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听见这话，困顿中终于捡回一丝清明，他说：“一样的。”
顾帷心中五味杂陈，他摸摸北山的头发，说：“睡吧。”
我用一辈子来爱你，你也会用一辈子来爱我吗，那我们就更不能在一起了。
北山终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顾帷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到了床上，直到天色破晓才被身上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混混沌沌地挣扎一番勉强醒来，一睁眼就是满眼的血色，吓得他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北山趴在他身上，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手里一个不规则的小珠子递给他：“新年礼物！你把它吃了，就可以活很多年很多年啦。”
顾帷脑海里闪过许多诸如“内丹”、“妖修”之类的邪灵志怪，被吓惨了：“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角。”北山低头给他看，他将小角现了形，左边的还是一个小鼓包一样缩在头发里面，右边的却只剩下一个浅坑，就是那里在流血。
顾帷的心顿时像是被撕扯开了一条口子，疼的他眼前发黑。
“给你呀。”
顾帷拿着那颗小角，眼里有些s-hi润，刚要用发颤的手把它送到唇边，就被北山抓住了。
北山：“你拿了我的新年礼物，不应该回礼吗？你要是不回，我就不给你了。”
顾帷温和地笑：“好，你想要什么？”
北山眼睛亮晶晶：“我要一个承诺。”
顾帷眼里的温柔更甚：“我答应你，用你给我的所有寿命来爱你。”
北山摇头：“不是这个，你得答应我以后都让我吃的饱饱的，不能饿我。”
顾帷：“……”
☆、第十章 婚约
解除了最后一丝顾虑的顾帷，只觉得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一个翻身将北山压在了身下，手指抹了抹他额前的血，对准三月樱花瓣一般的软嫩唇r_ou_狠狠吻了下去，北山乖巧地张开嘴巴，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微微抬起身来缠绵。
春宵一刻值千金。
顾帷粗喘几口气，手便向下伸，一把扯开了裤子打算进一步发展，手指触摸到软弹细滑的臀r_ou_，兴奋的脸都红了，积蓄了几个月的情欲如同蓄水山洪等待在开闸的大坝之前，翻腾怒吼不休，顾帷探向极乐之地入口的手指都迫切到微微发抖。
屋子里气氛愈演愈烈几乎是一触即燃，正仿若一首曲子层层铺垫最终推向雄浑的高潮部分，激昂的乐章十足扣人心弦，每个音符都震颤着亢奋不已——
“嗷嗷嗷！”
“北——”
“扑通！”
顾帷坐在地板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从这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良久，他翻身坐起，深沉地抬头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可怜兮兮的人，铿锵有力的问他：“为什么，踹我！”
北山超委屈：“痛死了！”
顾帷无奈，明明他也就抵进去了半根指头啊：“……乖啊，你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特别舒服，舒服的你直哭。”
北山迟疑地看着他。
顾帷索x_ing翻身坐起：“来来来我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顾晓不顾老妈的阻拦，执意上楼来叫人：“今天还得去叔伯姑婶的家里拜年呢，大年初一赖床像话吗！”
别以为带着媳妇回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晓气势十足地冲到弟弟门前，刚要敲门就瞧见房门刷的从里面被拉开，两人一照面都吓得一大跳，北山愣一愣，立刻拽着顾晓告状：“帷帷欺负人！还想骗我！”
顾帷匆匆忙忙合上电脑出来追他，北山就朝他喊：“那个人一看就超级痛，都痛的一直叫，还哭！”
说完又扭头跟顾晓说：“帷帷还非要说他不是疼的！以为我傻！”
顾帷捂脸，你可不就是傻吗？
都怪里面那个男优，不会叫就别瞎叫，难听死了！
