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作者:凤九幽(六)【完结】(63)

2019-06-23  作者|标签:凤九幽 爽文 重生 年下 宫廷侯爵

  叭叭一通话说完,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发现殿内气氛有点不对……

  他缩了缩手脚,小心翼翼看了眼越王,看了眼太子,最后可怜巴巴看向太康帝:“您叫侄儿来,是有什么吩咐?”

  叫他来,是为作证,还不是太康帝叫的,是太子和越王争的急了,扬声让外面去传的人。

  太康帝手指点了点椅背上的龙头,神色略满意。

  这小子倒是有点好运,不用知道什么事,不用听什么前因后果,进来就把人认出来了,倒是省事。

  太子和越王争端,传出去话不好听,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慈祥的朝杨旷笑了笑:“叫你进来,是朕有东西赏你。”

  一边说,他一边朝高公公使了个眼色。

  做为总管太监,服侍了太康帝几十年的人,高公公最明了太康帝心意,立刻悄悄抬手,让小徒弟去干活了。

  杨旷精乖,也不细究原由,一听有赏,立刻高兴了,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行了,去吧。”

  杨旷再次行礼,乐颠颠的往外走。

  一边往外走,一边悄悄朝杨暄眨了眨眼。

  杨暄做淡定状,也不怎么看他,只轻轻掸了掸袖口,顺便做了个简单相谢的手势。

  这杨旷,是他做宗正寺卿,攻略英亲王时的另一个收获。

  他恰巧撞到某个意外,救了杨旷x_ing命,看这人人品不错,干脆趁热打铁,自发加做了个仙人跳局……又救一次,二人才算真正交了心。

  杨旷的确碰到过麻赖子,差点被麻赖子坑,但这局,是杨暄命令河帮做的……杨暄对这件事记忆不太深,大部分事情都是让手下去做的,并没看到麻赖子本人,差点忘完了,这次得崔俣提醒,拿出以前的卷宗看,方才想起了这件事。

  正好,可以今日利用。

  杨旷被麻赖子坑,丢那么大脸,麻赖子长的又这么有特色,他当然能记住。但他不一定细细打听过麻赖子喜好,哪怕知道,许也只知道一点,刚刚这般说,是故意的,是看到田贵妃在,想恶心她一把。

  杨旷会同杨暄交心,除了杨暄两次的救命之恩外,就是母亲与田贵妃不对付,越王还欺负过他……

  杨暄此时特别理解‘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几个字,今日能这么快翻盘,他要感谢田贵妃和越王的嚣张啊!

  殿外,高公公亲自去送杨旷,并技巧娴熟,不动声色的同他缠了些时间,直到看见小徒弟托着‘赏赐’出现,方才一拍脑门,说年纪大了记x_ing就是不好,请杨旷勿怪。

  杨旷怎么会怪他?还安慰了他几句,笑呵呵的捧着赏赐离开了。

  ……

  殿内,太康帝看着堂下两个儿子,脸色y-in沉。

  “一个太子,一个王爷,在朕这议事殿前,为点不知所云,无凭无据的事瞎扯,可真是能耐!”

  皇上震怒,太子和越王自然双双跪地。

  “儿臣知错。”

  “儿臣知错。”

  太康帝哼了一声。

  越王将麻赖子带到殿上,说太子是天下河帮帮主,根本没乖乖呆在长安寺里,老早就出来活动了,太康帝是不大信的。

  观太子回都后的表现,有些鲁直,有些霸道,但野心上总差了一截。他要是真有野心,就该扮出个乖乖的样子,起码对盛宠之下的田贵妃,不应该是轻慢态度。

  可太子没有,就是照着x_ing子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心机深沉的河帮帮主?

  漕运那块,他不要太清楚,内里极为复杂,只靠一双硬拳,没有对应的心智,不可能坐稳了这河帮帮主之位。

  他不相信,却允了越王闹一出,只是想压一压太子。

  太子太出色了,为国争光,他很满意,但人都是会变的,他要时常敲打着,让太子知道他是谁,之后的路方能走的更稳。

  “自今日起,你二人皆禁足半月,专心读书,好好学学圣人之言,什么是孝什么是悌!半月之后,若朕查验功课没长进,便再禁足半月!”

  太康帝声音深沉:“你二人可有异议?”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肯定不能露出来,二人齐齐叩头:“儿臣不敢。”

  太康帝哼了一声:“都下去吧。今日便罢,日后再敢如此胡闹,朕绝不轻饶!”

