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 作者:余不知(下)【完结】(48)

2019-06-28  作者|标签:余不知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有多少人?”

  “这……”荣真犹豫了下,“太后,臣认为不少大人只是迫于平南王爷权势,不得不与之交易……”

  “本宫问你,都有谁?”

  “五品以上的,除了丞相杨大人,吏部尚书谢大人,户部侍郎,几位四品秘书官和秘书省两位侍中,几乎都在列。”

  太后紧闭了下眼,“好呀,在本宫眼皮底子下跟j-ian人勾搭,”她气得握紧了拳,护甲扣在手心里。

  “太后不必动怒,正如臣所说,这些人里不少都是被迫和平南王爷交易的,等到他们看到平南王爷大势已去,自然就知道自己该转向哪一头了。”

  “李啸啊……”太后咬着牙。

  这是她路上最大的一个石头。

  只要李啸还在,她就没法让李韫退位。

  李家子丁并不兴旺,偏偏又爱内斗,宗室人少到可怜,几个赐了皇姓的王爷侯爷死的也早,跟中了什么诅咒似的。

  但奇的是,李家虽然这样,皇位延续了这么多年从没断过。因着内斗的结果剩下的都是精英,倒留下不少明君的名字。

  这其中就有位女帝。

  不过她原本就是李姓的公主,因为父兄都死了,除了她嫡亲便没人了,这才受了推举,成了女皇帝。

  而太后想要的就是成为她。

  可是就算李韫退位,李啸就是正式的继承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要待在珠帘后面。

  可能那样的机会都没有。

  太后越想越气,瞪起眼睛来,“你可知南境现在预备起事的兵力有多少?”

  “臣不知。”

  “给我查。”

  “臣没有兵部的权限。”

  “笑话,那个新任兵部尚书苏堂不就是你的人吗?”

  荣真被堵得无语,点了下头,却又抬起头来问太后,“太后可是想要先一步镇压南境叛变?”

  太后仰起头,“本宫只是打算好好整顿一下各地屯兵而已,打算给他们个新编制,放到离南境最近的州府加急训练而已。”

  “臣明白了。”

  “把那个拿来,”太后唤来一个侍者,侍者便捧着个小盒走到太后面前,太后向他一挥手,“给荣国公看看。”

  侍者走到荣真跟前,把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兵符。

  “太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次立的功大,本宫怎么也要赏你一下,”太后凤眼一瞥,“等京城这边的事情平定了,你就带着这兵符到南境边上去,作为监军,替我看着点。”

  果然太后还是忌惮着自己和李啸勾结的事。

  这监军照官阶来说只有四品,上管不了将军,下管不住兵士,虽说有个兵符好像多体面似的,但是对于一个文官来说哪有那么大的用处。

  到时候两军交战,李啸要真是和自己有隙,上来肯定要先杀自己祭旗,要是他们俩真有点什么事,李啸放过了自己,太后的亲信可不会。

  横竖都是个死。

  荣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太后究竟是多想要自己死啊。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两手拱起,“谢太后恩典。”

  “本宫知道你身体差,还派了个太医院的大夫到你府上,注意着你的身体状况。”

  哦,江玉簪去世了,得准备个新密探了。

  荣真点头,“谢太后。”

  他走出太后的寝宫,终于解脱,抖了抖袍袖,往宫门的方向走。

  这一条路,他走过了许多次了,什么时候才会是最后一次呢?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荣真上下打量着这位太后派来的御医,年岁不大,也就比自己大三四年的样子,跟太医院的那群白胡子差得多了。

  “公爷这是沉疴,治起来相当麻烦,现在只是服药吗?”柳施抬起头来,他的眼球是罕见的白色,束起的头发里也夹杂着白发。

  荣真看一眼站在边上的木樨,“严重时候会针灸。”

  柳施点头,木樨才发现他的睫毛都是白色的。

  “这样的确是可以压制些病情,”柳施停顿了下,“但公爷打算这辈子都这样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病还有救?”

