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到底是想考研还是留学呢？”
“不知道啊……看天意吧……”
于是，陆思汿问钟一：“你们两个平时都是怎么讨论这个话题的呢？”
钟一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们还没有非常正经严肃地讨论过这个话题……每回我一想到他可能要出国要离开我，话到嘴边又自己回去了……我实在说不出口……”
陆思汿说：“那你就当面清楚问问他是什么打算啊……一个人想东想西是没有结果的……你去跟他讲讲，说不定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就等你开口问了。”
“……你可别这么吓我。”
“我不是吓你，只是建议你。而且说不定，他也希望你能开口留他呢？也许你叫他不要走，他就留下来了呢？”
“……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
陆思汿打断他：“那你就纠结着吧。哎，反正陈墨浓成绩这么好，出国也是合情合理的……就是怕外国人思想那么开放，陈墨浓又是长相好看温顺的小绵羊，说不定就有谁喜欢上他了……话说美国现在已经全州通过同x_ing恋婚姻法了吧……万一陈墨浓去了美国……”
钟一自己想的时候就觉得心烦，旁边再来一个人这么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他坐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我觉得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还是去找他问问清楚……”
钟一来得匆匆，去得匆匆，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
周澈问陆思汿：“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陆思汿想也不想：“我是真这么觉得，这种事情一个人纠结有什么意思……说不定陈墨浓也希望钟一能留他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澈却突然说：“你也是这样吗？”
“好好的扯我做什么，我们两个既没有人要考研，也没有人要出国啊……”但陆思汿现在坦诚了许多，最后还是道，“不过是我的话，我肯定希望你留我……你的话，要是留我，我考虑考虑还是会留下来的……”
“哟，大好前程不要了？这样我可是会愧疚的。”
陆思汿笑：“我要是留下来，不一定全是为了你，最终还是为了自己也不想跟你分开。所以不要说这种要求是不是会妨碍对方，如果对方心里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又怎么会被别人说动？”
钟一去陈墨浓学校找他，他知道陈墨浓没事的时候只爱去图书馆。
本来他想这么直接去图书馆了，但今天莫名紧张，就提前发了条消息问了声陈墨浓在哪——结果陈墨浓说在宿舍。
钟一是经常去陈墨浓宿舍的了，虽然距离更远，可凭他的脚速，没一下子就到了。
现在只有陈墨浓一个人在，他在整书。
钟一一路都在打着腹稿想自己该怎么把心中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但看到陈墨浓，他就怂了，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唔……你在……整书吗……”
陈墨浓就看了钟一一眼，继续理着自己的东西：“对啊，有些书还是大一的了，现在都什么用，留着也是占空间，我就想带回家。”
其实关于未来的事情，陈墨浓在心里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他自己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升研，出国的打算，就算留到他读完研究生也不迟。看到钟一来找他，陈墨浓就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不过你来了也好，我正有事情想跟你说。”
“……其实我也正有事情想跟你说……”
“是什么事情？你先说吧？”
钟一可能脑子突然供血不足变得白痴，口不从心硬邦邦地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在考虑自己以后到底是考验还是出国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出国挺好的，你本来就聪明，成绩又好，出国学习一定会让你学到更多更好的东西……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我想了想，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也没问题……”
我一个人留在这边也没问题。
陈墨浓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感觉自己刚才还在流通的血液，因为这句话瞬间暂停冻结了。
陈墨浓看着钟一，眼神讽刺：“是啊，我想你一个人也是没问题的。你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你也有的是普通朋友帮你。”
“…………”钟一猛然意识到，自己又搞砸了。
第56章 第 56 章
陈墨浓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生气。他捧着一叠书想放到另一边的柜子上去，对站在正中间挡路的钟一毫不客气地说道：“让开。”
钟一知道自己说错话惹陈墨浓不开心了——可愚蠢的他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哪句话出了问题。
“让开！”陈墨浓的声音重了。
“不让！”钟一慌了，连忙伸手把陈墨浓挡住，“你怎么生气了？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陈墨浓冷笑一声：“你有觉得自己说错了吗？我觉得你说得挺好的——你给我让开！”
钟一抱住了陈墨浓，他手忙脚乱的，掸掉了陈墨浓手中的书也不顾，只不敢让陈墨浓走：“……你知道我向来嘴贱不会说话的！你告诉我几句话错的啊我保证我下次不再说了！”
陈墨浓想推开钟一，但没推动：“……你放手……”
钟一坚决不放，大脑在此时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到底是哪句出了错，他抱着陈墨浓：“你也不能每次一生气就翻旧账啊，翻得还是我最理亏的旧账，你想让我愧疚死吗……”
“你心里真愧疚吗？”
“当然愧疚，我恨不得穿越回去用巴掌扇死以前不懂事的自己！”
“哼。”
“你别哼哼啊……”钟一叹声气，“你以为我想你出国留学吗……我一点都不想你出去，一想到我们将来有可能要分离，我心里就难受，昨天打球的时候好几次打到脸上……”
陈墨浓微微动摇：“那你刚才还说那样的话……”
“可你真想去的话，我只好说违心话了……你说你这么优秀，哪哪都好，认识你有眼睛的人肯定都支持你出国变得更好……我怎么能拦你呢……怎么能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阻碍你呢……”
“…………”
其实钟一还没找到刚才自己那句话出错了，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被他意外说对了：“没了你我一个人哪里会没问题，没了你我哪里都有问题……我一个人，肯定连饭都吃不香，觉都睡不好，篮球都要打得没意思了……”
最后一句话是最让陈墨浓满意的。
钟一是一个多喜欢篮球的人啊。他们读高中时，就算还上着其他课，钟一都会忍不住拿篮球出来摸一摸。
“以后你就跟我实话实说好吗？”陈墨浓不生气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想法，我都要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如实禀告！”听出来陈墨浓不生气了，钟一也终于松口气。
陈墨浓拍拍钟一的肩膀：“其实我也已经想好了，我暂时是不会出国的……”
这对钟一来说是个大惊喜：“真的吗？！”
“嗯……我还是想先在这边升研，出国的话，等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总之这两年是不会出国的……”
“太好了！”钟一抱得更紧了，还问，“……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当然也有钟一的关系，但陈墨浓考虑更多的还是经济因素。如果向钟一承认是因为他的关系，也不知钟一是高兴还是会像刚才说的那样愧疚……更何况他才说完要钟一诚实，怎么能下一秒就自己失言呢？
“不，主要还是出于经济原因。”陈墨浓坦诚道，“我跟你说了的，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我家亏了不少钱……”
“…………”
陆思汿跟周澈还坐在猫咪咖啡馆没挪位置，周澈收到了钟一发来的短信：搞定！
周澈给陆思汿看：“他说他搞定了。”
陆思汿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搞定了，就不用挤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难得独处一次。”
“那我们今晚做什么？”
“今晚就……”陆思汿话没说完，突然收到了同事发来的短信——那是一个比陆思汿小一岁的学妹。因为经常跟陆思汿排一天的班，两个人渐渐就熟了。小学妹这两天有些感冒，今天比较严重，发起了烧，就问陆思汿能不能跟她换个班。
陆思汿不忍心拒绝，毕竟人家是真有要紧事，他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