  杨暄瞪了越王一眼,气势招摇的走了。

  越王却感觉到了不对,略停一步,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康帝一眼,方才离开。

  二人走后,跪在殿前的麻赖子瑟瑟发抖,总觉得……事情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太康帝看也没看这人一眼,招手叫人把他拖了下去,然后挥退众人,对着田贵妃就是一叹。

  “杨旷倒没什么关系,进来的晚,什么都听到,可这麻赖子,听到的事太多。”

  不能留了。

  田贵妃如何不懂?旁的不说,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对她的名声就是一种亵渎。

  她知道越王要杠太子,却不知道这麻赖子是个这样的人,若早知道……她一定会换个方式办事,越王这次太急了!

  “是臣妾大意了,不该想着太子回来,不亲自迎一迎太过失礼……”田贵妃明白太康帝话中隐意,依到他怀里,“今日是旸儿错了,不该烦着您,您莫生气,这后事,臣妾会督促旸儿做好。”

  意思就是,处置麻赖子这件事,她们娘儿俩自己动手,不让太康帝麻烦半分。

  太康帝满意了,摸着她的头发:“朕最宠谁,你当知晓。太子近来有用,让一让他也无妨。朕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

  顿了顿,他又道:“玉不琢不成器,儿子么,总要磨一磨才能成长,旸儿前些年表现不错,就是有些太柔善,近日朕瞧着不错,对上太子,有了几分活泼,像个孩子样子……”今日他在座上看着俩人吵架,给他们评理,心情竟然不错,“旸儿这样很好,你莫苛责。日后……若太子真有什么不对,朕自是向着你们的……”

  田贵妃听着这话,眸底情绪转了好几回,才柔柔应声:“皇上有大智慧,臣妾不懂,但您说的,一定是对的,臣妾都听您的……”

  说着话,想起方才麻赖子那眼神,太康帝还是恶心了一下,手也从田贵妃头发上拿开:“你是贵妃,身份不同,以后多注意点吧。”

  说完,他站起身,拍拍衣袖转身就走了,别说甜言蜜语,连眼神都没留一个。

  田贵妃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气的磨牙。

  都是太子,说什么那癞蛤蟆最爱半老徐娘!

  好在她对太康帝知之甚深,便是引人气恼,也知道怎么哄……

  田贵妃坐了一会儿,恢复情绪,叫了桂嬷嬷进来,扶着她的手,回了月华殿。

  往回走的路上,凉风习习,柳枝轻摆,窗前映下的斑驳树影一会儿一个样,看似眼熟,实则每时每刻都不一样。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路,熟悉的人……

  好似也不一样。

  环境造就人。人总是一点点在变化的,今日和昨日看起来许没什么不同,可与去年,前年相比呢?因为时时在侧,因为时时看着,就忽略了这些变化,以为……都一样。

  人会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变。

  如果一个人自始至终一点变化都没有,是不是说……她看到的,其实并不是真实的这个人呢?

  田贵妃猛然停住,眼瞳倏然收缩。

  太子自回宫那日起,就是这个样子,不怕天不怕地,到现在,顶多是更直白更刺人一点,其它的,丁点都没变。

  这不可能。

  一个养在寺庙里,从未出过门的人,哪怕从书里学到了知识,开阔了眼界,跟着身边人学了武,可皇宫朝堂是什么地方?

  专门改造人的地方!

  一个心思再单纯的孩童,进了这紫禁城,经了这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洗礼,也不会赤诚如往昔,何况顶着太子身份的杨暄?

  如此悬殊的环境差距,不可能对人没任何影响,如果没有,那只有一种可能——

  太子杨暄,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田贵妃猛然觉得,她是不是……小看了太子。

  前事不提,只说这一次,此次时机太过微妙,于她不利,亦不能一击致死,她便不想出手。她没有襄助越王,越王能搞下太子,她欣慰,搞不下,她也有办法周旋,总不会让儿子出事。

  太子有一张利嘴,惯会含沙s_h_è 影骂人,她早知晓,却不知……太子还有此应对。

  突发事件前,能稳的住,不急不躁,迅速思考明白形势,转移话题泼脏水,他不高兴,就让她们母子都不高兴……

  应变时机,戳的痛点,样样都恰到好处!

  这样聪明,她之前怎么会忽略呢?怎么会觉得太子x_ing格鲁直,蠢不可及呢?

  “娘娘?娘娘?”

  耳边传来桂嬷嬷的声音,田贵妃思绪被打断,略有些不满:“何事?”

  桂嬷嬷指了指前方:“越王侧妃同您见礼呢。”

  田贵妃这才发现,庄姝正在前方,向她福礼问安,不知道姿势保持了多久,现下有些打晃。

  宫里人惯爱瞎琢磨,一个举动,都能脑补出一整恩怨故事来,她这个任庄姝行礼不理的姿态,已经是照着人脸打了。若她不及时补救,明日庄姝就会被宫人议论关注,那些想靠向田贵妃的,都会摆个姿态,帮着‘主子’也欺负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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