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论白月光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歌一笑【完结】(30)

2019-06-23  作者|标签:长歌一笑 甜文 快穿 爽文 无限流

  武力上够了,大义上,沈慕离也站得住跟脚。即使在某些国内最顽固的分子看来,沈慕离,不,应该说是萧洛扬到底是真真正正的嫡长子,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的上位并不能算作太过大逆不道。

  即使沈慕离自己并不如何在乎这个嫡子身份,但还是得说,他的这个身份能够削弱许多阻碍的因素。直接将国事变为了帝王家事。既然是家事,当然用不得旁人c-h-a手,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而已。

  沈慕离离宫第七日黄昏,烽火终起,撕碎了宁静的夜。

  这一场逼宫,并不轰轰烈烈,以一种近乎缄默的开场始起,带着铁血的气息,兵刃交接的闷响,沉默地推进着。许多人在梦中之时,外面便偷换了天日。

  ……

  王雅婼是被宫女的尖叫喊醒的,睡眼朦胧里,意识迷迷糊糊,她下意识地冷声责备宫女的不长眼。

  “怎么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仅仅穿着一层内衣的太上皇直起身子,一手拉过枕边人的腰,一手掀开床幔。

  灯火已经通明,七八个太监丫鬟瑟缩着站在室内,三两个人紧张地看着门外,穿着铁甲的侍卫首领沉着脸快步走了进来,“晋安公反了!”

  太上皇与王雅婼已经匆匆忙忙套上外衣,闻言先是不可置信,瞳孔猛缩,思维一时有些迟钝,似是没听清这句话的意思,心思微转之后,终于明白过来,当即大怒:“好一个陈锐!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不怪两人的表情如此怪异,晋安公陈锐几乎算得上两人一手挖掘出来的,一直以来都是两人最信任的将临之一,不然也不会将京城的安危交到了陈锐手中。太上皇自问有识人之明,看得出陈锐并非有野心之辈。况且以陈锐的能力,大老粗一个,带兵打仗还行,管理一个国家却是无异于天方夜谭。那么陈锐为何会造反,或者该问,他的背后到底是谁!

  两人既然重用陈锐,自然对陈锐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他的人生经历也简单,一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之后又一直在帝后观察下,完全没有看出他背后有什么其它势力。

  现在想这些也晚了,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处理眼前之危。王雅婼慢了太上皇一步走到了宫殿门前。宫殿之外熊熊燃烧的火把下面色肃穆,一看便知道乃是精锐的士兵排成两列,宫殿已经被包围。领头的正是陈锐。

  空气中飘荡着浓稠的血腥气,看来双方之间已经打过了一场。仍然固守在帝后身边的侍卫只有二十几人了。而敌军的数量显然碾压己方。

  王雅婼何曾见过这样的明晃晃的杀戮现场,她不禁有些恶心,想要呕吐。身前一贯对她贴心细微的前帝王此时却顾不上他了。

  “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会背叛朕?”太上皇心知就现场而言,局面已定,也不是该发火的时候,因而语气竟然没有震怒。他想要拖上一段时间,等待新帝前来解围。

  陈锐的脸色一变,身子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

  太上皇看清火光下陈锐的脸色转变,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继续开口:“你不是主谋。”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并不吃惊,“朕实在想不通有谁敢重用一个背叛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主人的人。”即使不知道陈锐效忠的人是谁,也并不妨碍他挑拨陈锐与那人的关系。

  身后王雅婼终于定神,脑海中灵光一闪,跨步上前,“是萧洛扬对不对?”声音不复温和,尖锐刺耳。

  太上皇心下一惊,这个答案从未出现在他的心中,即使王雅婼一直说萧洛扬未死。可看了看陈锐的神情,太上皇终于明白王雅婼所言非虚,“朕不该不相信梓潼。”他沉痛对着王雅婼道。

  王雅婼百感交集,很快压下这异样的情绪,“你不去救他?”王雅婼摇摇对着陈锐喊。萧洛扬不该呆在天牢中吗?她一直有派人监看着他。

  “殿下现在正在乾清宫。”陈锐终于开口,一开口便是惊天大消息,“所以……老圣人、太上皇后娘娘,你们不必想着陛下前来营救了,他自顾不暇。”

  ☆、故事之后(十三)

  乾清宫处的战斗比陈锐所在之处要激烈得多。叛军到达宫门外之时,萧洛衍已经组织好了侍卫,也排出了一个小太监去传信,只是被拦截了下来。

  即使状况再激烈,也有完结的时候,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结束的时间也并不算太长。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直到寂静。萧洛衍听见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跳声,面上却仍然一片平静。他身旁掌灯的宫人已然吓得花容失色,只是身体的本能支撑着她僵直站在原地,履行着应有的义务。

  在这样的寂静里,脚步声声渐渐靠近。脚步声沉稳有力,节奏感十足,并不显得凌乱。这是……士兵的脚步声,萧洛衍判断。在这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中,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明显不同于其他人。不轻不重,略领先众人,仿佛独立于其余声音之外。只听那声音,萧洛衍仿佛便能一个贵公子漫步而来的身影,这便该是那领头人了。