  木樨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荣真的寒症棘手的很,山里的师傅也只告诉他顶多能够活过五十,还是保养得好的情况下。

  “只是听闻过一个古法,”柳施微微低头,“但也没见人试过。”

  “说来听听。”

  “那本医书实在年代久远,我也只记得大概,还是要好好查查,才能说给公爷听。”

  荣真看他像是卖关子,便不再理,“你每天上午帮我诊次脉就可以了,府里给你安排了一个独立的院子,这府里除了我的院子外你都可以随意出入。”

  柳施收起脉枕,站起来,朝荣真拱手,“谢公爷。”

  木樨连忙走在他前面,帮他开了门,送他走远才跑回荣真身边,兴奋地比划,“听到了吗,他说你的病有得治。”

  “故弄玄虚而已,你那师傅看过的医书不比他多,一样拿我没办法。”

  木樨甩了一下手,不满地看着荣真,“总要试试的。”

  荣真一把拉过木樨,“我活那么长做什么,现在我就很知足了。”

  木樨看着荣真,瘪起了嘴。

  荣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弯起食指,用骨节轻轻碰了下木樨的紧抿着的嘴唇,“我说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诶哟喂!”杨槿一开门就看到这幕,咂了下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

  荣真看他一眼,放开木樨,“推门而入的人是你,你还让我们注意一点。”

  “孩子呢?”杨槿问,“我刚去n_ai娘那屋,没人。”

  荣真也不知道杨槿怎么对孩子来起了兴趣,三天两头地往荣国府跑,就是为了看孩子。

  “抱去西院玩了吧,藏宝阁那玩的多。”木樨向杨槿打手势。

  “诶呦,藏宝阁那多危险啊,摔下来个啥砸着他俩怎么办?”杨槿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荣真皱起眉头,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啊?

  木樨看看荣真,强忍着笑。

  荣真瞟了他一眼,撑起身子,“我们继续。”

  “公爷,”陈展站在门外,询问,“钦差程大人来了。”

  木樨听着这名字耳熟,好一会想起他是李韫身边的人,他们上次在樱雪楼的门口见过。

  他好奇地看着荣真,荣真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了,隔着门沉声道,“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要向公爷了解些情况。”

  荣真长叹了口气,按了一下木樨的手臂,“你去找杨槿,别让他露面。”

  木樨点头,和荣真一起出了门。

  荣真走到正厅,程督云已经坐在那了。

  一看到荣真的影,程督云就站起身子,抖了抖袖子,两手合到一起,“公爷。”

  “钦差大人不用这样,你就如皇上亲临,要行礼也该是我来。”荣真朝他抬手,示意他请坐。

  程督云和荣真结怨已深,两个人唇枪舌剑的,普通的寒暄听起来都带刺。

  “钦差大人身上责任重大,怎么还有工夫来鄙人府上啊?”

  “回公爷,来找公爷正是因为所办之差,”程督云看着荣真,嘴角微微咧开,“公爷二月初四申报了公文出京,二月初五入夜,两位大人就分别死在了家中,公爷不觉得巧吗?”

  荣真眨眨眼,“哪里巧了?”

  “当时京中贵族只有公爷一人出京,还不够巧?”

  “钦差大人这话说的,这件事在京城里的人没有嫌疑,反倒是我这个在京城外的人嫌疑最大?”荣真打量着程督云,“大人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公私分明还是能做的到的吧。”

  程督云心里气闷,他明明就知道是荣真动的手,线索却都偏偏都查到一半就没了,不过他也确实后悔来荣国府这一趟,直接问荣真,怎么可能得到结果?

  “不过钦差大人既然怀疑,我也应当把我出城的目的告诉给你,免得到皇上那边落个不配合的罪名,”荣真对付程督云游刃有余,“荣家一直有这个习惯的,二月初到京城西郊的别苑赏春景,这也是为什么京州府尹非常爽快就给了我出城批文的原因。”

  “每年,”程督云挑着眉毛看荣真,样子颇为挑衅,“即使夫人刚刚过世,公爷都有心气赏花饮酒?”

  荣真眼睛一颤,“我从不认为人死了便是终结,当年荣家被火烧光一切,我也是去赏了春的,京州府尹那想必还存留着当时的公文。”

  “公爷没有忘记当年那件事就成。”

  荣真抿着嘴唇,牙齿紧咬着,他知道这时候若表现出愤怒程督云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他使力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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