天就开始放寒假,再见便是年后了。

  吃着东西刘向阳顺口问起岑司祁:“你今年打算在哪里过年?回老家吗?”

  岑司祁笑着摇了摇头:“不回去了,就留学校里吧。”

  n_ain_ai去世后他就没有特别亲的亲人了,为了给n_ain_ai治病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

  几个室友都知道岑司祁家里情况特殊,也不好说什么,刘向阳大咧咧道:“要不你去我家里过年呗?”

  “那怎么好意思,算了吧。”

  刘向阳是本地人,去他家里确实方便,但岑司祁并不想大过年地去给人找麻烦。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家里保姆过年也不放假,不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吗?”

  刘向阳极力地邀请,其他俩人也跟着劝了起来,岑司祁依然是摇头:“真不去了,我已经跟一个老乡约好了,去他那里,打短工包吃包住。”

  他这么说刘向阳也只能算了,给四人都倒满酒:“那要是有时间你来我家玩一天总行吧?”

  “没问题。”岑司祁笑着应下。

  魏冬舔了舔嘴唇,提议道:“我们别喝啤的了,叫瓶白的怎么样?”

  刘向阳白眼他:“你小子不是想买醉吧?”

  “我请总行了吧?”魏冬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当真要了一瓶白酒来。

  把几个人杯子里的啤酒换掉,魏冬举起杯子:“来来,都跟哥走一个。”

  岑司祁第一个举杯响应他,刘向阳和沈之禾便也无奈地举起了杯子。

  这一喝便有些喝高了,尤其是魏冬,两杯酒下肚便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地开始说胡话,其他三人早看出他不对劲,这几天考试他都心不在焉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明白过来,他那位小姐姐把他给踹了,跟前男友复合了。

  “她说她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气她前男友,说我还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可是我那么喜欢她,我什么都肯为她做,她为什么不要我……”

  魏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刘向阳拍着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姿态安慰他:“你这就是谈恋爱谈太少了,第一次嘛,才会这么伤心,像哥一样,多经历几次就麻木了。”

  “你滚,”魏冬挥开他的手,“你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花花公子,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刘向阳很不服气,“我对每一任女友都是百分百真心的好吗?”

  “百分百真心那你还把你前女友们编成abcd号每天晚上在寝室里跟我们评头论足?你真心个屁!”

  “喂喂你小子别以为你失恋了我就不会揍你啊!”

  魏冬和刘向阳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了嘴,岑司祁看着他们笑,时不时地抿一口酒,反倒有些羡慕他们,喜欢也好,爱也好,他们都能堂堂正正地说出口,而他的爱情,却注定永远只能隐藏在y-in暗中见不得光。

  吵吵闹闹间,斗嘴的两个又把火力转向了看热闹的岑司祁和沈之禾,刘向阳嚷嚷道:“你们也说说,我交的女朋友多了一点就不是爱情了么?凭什么看不起我?!”

  岑司祁想了想,回答他:“你要是真的对每一任都真心喜欢过,我觉得是爱情。”

  沈之禾附和:“我也觉得是。”

  刘向阳得意地冲魏冬扬起眉,魏东不以为然地摇头晃脑:“你们两个单身狗,压根没谈过恋爱,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你们连暗恋都没有过吧?”

  “冬哥你这话我们可不爱听了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喜欢的人?”岑司祁笑着反驳道。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你真有喜欢的人?谁啊?团支书?隔壁班的班花?还是新闻系的那个小美人啊?”

  岑司祁有些无话可说,他在学校里一贯低调,却也有好几个女生明里暗里地与他表白过,全都被他拒绝了,他这样的人,是配不上那些女孩子们的爱的,不明所以的室友们却扼腕不已,之前都以为他是还没有开窍。

  岑司祁拿起酒杯,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辛辣的味道一路从喉口灼烧进胃里,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什么不提也罢?神神秘秘的……”

  “不要吊人胃口啊!”

  魏冬和刘向阳不满地嘟嚷,岑司祁无奈道:“我喜欢他也没用,他又不喜欢我,我们没可能的,有什么好说的。”

  沈之禾好奇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不是,你们都不认识,”岑司祁没有再说下去,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该你了,你呢?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乍一被问到沈之禾愣了愣,对上岑司祁眼里的揶揄,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眼珠子乱转渐渐红了脸。

  岑司祁被他这副反应给逗乐了,另两个也很意外:“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原来也春心动了啊?快说快说到底是谁?!”

  一贯老实的沈之禾被起哄得满脸通红,抱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开口求饶:“你们饶了我吧……”

  酒足饭饱,第一次喝白酒的四个人全都醉了,付了钱从餐馆里出来勾肩搭背一路歪歪扭扭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失恋了的魏冬扯着嗓子唱起了五音不全的情歌,刘向阳骂了几句也跟着嚎了起来,岑司祁眯着眼睛笑,偶尔跟着哼哼几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消愁,喝得这样醉生梦死的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原来真的会舒服很多。

  总算是平安回到了寝室,刘向阳和沈之禾爬上床就睡了过去,魏冬依旧不死心地想要挽回,抱着手机躲去了阳台打电话,岑司祁躺在床上,听着那偶尔飘进来的魏冬低三下四的哀求声,莫名地心酸,他拿起手机,借着酒劲到底是给霍隆庭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当初说好的三年,现在才刚刚一年半,霍隆庭难道真的就已经腻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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