顾晓脸涨的发红，窘迫地咳了一声：“那个，我说，帷帷，你这个……你得慢慢来，咱们先下去吃饭吧。”
顾帷掀起眼皮看一眼顾晓，坏笑：“哦~这样啊~好嘞，吃饭去吃饭去。”
顾晓：你给我好好说话！
顾帷继续揶揄哥哥：“真的啊哥，慢慢来就行了吗？”
顾晓想起来自己几次三番被袁铖逗弄的经历，气的耳朵尖都红了：“不行！你等着吧，馋死你！”
北山才不管他们，连蹦带跳地跑下楼去吃早饭，大年初一顾帷家里风俗还是要吃饺子，北山昨天还馋着呢，这一看桌子上的饺子堆得跟小山似的，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顾妈妈早上本来没胃口，看着北山的样子也忍不住多吃了几筷子。
吃过早饭，顾帷和顾晓带上礼物去长辈家里拜年，顾帷的祖父母辈都没了，家族也不大，所以都没有聚在一起过年的习惯。因为没有任何仪式或者通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北山的存在，他就没必要跟着去了。
北山待在家里，拜年的小辈来了一拨又一拨，带来的礼物有保健品有烟酒有各种食物水果，顾妈妈让他喜欢什么自己去拿来吃，于是整整一天他都躲在厨房里，整个人淹没在事物的海洋中，舌尖味蕾与各式美食共舞，肚子每一刻都有着充分的饱足感，幸福的要哭出来。
直到晚上顾帷回来，把他从厨房里拎出来，气坏了：“你吃了多少！”
说着手往下一摸：“你看看这个肚子鼓的！”
北山超委屈：“为什么不让我吃，妈妈让我吃的。”
“你又不知道饱的，撑死了怎么办！”吼完了又想起来，“妈妈？”
北山朝楼上张开怀抱深情呼唤：“妈妈！”
顾妈妈立刻从屋里探出头来，还扶着盘到一半的头发：“哎，怎么啦乖宝？”
顾帷：……
你俩就这么认亲了？问过我了吗？
算了算了，这也算是……婆媳关系和睦吧，好事。
顾妈妈站在栏杆边冲下喊道：“帷帷，你别老拘着他，吃两口东西怎么啦？他又不傻，怎么还能把自己撑死了？你这破孩子。”
顾帷满心无力，您不知道，这可是能贪食而死的饕餮啊！
话虽如此，顾帷是不敢当着母上的面说什么了，只是吃晚餐的时候一筷子菜都没给他夹，虾壳蟹腿也一概不管，冷眉冷眼地吃自己的饭。
北山自知收到了冷待，便十分小心地去讨好他，热切地夹菜倒水，还给他剥了个丑丑的橘子做餐后水果，顾妈妈十分看不下去，于是叫道：“北山别管他了，我们来打牌。”
顾爸爸顾妈妈顾晓北山，四个人斗地主，把顾帷晾在了一边。
顾帷：“……”
他于是走到北山后面：“你会吗？”
北山诚恳的摇头：“我会摸牌，先摸牌。”
于是摸牌。
摸完之后，顾帷才明白，北山需要做的，仅仅就是摸牌……
这么一手牌闭着眼瞎打都能赢的吧！所以说你们貔貅聚财就是靠打牌啊？
如此下来三局之后，桌上其他人都不淡定了，这是什么运气啊！新人手气旺也不好这么旺的啊！
北山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会招财进宝镇宅除煞免灾祛病化太岁促姻缘的呀。”
顾妈妈感慨：“是啊，北山真的是福星，要是能落在我们家该有多好。”
顾帷抿了抿唇，被忙碌的一天冲下去的喜悦又慢慢翻腾上来，在心底渐次弥散，他伸手揉揉北山的头发，抑制不住地想要把无处倾吐的欢喜分享那么一两分：“是啊，当然要落在我们家的。”
不然，还想往哪里去？
顾立君愣了下：“你小子，昨天不是还说不结婚的？”
顾帷想，是啊，昨天他还在为了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苦恼，今天却已经拥有了这么美妙的结局。
“这不是，睡了一觉想通了。既然你们同意，那只要北山的爸妈也没问题，我们就……”
顾帷突然卡壳了。
北山……北山的爸妈，他去哪里找啊？
北山自己都一脸茫茫然，说自己出来了就回不去。
于是两个人的婚期，就因为“找不到岳父岳母”这种诡异的理由，一直拖了下去。
春回大地。
冰河开，南雁回，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动物们纷纷活跃起来，出窝觅食求偶，大地泛起有一年的生机。
北山上，一只饕餮巨兽兴奋地嗷呜一嗓子，撒欢儿地在土里滚了一圈——终于，又可以吃饱饭了！
没费多大力气他就捕到了一只肥美的鹿，叼着往窝里走：“媳妇儿媳妇儿你看！”
貔貅正在洞x_u_e外头晒太阳，闻声抬头看看，皱眉低吼两声：“放了，你看不出来是带崽的母鹿吗？”
那只鹿肚皮松松垮垮，r-u房饱满，一看就是下崽不久，清澈黝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慌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