  萧洛衍于高座之上,探究地看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看清那人容貌的那刻,萧洛衍脸上的平静表情第一次裂开。

  那人穿着与上一次所见之时截然相反的墨色长袍,容颜依旧清雅无双,如同水墨画般写意风流。因为这一身墨色,而添了几分凛冽。

  “原来真的是你!”萧洛衍失声,他猛然站了起来,脚步一时之间有些不稳。

  沈慕离停住脚步,从下方往上看萧洛衍。本该是仰望的姿态,可萧洛衍却觉得自己才是低微。

  初见这人之时,他是君,沈慕离是民,他高高在上俯览着这人;而今形势颠倒,萧洛衍竟有些哑口无言。其实两次见面,沈慕离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不算冷清,也不算温和,带着自然而然的疏离;没有倨傲,也没有卑微,天下在他眼中,不过一粒尘埃。

  他未曾怀疑沈慕离是当初萧洛扬,因为他的眼里太过干净,没有野心,也无复仇的欲望。这不该是从深宫中长出,又历尽了苦楚的皇子会有的眼神。萧洛衍曾以为这样的人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孤高傲物,可现在才发现这彻彻底底从根源的认知开始的错误。

  萧洛衍的失态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绕开面前的桌子,向沈慕离的方向走去,速度并不快,带着些许迟疑,却不曾停下。

  沈慕离身后的侍卫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戒备地看向萧洛衍。

  萧洛衍在沈慕离两米前停下,“是朕输了。不曾想皇兄竟然有这般好的演技。几岁大的时候便能够瞒过天下人。”他轻笑,眼中掠过嘲讽,“也好大的胆子。若无淑妃为你求情,你早就死了。”

  “是吗?”沈慕离淡淡反问。

  他的姿态漫不经心,并非萧洛衍的故作轻松,而是真的轻松。眼中并没有讽刺,或是得志之后的喜悦,只有永恒的平静。这一种平静,比一切或粗俗不堪或尖锐刻薄的谩骂更加令萧洛衍觉得侮辱。因为对方从来未曾将自己当作一个层面上的人来看。

  可他来不及说什么了。沈慕离轻轻挥手,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下一秒有人将萧洛衍按住。

  “我们从头到尾可都没有旧情可叙。”沈慕离道。

  天终于快要亮了。

  ……

  皇宫里发生这么一件大事,当然瞒不过众臣,不过京城显然已经被控制起来,他们只得在忐忑的心情中上了大殿。

  龙椅之上的青年,并未身披龙袍,只是一身简便的玄色长袍。尽管如此,也无损他的尊贵。

  群臣哄然,交头接耳起来。过了一会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大殿之中走进两排带着利刃的侍卫,正举着寒光凛凛的刀,正对着群臣。

  沈慕离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殿内或面色慌张,或写满了愤怒的人。当然还有一部分人相当从容,脸色全无讶异,明显早就知道实情。

  “孤清楚众卿有许多疑惑,可……也莫要忘了秩序……”沈慕离似笑非笑。

  听到他的自称,群臣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人抬首望向帝座之上,很快低下了头。

  接下来的朝堂走向十分精彩,太上皇的到临,证实了沈慕离的身份;以为身死多年的前嫡长子复活并且夺得了皇位,权力的更替如此之快,如此令人措手不及,新帝尚且刚刚坐上了皇座,便又被赶下了台;尘封多年的沈家之案再度被揭开,那个曾经显赫一时又突然败落的沈家再度有了复起的机会,本以为再无活口的沈家竟然还有嫡系未亡,而且竟然就是晋安公的嫡子。

  既然沈慕离的确是当初的三皇子萧洛扬,那么即使他的得位手段有些不正,也令大多数朝臣接受了他即位的事实。明摆着三皇子掌握住了全局,身份也足够,何必要自作苦吃去与他作对。某些依旧倔强的老古董被拉出了殿外,剩余的群臣下跪叩拜承认他的帝王之位。

  新帝上位第一件事情便是为沈家平反,沈游作为证人出现,揭开了埋藏已久的事实(加工过的),群臣皆道太上皇为妖妃(王雅婼)所惑,才会谋害忠良,要求清君侧,即使都心知根源在于太上皇的猜测,却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沈慕离听着殿下的争吵,突然觉得无趣极了,视线在默不作声的太上皇身上一掠,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就是他们这段传奇爱情的结局,大难临头各自飞,果然是……毫无新意。

  群臣终于定下了王雅婼结局,沈慕离无所谓地点下了头。接下来封赏朝臣,安置废帝,追封先皇后,一切林林总总,终于落幕。

  也是这一日沈慕离的势力大部分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群臣皆悚然,心中感叹新帝的心机深沉。许多曾经从来没有与沈家、与新帝联系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都是新帝的人,譬如世人眼中的先帝绝对嫡系的晋安公陈锐。谁也不知道新帝到底是何时、是怎样组织起来这样庞大的势力,光是想想,便毛骨悚然。哪里还敢与新帝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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