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十分笃定。
季行没由来的对他多了些好感。
脸上表情也放松了一些。
“是我,二爷,请进来吧。”
“好。”
岳景之跟在后头,趁着季行转身的空子拉着齐宗泽的手,把人拉的一个踉跄倒在自己怀里,齐宗泽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就被岳景之霸道地堵住了嘴。
“呜呜…”
岳景之的吻里带着强烈的惩罚意味。
他吃醋了。
齐宗泽心里叹了一声,还是强硬的推开他,白净的小脸染上了两片艳丽的红霞。
岳景之站在原地一脸的不乐意,嘴撅的几乎可以挂瓶子。
齐宗泽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回去…再让你亲。”
说完脸上更红了。
岳景之满意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齐炀已经行了,坐在床上发呆,医生给他缠的纱布被他扯的乱七八糟丢了一地,身上的伤口看起来比昨晚还严重。
季行又心疼又生气,快步走过去想说他一顿。
“季行,我饿了。”
语气委屈巴巴。
他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短短几天遭遇这么多事,现在身上又带着伤口…季行这么一想心里又酸又涩,难受极了。
他也不舍得再凶他了,沉默着给他重新把纱布缠好。
“行吧,你乖乖坐着,我去给你做饭——不许再把纱布拆开了!听见没有。”
齐炀乖乖点头:“嗯嗯。”
齐宗泽和岳景之站在门口,等他们说好话才进来。
季行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等他做好饭出来这两人已经走了。
齐炀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季行也没有去问。
五月十八那天,婚礼照常举行。
齐炀和季行被关在小院子里,外头有两个小兵看着他们不让出院子的门。
季行气得不行,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半天居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批判齐宗良。
齐宗良和云秋婚后季行见过一次云秋,在齐公馆后头的花园里,他从后门带着给齐炀请来的医生去给齐炀看伤情。
天已经有些暑意,云秋坐在小亭子里,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外头披着薄披肩,身边伺候着几个佣人,有剥葡萄皮儿的,有打扇的,甚至还有捏肩捶腿的。
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这齐公馆里只有她一个女主子,齐宗良的势力范围又在日渐扩大,无论在这公馆里,还是在外头,她都应该无比肆意。
可季行走过去是隐约看见她闭着双目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神情冷淡极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季行抿了抿嘴唇,嗓子里干涩难受的很,到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转过身走了,眼框却微微红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别,竟是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发烧了,胃也疼,摸一下自己跟针扎似的,忍着难受躺在床上码完的,感觉自己好坚强啊哈哈哈
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季行…”
“季行,齐小子…嗨怎么也没个人。”
锣鼓街颇负盛名的陈媒婆在季家门口叫了好半天门,可惜里头没有人开门,遂满目可惜地走了。
约莫半刻钟过去,齐家的大门才打开一条小缝,门口果然空无一人。
齐炀这才松了口气,这陈媒婆爱做媒,好意歹意且不说,这缠人的功夫就叫人受不住。
自从季行成了北城的名角之后这季家的大门几乎要被说媒的人给踏扁了去,齐炀心里烦闷的很——明明他和季行才是一对儿啊!
