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两讫 作者:叔九寒添【完结】(53)

2019-06-27  作者|标签:叔九寒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钟吾芮还是面色冷漠,眼圈却红了。司城正哲悄悄握了他手一下,转头对司城厚载说:“小七不在,这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一把火烧了吧。”

  他的话不是随口说说,立即有人开始往外赶人,有人开始往地上建筑物上浇汽油。

  挨着火堆近的一下子燃烧起来,顺着汽油一直烧过去。

  司城厚载声音苍老喑哑:“烧了好,干净。”

  梦,也醒了。

  可犯下的过错再无法弥补和掩盖。

  这段山中岁月仿佛过了数年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鹿钦原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却被司城正哲拦住:“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人在仇家活到现在的原因,来吧,见见你恩人。”

  下了山,回到司城正哲的别墅,来不及休息便被司城正哲带去了后院,刚进后院便听到一阵二胡声,应景的很,是很悲伤的《二泉映月》

  。

  走的近了才看清拉二胡的人,穿一件白色衬衫,五官英俊雅润,一身淡泊包容气度,仿佛闲云野鹤,察觉到人来,他停下拉二胡,偏头看过来,目光直落在鹿钦原身上:“师兄,久仰。”

  这人身边还坐着一人,模样精致小巧,气质清贵,沉醉在二胡声里,才回过神,抬手抹了下眼角,抬眼也看了过来。

  司城正哲指指拉二胡的介绍:“这是顾言,”又指指后者:“正理家的,厉清宁,小明星。”

  鹿钦原眉毛一拧:“你就是顾言。”

  顾言好脾气的说:“师兄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闵初师傅当初教我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他第一个徒弟,要我见了你记得喊师兄。”

  放下手中的二胡,优雅起身漫步行来,从容不迫,淡然自若,举止雍容随意,却不失高贵气度。

  他目光在鹿钦原身上放肆打量,最终下了定语:“不过你看着更像孽徒。”

  鹿钦原淡定回击:“阿初却爱惨了我这个孽徒。”

  顾言无言以对,朝司城正哲挥手:“走了,没趣儿。”回头对厉清宁说:“改明儿我让人接你去我那儿,咱们好好切磋切磋。”

  厉清宁面上看不出什么,眼睛却一亮,一点头:“好。”

  司城正哲便摇头,一伸手握住钟吾芮的手,见钟吾芮看过来,便微微一笑。

  鹿钦原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哪怕一秒钟,当天坐上司城正哲安排的车回上泽市。

  到上泽市已是晚上,鹿钦原身心俱疲,找了家饭店开了房倒头就睡,梦见自己年轻那会儿不懂事,抓着闵初的手无理取闹,被闵初一顿暴揍,下死手的揍,自己哭的眼泪横流,无赖似的抱着闵初的腿嚷:“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松手!”

  梦到这里,鹿钦原忽然就醒了,后来闵初怎么回应他的,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让人来接,鹿钦原打了个车直接回兰苑。

  安遇坐在门前训练小黑獒在扑咬一个布娃娃。把布娃娃往地上一扔,喊一声:“森格!”小黑獒立刻扑上去,凶狠的对着布娃娃又撕又咬,只是一嘴小n_ai牙又软又小,咬不动,喉咙里的呜呜声便越大,如闷雷滚滚。

  森格是安遇给改的名字,来西那个名字弱爆了,又土又没气质。

  安遇特地拿了鹿钦原穿过得衣服给森格闻过,然后塞进布娃娃里,让它记住这个味道,训练它闻到这个味道的主人扑上去咬就是。

  森格不像一般家养犬类那般讨好主人,只会一心一意执行主人的命令。

  安遇对森格这一点十分骄傲,除了他的命令,森格谁都不听,对谁都是冷眼相待,当然对待他也没多么热情,但忠诚。

  正在撕咬的森格忽然丢下布娃娃,低声咆哮着跑了出去,安遇立刻回过神,叫了声:“森格!”

  追出去便见鹿钦原站在门前,森格咬着他的裤脚凶狠的又撕又咬,鹿钦原站那儿不动,只是问:“它为什么咬我?”

  安遇看着孤身回来的鹿钦原,望了望他身后:“小七呢?”

