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那天我恍恍惚惚的，瘫软了整个身子，任着医生摆弄。脑袋也沉沉的，无法思考。有时还有些恶心想吐。我觉得我的身体确实需要锻炼一番。不过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把我送到医院后，就不见了。一开始我还安慰自己，想着也许是玉冰家里有事，渐渐的，我就不再那么想了。
她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更不可能不知道我所在的医院，但是整整七天，她音讯全无。我也想过拨她的电话，但是一直怕她忙，怕打扰她，也怕自己打过去，像是在怪罪她将自己弄成这样子，我当然是一点也不怪她，就这样在等待和犹疑中过了七天，我才恍然意识到 ，她已从我的世界消失了那么久。
说不失望是假的，我甚至还产生一种想要质询她的心情，但我又告诉自己这是毫无道理的，后来我出院了，出院后的一个月，我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想念她的笑，她身上的香气，想念她有些凉意却柔软的手，想念她叫我阿海，想念她的一切。
那时候我隐隐有种念头，觉得自己对她产生了某种超乎朋友以外的感情，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个念头，可潜意识里，我却承认了这一点。我每天四点钟早起，出去晨跑。很多次的，我在想，如果她在我身边会是怎么样的，这时候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她柔美，端静的身影。
我想我是中毒了，中了她的毒。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个月来的累加，相对于一天一天时光地流逝来说，我的心思就没那么复杂了。只是想念，发一会儿呆，然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去了。
其实后来时间渐渐久了，当我觉得我繁杂的心意都沉淀下来时，我打过她的电话。不过却是一个男人接的，我当时心慌意乱，立刻就挂掉了电话，睁着一双眼睛发呆，到了天明，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好像被各处阻塞了，不愿想，也不敢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挣得钱越来越多，渐渐的生活被其他东西填满了，她在我心中的分量，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我也想卖了自己所住的公寓，去别的地方，做别的事情。整天对着满屏幕的编码，我开始有些厌倦了。说干就干，我递交了辞呈，不过这次反应的很快，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经理。”“你要辞职？”他一手拿起我的辞职信，晃给我看。
“是的。”“公司待遇不好？”“我都写在辞职信上了。”
他看了看我，接着又打开我的辞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就是你交出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公司的运作程序 ，少了你这一环，我们要花额外的精力去补足。成海啊，你是个优秀 的员工。你的离去，对我们公司来说，造成的损失更大。”“但我确实——”
“这样吧，我给你的工资提高百分之四十。”“经理不是工资的原因，我真的只是——”
一段电话铃声响起，阻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经理看了看我，轻声示意我先离开。刚要出口的话被截了胡，一股无名火只好就憋在心里。而且自那次后，我的批准一直迟迟没下来，这让我无比郁闷。不过想到可能是，辞职信写得太过轻率了，便只好认认真真再写了一篇。
不过这次我依旧没有成功，或者说，我没有将辞职信交上去。因为，经理换人了，一个新经理。
那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气有些微凉。我来到公司时，发现大家一个个神情肃穆，待了一会儿才知道，说是经理被换了。
“成海，你怎么才来？”“没迟到就行。”我无所谓地说着。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还想着辞职”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不经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辞职的事？”“你去经理办公室好几次了，上次见你拿了辞呈的。”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们原来也是会注意周围发生的事，关注自己的同事。“不过。。。”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薪水能提百分之四十，你都不愿？”他的话令我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可能语气中带的质询，让他一时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虚晃道，“也是听说的。。。”
听说？听起来其实cao作x_ing不大，除非是那天经理办公室的其他人传出去的，否则这种细节，话后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但想起平时大家互相谦恭的模样，实在想不到，私下里原来也是有常人的交集的。“
不过，今天大家的表情怎么都怪怪的？”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我换了个话题。他正接水的动作一顿，随即直起腰，转头过来看我，“你不会不知道吧？”“什么？”见我疑惑的样子，他也是确定我是不知道。
“哦，对！你还没加那个群！”
“群？”
“我们私下里建的一个群……咳！不过你决心要辞职，群的事也没什么好提了。”
我点点头，“所以群里是说什么事了？公司要裁员？”
“哪里是……经理要换了，新经理今天到……”
我刚想回应，便听外面有动静。“是新经理来了，咱们赶紧出去。”“好。”他倒了刚接的水，将一次x_ing杯子扔进了垃圾桶。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做，不过一想到我即将离开公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端着杯子直接出去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经理，莫玉冰……”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我听见莫玉冰三个字，脑子嗡地一声就空白了。手也一抖，撒了杯中的水。
“成海你还好吧？”“没事。”我回过神顿觉自己失态。这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急忙低下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当时我只是不想让她看见我。心狂乱地跳着，思绪一片乱麻，她的声音多了一丝冰冷，有些陌生，但却仍旧熟悉。
“成海，你还好吧？”同事捣了捣我。“还好。”我勉强地笑着。
“那边的两个同事有什么问题吗？”也许是我们的窃窃私语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毕竟大家都在安静地听着。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想把头低得更低，但是那样反而适得其反，便只好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谢谢。”她见是我，眼里的惊讶也是一闪而过，但随即不见，只恢复了一副扑克脸，继续侃侃而谈。
失落无比，但是也有一丝窃喜。于是当天我便没有交上自己地辞呈。
第5章 Chapter5
我所在的位置同她办公室的位置相对，所以当我抬起头，稍微偏一下，就能看到她微侧的脸。认真的女人总是有一种神奇的魅力，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得那样淋漓尽致。每当我工作有些累了，便会抬头看看她，那样我疲惫的身躯，似乎会再次充满力量，有了新的兴奋感。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公司。意料之中地发现了她的身影，清晨的公司，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无比享受那种感觉。不过，似乎自从知道她是我的经理后，她在我印象中温柔的一面，便离我而去了，她更多的像是一个冰美人，一个女强人。
我的心中存在的那种隐隐地距离感开始越来越深刻地被感知。来自本能地兴奋似乎终有一天会被来自理智地沮丧击败。
“成海。”“啊？”陷入思考的我，竟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来到我身边。
“经理。”明明她的名字被我念了千万次，可是在公司中，在这天的清晨，我出于一种理由，叫出了，那个横亘在她和我之间的称呼。再和她交流，反而是委屈多过了想念。她表情一凝，似乎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有空吗？”
“一起吃饭？”我下意识地问出，但很快又后悔了。
“嗯，谢谢你以前为我做的事。”闻言，我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有一些期待。
“好。。。”后来我有些失神地看着她那迷人的背影，直到她做到办公椅上，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她让我先去停车场等她，我依从了。站在明亮地地下停车场，想到接下来会和她一起，我有些紧张。正当我在原地有些不安地踱着步子的时候，她出现了。
“成海，在这里。”她向我招了招手。我深吸一口气，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你最近过得还好么？”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还好。”只是很想你。“那天晚上……对不起。”我没去看她的表情，“没事，只是后来你……去哪了？”“在家。”“哦。”
车内的气氛似乎因为我那个问题，而陷入了凝滞。“到了。”“哦。”
来到餐厅，当我抬起装了红酒的酒杯，她突然开口了。“你后来打了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