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错误时代之【沉睡的易卜劣斯】 作者:南山下【完结】(14)

2019-01-18  作者|标签:南山下

  要说情绪的起伏……斑不易察觉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然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票券:“《假面舞会》?这种无聊的戏码。”

  “我朋友是个女低音,在里面有出演角色。”柱间解释道,“她原先是华沙帝国歌剧院的首席女歌手,移居伦敦后,偶尔也会演出几场。”

  “哦,”斑恍然,“红颜知己。”

  柱间回味了一下这个词语,点点头:“恩,算是吧。”

  斑微微眯起眼,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一拳揍在这个男人脸上。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轻笑一声,抬头看着他:“说什么红颜知己?柱间,你也只是在逃避而已。”他扬起唇角,“我们彼此彼此,你没有资格说我。”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一针见血,就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柱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灼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唇瓣,几乎像是一个吻。

  柱间看着这个目光凛冽的男人,笑得有些无奈:“也对,我们就算骗过了自己,也骗不了对方。”

  

十三

  斑没有掰开柱间的手,只用一种近乎漠然的目光与他对视。马车里的空间有限,他们的距离很近,却又显得隔膜。他看着那双眼睛——乌黑明澈,被压抑在眼底最深处的波澜微微泛起,温和中带了一种隐忍。

  “我和水户只是朋友。我这样的人朋友不多,她算是一个。”柱间心平气和的开口,近乎于一种解释。他盯着斑,用了一秒钟斟酌措辞,又用千分之一秒否定了自己组织的语言,凭心而论,“但对于你,我并不把你当做是朋友,斑。”柱间停顿了一下,“你是我,唯一的对手。”

  那是一种何其委婉的修辞,暗含了万千隐晦,对他们而言,却已经足够直白。

  斑没有避开柱间的目光,他清楚的看见那双眼睛中腾起一种强烈的自我矛盾。心底的某一处开始暴动,仿佛要开膛破肚。那个人的掌纹深邃,他已经分不清是他的手捂住他的嘴,还是他的唇贴上他的手。

  柱间深吸了口气,在斑作出反应前把话接着说了下去:“我不仅想与你一较高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他低下头,低沉的嗓音说着一句像是对身下男人的承诺,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的话语,“就这么一次。”

  然后他将唇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给了对方一个隔了手掌的吻。

  “我还想,与你推心置腹。”

  男人微微睁大眼,眼中的一切思绪被这样一句话破开了一切掩饰——就像是一道强硬的光,单刀直入,撕裂开一切晦暗沉重。

  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们都是对现实洞若观火的人,认清真相的同时也擅长粉饰太平——知道如何找出真相,于是也就知道了如何隐藏真相。怎么可以有如此近乎剖白的话语说出口呢?他怎么敢?

  嘴唇的温度升高,明明隔了只手,却像是交换了一个缠绵到了极致的深吻。

  斑一把扣住了柱间的手,闭了闭眼,最后用力想要扯开这个阻碍。然而柱间纹丝不动,目光里带了某种固执,他手上使力,几乎将斑按在背后的靠垫里,他分明吻的是自己的手背,却像是真真切切的在亲吻这个男人。

  片刻后,柱间才抬起头,眉头微皱,松开手的同时闭上眼。

  ——他想藏起那一刻眼底的落落寡欢。刚才那一切对他而言,太过失态。

  斑的胸膛起伏,呼吸缓慢,他专注的看着面前这个隐忍而克制的男人——他连失态都是如此有度,不肯乱了方寸。

  也无不好。

  就这么短暂的粉碎理智,放纵过后再重新回归冷静。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人。

  就像是一个双方默认存在的错误。明知是错的,还是忍不住为它找寻存在的理由。

  “刚才发生过什么吗?”他冷冷发问,一如既往的镇定。

  柱间睁开眼时目光一派温和,微笑起来:“谁知道呢?”

  上等席的包厢里摆放着一张小几两张沙发,桌上点了根红蜡,烛泪流下,滴在古铜色的精致烛台上。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就着一张便笺纸写写画画。他们都对台上那出男主角爱上了朋友妻子的戏码不感兴趣。

  “‘M’是大写,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名。”柱间罗列出来一串名字。

  斑拿过便笺纸扫了一眼:“你怎么确定他认识凶手,知道凶手的名字?”

  “凶手不会无缘无故选他做替罪羊。”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斑一挑眉,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台上的歌剧,此时正演到女巫乌丽卡预言男主角里卡多将被谋害的剧情,“那个女低音唱得不错。水户……是出演过罗西尼《湖上美人》的那个漩涡水户?”

  柱间点点头,还在专注的研究着死亡讯息。

  斑看着他专注的模样,不易察觉的一抿唇角,随手拉了拉旁边的摇铃,唤来穿着燕尾服的侍者。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来杯喝的。”

  侍者双手递上饮品目录,斑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打了个响指:“一杯WhiteRussian。”然后他将目录推到柱间面前,“你呢?”

  柱间看了眼倒着的目录,就要将它正过来,动作却顿在中途。

  “‘W’。”他突然低声开口。

  “恩?”

  “我们都错了。”柱间目光沉着,“不是‘M’,是‘W’。”

  斑眼中有锋芒掠过,冲着旁边的服务生若无其事的吩咐:“两杯WhiteRussian。”直到侍者退下以后,他才皱起眉,等待着柱间的推理。

  “你说,死者是看着你写下的那个字母。”柱间拿起笔,“那么,他死前,为了让你能看懂他的意思,其实是倒过来写的,也就是类似镜像的方式。”他写下一个字母“M”,“我们从死者的角度看去,理解为是‘M’,但事实上应该站在你当时的角度去看,他本来想写的是一个‘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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