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 by:ziezz【完结】(33)

2019-02-16  作者|标签:ziezz

“旅座,旅座您醒醒!!快,快叫医生!快叫医生!快!”

第十七章

张副官忙碌了一晚上没合眼,直到第二天下午,医生才来报告他顾钦容醒了。

顾钦容躺在床上,脸色依旧很难看,腰上缠着绷带,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张副官悄悄走了过去,叫了一声旅座,顾钦容转过头慢慢睁开眼看着他。

“消息都封锁了,只汇报了李师长一人,医生都是亲信方医生,相信绝不会说出去,大少爷关在楼下,阿卡少爷有些失控,给打了一针吗啡,这会儿还在睡觉。”张力一一汇报着。

顾钦容点了点头,招手让他坐下来,“辛苦你了。”

张副官一听这话,顿时眼圈红了,咬牙切齿道:“是下属来晚了一步,让旅座受了伤。”

“不怪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顾钦容笑了,却不小心牵动到腹部的伤口,一阵龇牙。

张副官也跟着笑了,擦擦鼻子猛点头,道:“不哭,不哭,我不哭,您也别笑了。”

“啧,怕是不能去前线了。问了医生什么时候能好没有?”顾钦容有些惋惜。

这话倒是惹得张副官一肚子不快,“您都这副模样了还想着打仗!您行行好,别这么折腾成么,方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月,差点就伤到内脏了都。李师长也吩咐了,一切由他去打通汇报,您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顾钦容听着点点头,盯着床掾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派人,去不,你亲自去吧,看看太太的后事办了没有,没有就安排办一下,让陈恩赐去一趟,记得人怎么带去怎么带回来,别对他动刑,以后我亲自安排。对了,再通知下陈恩惠,我受伤的事别说,要是问就说我去前线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副官站起来点头道。

“阿卡呢?让他来见我。方医生那里你看着多打点些。”顾钦容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是。”

等顾钦容再醒来时,阿卡已经坐在他床边大半天了。顾钦容睁开眼对上那双黑又亮,心情倒不错,让人把他扶起来,靠坐在床上,道:“听说你哭了?”

阿卡以为顾钦容醒来会像他一样疼啊,哭啊闹一堆,看着顾钦容没事似的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又小心翼翼问:“伤口疼么?”

“听张副官说的。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顾钦容微微一笑,哪知又抽动到腹部,蹙着眉忍了下来。

阿卡想到昨天触目惊心的场景和那一地的血,心里想这哪里还是小伤,这顾钦容竟是喜欢骗他。又想到是陈恩赐刺伤顾钦容的,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多少也有些关系,心里有些焦躁:“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顾钦容不以为然道。

阿卡觉得心里不快的情绪越来越多,却没有开口询问的理由,焦躁就因此不断累积,感觉自己对顾钦容的事一无所知,又帮不上什么切合实际的忙,脑子里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绕来绕去,见顾钦容白这张脸盯着他,脸上不自觉发红,问道:“想吃些东西么?厨房炖了些鸡汤,我去端来。”

待到鸡汤端来,阿卡见顾钦容带着伤举手困难,想着以前顾钦容对他的悉心照料,便道:“要不,我喂您?”

阿卡是生怕恼了顾钦容的,哪知那伤患一听,眼皮一挑,微张着嘴只等他来喂。因有听差的在一旁,顾钦容吃饭时又不老实,阿卡只觉得脸上羞红。

好在顾钦容倒是安静,除了时不时盯着他看,倒也不揶揄他。

“顾先生,”阿卡看着顾钦容心情不错,试探性道:“我,我想去送送太太,可以么?”

顾钦容抬眼看了他一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喂汤,也不多问。

阿卡松了口气,那天得知陈方氏割脉之后,他便后悔扇陈恩赐一掌了,只是扇终究是扇了,人终究是死了,再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陈方氏待他虽不算好,但也细心,临终送别,只当报恩。

守孝三天,几乎除了陈恩惠姐弟及阿卡之外无其他宾客,凄冷的正堂内两边挂着吊纸,陈恩赐跪在那里一点点得往火盆里添草纸,母亲生前对他而言无多大意义,但人既一死,就终是让人惦着她的好。

陈恩赐抬头瞥了眼拿手帕捂着嘴直落泪的陈恩惠,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顾钦容,陈恩惠,陈恩赐,本该相亲相爱,可由于一个女人,却终究貌离神散,顾钦容折磨他如果是为了报仇,那么陈恩惠呢?她难道就从来没有恨过自己,恨过自己的母亲?

拖着沉重的身体,阿卡慢慢推开门走进卧房。床上,顾钦容静静的躺着,微闭着眼,若不是那双附在胸口的手随着呼吸上下轻动,阿卡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俊气,性感的唇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阿卡将手覆在顾钦容的脖子上,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耳边似乎又想起灵堂内陈恩赐对他说的那句话:“阿卡,你该醒醒了。”

醒醒了?醒了做什么?

顾钦容的生命似乎很脆弱,只要自己卡在他脖子上的手一用力,就可以结束。

阿卡的手慢慢的从顾钦容的颈部滑到顾钦容的脸上,刚毅的脸色依旧是差,却仍旧是让人不由得有些惧怕。

唇应在顾钦容的唇上的那一刻,阿卡失了神,怎么会这样,分明是要醒醒的。

突然脖子被人用手勾住,牙关也被撬开,一条舌头灵活的探入阿卡的口腔舔舐着每个角落。阿卡挣扎着被吻得发懵,又有些陶醉,突然间脖子上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阿卡瞪大眼睛,看着放开他的顾钦容,满眼都是恐惧。

顾钦容勉强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挑眼看着阿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匕首,冷笑道:“你这点伎俩,太小看我了吧?”

一束冷光从阿卡脸侧飞过,那把匕首被深深的插在旁边的柜壁上。

“滚!”

陈恩赐蹙着眉头不停的在屋里转圈,屋外的每一点动静他都不想错过,可惜,直等到天黑,依旧是像往常一样平静。

是阿卡失了手,还是阿卡没出手?

距离上次和阿卡见面已经快一周了,陈恩赐觉得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少。

顾钦容如今对他就是软禁,除了每日有人按时送饭,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找过他麻烦。

顾钦容到底是想干嘛?想让他死,还是想终身囚禁他?

陈恩赐心里又恐惧又煎熬,像是等死,却永远不知道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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