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他问。
展瀚冬摇摇头,又点点头,张开口轻轻咬他的手指。
顾永年被他咬得一颗心又酥又痒,像是要飞起来了。
这人喝醉了原来这么好玩。他揉揉展瀚冬的脑袋,让他坐在浴缸边上,给他脱衣服。体内*液随着动作流出来,展瀚冬低头瞧着,慢慢又开始颤抖。
他抖得厉害,顾永年脱光了自己才发现不对。想到这人之前还发着烧,他怕他又着凉了,连忙开了热水往展瀚冬身上浇。
“冷吗?”顾永年不仅用上了罕有的温柔,还有自己罕有的耐心,“洗头吧。洗完了就舒服了。”
他站在展瀚冬面前,修长手指挠着他头发。展瀚冬渐渐不抖了,只是身体仍发红,也不知是性事使然,还是喝醉了才成这样的。他疲倦地靠在顾永年身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地让他给自己洗头。
顾永年想他再抱抱自己,但也不好意思说。
展瀚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内裤和领带放的位置不对了。进了卫生间,发现洗漱用具也被挪动过。
他洗脸刷牙完了顾永年才起床。
“你动过我的东西?”展瀚冬问,“把内裤和领带放在一起,正常人不会干这种事的。”
他口吻不太友善,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抱歉,我忘记了这是你家。你爱怎么放就怎么放吧。”
顾永年打了个呵欠,问他:“你还好吗?”
“好个鸟。”展瀚冬抬眼瞅他,有些冰冷,“屁股疼。”
顾永年:“……真的不能请假了。”
“你有没有问题啊!”展瀚冬暴躁地说,“我都醉了你他妈还掏屌上,有意思吗!”
“有意思得很。”顾永年迅速说,“是你撩我的。”
有可能的话,他以后还想再来那么几次。他笑着看展瀚冬,靠墙斜站着,拨了拨额前散发,施展起从内到外的魅力。
可惜展瀚冬看都不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后生硬开口:“我昨晚上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顾永年想了想,表示没有:“你有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阉了你。”展瀚冬咬牙切齿。
顾永年:“你舍得?”
“好男人难找,好屌还不容易么?”展瀚冬青着一张宿醉的脸,拉门走了出去,步伐果然有些别扭。
顾永年站在原地想了想展瀚冬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顿时生出点儿莫须有的危机感。
虽说是相处勉强算得上和谐,但一旦忙碌起来,俩人都很难见面。
顾永年在飞机和高铁上来去,展瀚冬和项目组的同事昏天黑地地加班。
偶尔回到家倒头便睡,也想不起要到自己炮友那边来一发,精力不是过剩,而是不足。
极其忙碌的一个月过去了,整个项目组的人都瘦了一圈,展瀚冬整理资料的时候,被组长捏着脸摸来摸去。
“哎哟小展啊,心疼死我啦。”组长揉他的脸,“要是我儿子在外头也像你那么拼,我跟我老公早逮他回家关着了。”
展瀚冬困极,说不出话,呃啊呃啊地打了个大呵欠。
“下班了。都回去吧,今天不加班。明天开始,AB两组轮流上班,让你们放松一下。”组长说。
展瀚冬是A组,明天可以在家睡觉,他立刻来了精神,随众人一起高声欢呼赞美。
他饱饱地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因被饿醒,艰难爬起。
一个月几乎没沾过家里那张床,冰箱和厨房里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展瀚冬洗头洗澡,将自己收拾清爽了,出门买菜。俩小时后,他美滋滋地喝着自制的罗宋汤,懒癌发作,卷了张薄被开始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部电影才看了一半,门铃开始狂响。
展瀚冬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顾永年。
“顾总,来玩儿呀?”展瀚冬堵着门口不让他进来,“我累,暂时不想……”
“让我先进去。”顾永年阴沉沉地说。
展瀚冬瞧他神色颓丧,便让开了位置,让他走进来。
顾永年来这里的次数不少,早已熟门熟路。他换了鞋子放在鞋架上,脱了外套挂在墙上,径直走向冰箱找啤酒。
展瀚冬呼噜呼噜地喝汤:“没有啤酒了。有汤,喝汤吗?”
顾永年兴致大败,果真没在冰箱里找到啤酒,但也不想喝汤,便拿了最后一盒酸奶。
“可能过期了。”展瀚冬再次提醒。
“……你这儿就没别的可吃的东西了???”顾永年不悦道。
展瀚冬指着桌上的罗宋汤和糖醋排骨:“公司福利糟糕,没办法啊。就只有这些,吃不吃。”
顾永年满腔不快与愁怨,被展瀚冬的几句话搅没了,又被那热腾腾的汤和排骨勾起食欲,最后讷讷坐到沙发上。
为什么来找展瀚冬,还是因为他和范景有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像。
一个多小时前顾永年结束连轴的出差会谈,下了飞机。
机场人很多,秘书在后头取行李,他便在一旁打电话。一个电话没打完,他在熙攘人群中看到了范景。
范景在出口处接人,因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在一群庸庸之辈里很卓然。
顾永年便愣愣瞧着他。
然后范景也看到了他。
范景在外头,在一群庸庸里头;顾永年在里头,也在一群庸庸里头。两人互相看了两眼,都冲对方艰难地笑笑。
最后还是顾永年先磊落大方地走过去,和他亲切握手。
手一碰上,顾永年就知道自己输了。彻头彻尾输了。
范景那么稳,他却在轻抖。
“好久不见。”范景笑道,“一回来就遇到,真是运气。”
顾永年也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探亲。”范景掏出手机,边按边说,“带孩子回来见见爷爷奶奶。”
顾永年便木木地“啊”了一声,以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留个手机号码吧?”范景问他,“是多少?”
范景的手机号码仍然在顾永年的手机里躺着。顾永年拿着手机正要说话,却突然顿了顿,又将它攥紧在手里。
“不用了。”他平静笑道,“不太方便。”
范景似是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地笑着点头:“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