如往常一样,这一天季行仍是踏着月色推开了家门。
夜凉如水,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趁着月色冷清的很,教人平生一股寂寥酸涩的苦闷感觉。
甚至于屋里的灯也关着。
和那个晚上像极了。
季行心里咯噔一声,反手关上门,哑着嗓子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阿炀”
齐炀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这一来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索x_ing用被子蒙住了头。
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见前庭种的梨树,如今正是花叶繁茂的时候,微风拂动间有叶子的声音伴着细微的香气袭到鼻尖。
若是换一个人,指不定可以借景吟出几句诗句来。
可事实是,季行几乎要吓破胆——自当年发生那件事,他一直怕极了黑暗。
突然墙上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只白猫,趴在屋脊上发出一声极细极细的叫:“喵~”
把季行吓得差点窜起来,崩溃的捂着头尖叫了一声。
齐炀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听见他的叫声心里暗道一句糟了,他气得忘了季行怕黑这事。
一时也顾不上穿鞋,跳下床打开门几步就跑到院子里,季行蹲在门口吓得不敢抬头,蹲在门口瑟瑟发抖。
一瞬间齐炀心里盛满了悔恨与自责。
他忙跑过去抱住季行,柔声安慰他:“好了,不要怕,我来了,小行,我来了。”
季行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细长的手紧紧抓着他身侧的衣服。
齐炀见状把怀抱更紧了些,心里针扎一般痛到极致。
“我错了,小行,我错了,我不该把灯关着……”
季行呜咽着咬住他脖颈处的嫩r_ou_,狠厉的样子像是吸血的鬼魔一般。
齐炀闷哼一声,任着他咬也不说话。
半响,季行才松开嘴,趴在他怀里哽咽道:“不要离开我,我好怕,阿炀,我好怕你离开我你知道吗?”
齐炀一瞬间红了眼眶:“不会,小行……永远不会。”
当年大n_ain_ai死后齐炀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出了问题,后来又被齐宗良打得在床上养了将近一个月,他一个小孩子,却把心思隐藏的极深,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不知道从哪一月齐宗良居然突然断了齐炀的月钱,等到季行察觉时已经好久了,他们两人靠着齐炀从前攒下的钱财过了几个月。小小年纪的两个人相依为命,只有齐宗泽偶尔会来小院子里头看看他们,给两人送些吃食钱财,当然,两个人从未收过,最多有时会接受一些吃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小孩子在偌大的齐公馆里头相依为命,只有对方才是依靠。
季行偶尔会去富贵人家唱曲得些钱财,当然,这样的机会不是常有的,多数时候,他都是去饭馆里头做临时小工,或是在码头帮人卸货搬货。
齐公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暂住的地方,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齐宗良赶出去。
季行盼着这一天又怕着这一天的到来。
白日里,他拼命的做工挣钱,想着早日里挣些钱,等到被赶出去的那日不至于无家可归。
那一天,季行从码头做工回来,比往常早了一些。
他推开小院子的大门,院子里意外的没有开灯,月光诡谲的光洒在石板地上,再看屋里,只有微弱的一丝光亮,季行担心齐炀出了什么问题,急忙跑去开客厅的门。
屋子里点着一只又细又短的白色蜡烛,不知道燃了多久。
而齐炀,吊在房梁上,双手卡着脖子不停的挣扎,一张脸憋得青紫。
季行眼前一黑,腿软的几乎站不稳。
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齐炀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他模模糊糊看见季行的影子,心里头都是后悔,在这一刻,他突然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在这里,至少还有季行陪着他……
所幸,齐炀被季行救下了。
这事过后,季行后怕的不行,好一段时间没有外出做工,去哪里都恨不得把齐炀带着。
大约过了一年之久。
那天傍晚,季行下工回到小院子正在做饭,齐炀在屋子里头看书,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季行出去打开门,竟是齐宗泽。
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头发上甚至还挂了一片叶子,全然没有平时镇定自若的模样。
季行心里头有些惊讶,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过小院子,不知道这时候突然造访是因为什么。
“二爷?”
齐宗泽顾不上与他多说些什么,拉着他的手腕着急忙慌的往屋子里走。
“唉?……二爷…”
齐宗泽一言不发的拉着他,进了屋看见齐炀后才仿佛松了一口气:“顾不上跟你们解释太多了,日本人就要进城了,阿炀,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我带着你们从小道离开。”
像是响应他的话,外头突然响起爆炸声,约莫着是城外,传到这里声音不算是大,可也叫齐炀季行两个少年人吓得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看着齐宗泽。
两个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_ing,顾不上耽误时间,匆忙到各自的屋子里简单的收拾了衣物钱财,跟着齐宗泽从齐公馆的后门偷偷离开了。
走到半道上,齐炀脚步顿了一下,他想起了齐宗良,但也只是一瞬,随后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深色漠然地跟在人流中继续往前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