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 by:ziezz【完结】(65)

2019-02-16  作者|标签:ziezz

从进入这间房间,或者从看到顾钦容,阿卡就呆了。连张副官等人离开都未察觉。此刻顾钦容向他招手微笑,那虚弱并没有将顾钦容的英俊掩饰,反而衬着人多了一份忧郁感。阿卡脸上一热,低着头,慢慢挪到床边,呆呆的站着顾钦容,一动不动。

见着阿卡那副呆呆模样,顾钦容不由噗嗤一笑,伸手将人拉坐在床沿,刮了下鼻尖道:“你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倒是真让我好想。”

阿卡这才注意到顾钦容那吊在脖子上绷带,紧张道:“你的左手?凶手是谁?”

“呵。”顾钦容瞥了眼左臂,淡淡一笑道:“我只要有右手就够了。你不怕被关在这里无趣么”

阿卡见他不愿多提凶手的事,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又笑道:“怕觉得无趣的是您,我一向习惯这种生活的。”笑完见顾钦容脸色不好,连暗自责备说了不该说的话,讪讪把头低下,又沉默了。

倒是顾钦容听他这么一说,内疚感愈发浓烈,他如今是深深体会到失去自由的痛苦了,想着之前这么对待阿卡便是愧疚难当。许久,才低声道了声:“对不起。”

阿卡被这一声道歉吓得懵了。他从未想过顾钦容会对他道歉,他甚至从未奢望顾钦容会认识到自己做错过。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局面。阿卡坐了片刻,站起来问:“顾先生,你要喝水么?”

“阿卡。”顾钦容拉住阿卡,对上阿卡的眼睛:“不要叫我顾先生,叫我阿容。”

“……”顾钦容的一再反常让阿卡措手不及又恐慌不已,局促的不该知如何回应。

“叫啊。”顾钦容任性的像个孩子一般,期待的望着阿卡。阿卡被盯得全身发麻,结结巴巴的张口:“啊,阿容。”

“嗯。”顾钦容满意一笑,松开手向墙边挪了挪,拍拍空开的地方,向着阿卡微笑:“我不渴,你陪我躺一会儿。”

那笑容无害而纯良,阿卡似乎被迷住一般,怎么也拒绝不了。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被顾钦容拉躺在床上,接下来顾钦容便侧着身子,强行用自己的右手穿过阿卡的颈脖将人禁锢在怀里。

“顾,阿容。”阿卡被勒得身子有些发麻,叫了一声。

“别动。求你,别动。”顾钦容别扭着身子把头埋在阿卡的颈窝,贪婪的吸允着属于阿卡独有的气息。煽动的鼻翼在颈脖触动,刺激阿卡的全身像触电一样麻酥。却只能挺着身子,承受顾钦容窒息的拥抱。耳边传来嗡嗡的带着鼻音的咕哝声,“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真的好怕。阿卡,你能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一滴泪滑过脸颊,阿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哭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只算是一厢情愿,此刻才算是找回些自信。

他对于顾钦容来说,不仅仅是床伴那么简单。

两人这么相拥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阿卡醒来时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么多天来没有一夜睡得踏实,昨晚却在顾钦容的怀里睡得特别沉。

对上顾钦容那一脸温柔,阿卡由衷的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连这拘禁的日子似乎也变的异常幸福。

自从他与顾钦容相识之后,两人就几乎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而如今两个人呆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面对着未知的明天,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阿卡甚至想这么一直下去他也愿意。当把这种想法说给顾钦容听的时候,顾钦容淡淡一笑,并没有给予多余的答复。

阿卡想到自己曾经想过要劝顾钦容弃戎归隐,便顺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顾钦容静静的听完阿卡的想法,凝视着阿卡的脸,半响才沉声道:“我不能抛弃革命,就算是没了两只手两条腿,我也不能放弃革命。”

“难道革命比我们能在一起还重要么?”阿卡虽没抱多大希望,但顾钦容的拒绝依旧让他很难过。

“国难未除,我等岂能苟活。”顾钦容正色道,顿了下,又叹了口气:“党政之争,政治之纷确实让我失望透顶。可我从未想过要放弃革命。官,可以不做,命,不可不革。阿卡,等到全国统一,鞑虏驱除,军阀消灭,我便解甲归田,和你一起归隐田园好不好?”

阿卡想到邱小凤和孙小姐谈到的关于党内纷争和内战的可能爆发,隐隐不安,但见顾钦容严肃而庄重的态度,终是不忍心反对,便点头道:“既然你决定,那我陪着你直到革命完全成功。”

回应阿卡的是顾钦容的深情的拥抱。

顾钦容将人深深抱在怀里,喃喃道:“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阿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阿卡又羞又惊,挣扎着要推开顾钦容却被禁锢得更紧。

精神药物向来比物质药物要来得有效,自从阿卡进来陪住之后,顾钦容的身体和精神都明显好转。

这一年的雪似乎特别的多,顾钦容被允许在半山公寓下的后花园之内活动。一夜大雪之后,阿卡天一亮就张罗着要堆雪人,顾钦容拖着手臂跟前跟后忙得比阿卡还厉害,只不过几乎是帮倒忙。

“阿容,这是什么?”阿卡指着雪人肚子上多出一条小尾巴,挑着眉骨问抱着手臂做事不关己状的顾钦容。

顾钦容被连追问了几遍,便施展厚脸皮的招数,勾唇邪笑道:“我喜欢的小尾巴。”边笑边拿眼上下扫视阿卡,阿卡哪料到顾钦容竟这般无耻,又被这邪秽的眼神奸视,弄得满脸羞红。甩了手套气鼓鼓的钻进公寓。

顾钦容又大尾巴狼狗腿的跟在后面进了公寓,本想就势得逞好事,结果迎面撞见张副官来探望,好心情毁了一半。

张副官偶尔也来探望,撞见两人相依着谈天说地心里还是惊恐万分。他依稀记得曾经与阿卡聊天时自己被气得七窍生烟,真不知道顾钦容那样的脾气是怎么能受得了阿卡那段数的人的。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张副官瞥了眼对他板着脸的顾钦容,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下:“师座,您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说罢向顾钦容递过去一个麻木包裹的什物,又道:“程申来消息说,方先生可能下周去法国。”

顾钦容接过什物,塞进枕头里,点头道:“在他离开之前一定要保证安全。”

接而主仆二人又坐下密谈了会儿,阿卡闲的无趣又出去堆雪人,被顾钦容拉住强行戴上毡帽和围脖才放人。

待张副官走后,天色已经暗下来,阿卡见顾钦容仍旧没有出来找他,不由得担心。进屋才发现顾钦容拧着眉头盯着军装发呆,见着阿卡才勉强一笑。示意阿卡关上门,再小心翼翼从枕头下抽出那什物,道:“先前你不是让我教你打枪么?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拿这木枪代真枪教给你原理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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