  鹿钦原面色一沉:“走了。”

  去时一双人,归来独一人。

  鹿钦原径自进卧室继续补觉,一直在做梦,

  一会儿是闵初,胸口被血染的通红,眼睛也红红的,哭着说:“我不想死……”

  他从没见闵初哭过,即使两人死别前,闵初都是笑着嘲笑他的。

  一会儿是小七,身后是一池艳如焰火的睡莲,那睡莲却妖气的很,眨眼成了曼珠沙华,在小七身后张扬飞舞,小七一直笑,眼泪也一直流,就是不说话。让他离开,问他话,他也不理会。鹿钦原急得抓耳挠心,眼睛被曼珠沙华映染成红色。

  又梦到许多,乱七八糟,像在梦里过了一辈子,醒过来太阳x_u_e一阵疼,想想梦见了什么,却一件也记不起,只记得挺乱。

  沙棠见到下楼的鹿钦原,嘴巴张大能塞下颗j-i蛋:“鹿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鹿钦原揉着太阳x_u_e皱眉,语气不耐:“问那么多,先给我整点吃的。”

  沙棠哦哦的应着,脚下擦风去了厨房,非常速度的下了一碗馄饨,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您回来,没留饭。”意思是你先凑合着吃,不给开小灶了。

  鹿钦原舀了颗馄饨送嘴里,皮薄馅多味鲜美,的确也能凑合,没再说话,吃到一半抬手一看腕表,已是下午三点钟。

  鹿钦原问:“其他人呢?”

  沙棠正托着下巴看鹿钦原吃馄饨,听了便说:“小白感冒,朱厌在照顾,秀秀去找程少爷,好几天没见人了。”

  鹿钦原皱眉:“很严重?”

  沙棠说:“小毛病,不过得养两天。”

  鹿钦原便没说什么,吃完馄饨去院子里散步,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搜寻某个身影,却空无一人,一直到了花园里,视线里终于多出了一道他希望在但又不是原先那人的身影。

  安遇坐在花架下的椅子里,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面前一池荷花,眉头微微蹙着,一脸y-in郁。

  鹿钦原在他对面坐下:“你呢,怎么一脸不高兴。”

  安遇瞥着眼看他,无奈道:“说好朱厌陪我回家,小白又病了。”

  鹿钦原不明白:“怎么是朱厌,回家还要外人陪着?”他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果然还是上泽的太阳看着顺眼。

  安遇解释:“我当初对家里说找了个黑社会老大,这次回去得带着,不然会挨揍。”

  鹿钦原自我推荐:“看我行吗?”

  安遇盯着鹿钦原上下左右的打量,实在没别的人选,勉为其难的应:“凑合吧。”

  鹿钦原便笑了,问时间,安遇说:“过两天吧,我再想想。”

  第二天鹿钦原去医院探望白泽,朱厌正坐在床边给他剥橘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白泽气色上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他没有进去,站在病房外看了一眼就走了。

  出了医院就打电话,知会白泽一声,他来过了,也让他放心。

  鹿钦原顺道去了趟公司,不顾能把叶醒埋了的工作,点个卯就走,叶醒直笑:“鹿爷拉的一手好仇恨,临走还要耍贱。”

  贱这个字让他想到了鹿青霜,他早就撤去了对鹿青霜的控制,但他的信息基本还是知道的,听说毒还没戒掉,时不时就发疯,挺惨。

  朱厌直接住在了医院,安遇仅存的希望破灭,便带了鹿钦原回家。

  安遇老家在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的工人,生活不能说十分富足,却也富裕。

  安遇是家里独苗,他喜欢男人,老安家到他这里算是绝了户。

  传承香火并未根深蒂固,但安遇仍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没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没有在父母身边尽孝反带累他们为自己cao心生气。

  站在门前,安遇抬起的手放在门铃上,却没有勇气按下去,正在踌躇时,一只手掌压下来,门铃丁玲丁玲响起来,屋里很快传来应声:“谁呀?”

  声音是中年女x_ing的声音,带着一点乡音,安遇一听,眼眶顿时就红了。

  门打开,隔着防盗门,看到里面站着的中年妇女,安遇低低的叫了声:“妈……”

  安母好半天没说话,不开门也不动,安遇在心里后悔,果然不该回来吗?突然听安母哽着嗓子埋怨:“你还认得家门?”

  进了门,安母就一直盯着鹿钦原看,在门外时看不清,现在再细看,用句电视上看到的词说,龙章凤姿,再看看自己儿子,简单朴素,说白点儿,土。

  看上娃娃什么呢?安母百思不得其解,眼睛就没从鹿钦原身上挪开,安遇都觉得不好意了,安母仍旧一个劲盯着不放。

  鹿钦原仿佛不觉,喝着茶任安母打量,安母x_ing格直爽,憋不住事儿的人,终于忍不住问:“你看上我家娃娃什么了?你看他,要什么没什么,跟你没法比。”

  “妈!”安遇不满,有这么糟践自己儿子的嘛,尤其那个称呼,娃娃?他转眼去看鹿钦原,就见鹿钦原笑的正大光明,还问安母:“安遇小名叫娃娃?”

  安母说:“他小时候长得好看,大了就不行了。”被别人家孩子打击到,安母越看安遇越觉得自家孩子配不上别人家孩子。

  鹿钦原好笑的看一眼安遇,不算夸奖的应承:“我觉得还好。”

  安母还想说两句,卧室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安母立刻起身去了卧室,安遇一脸惊异,谁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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