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端端正正的看着黑板神游到谢终南下讲台，这才回过神，一直盯着走下来的谢终南。但谢终南的眼神就跟没聚焦似的散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哪里。
谢终南走到她位置旁边，把本来放在靠近过道的书和笔袋往里面的位置推去，把书箱从座位下面移到外面的那个空座位下，跨步走进去坐上了凳子，接着就埋头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步凡知道谢终南是故意把位置移进去的，因为要是她继续坐外面就和自己只差一个过道的距离。步凡看着要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但是也悄悄安慰自己谢终南只是间接x_ing抽疯，抽一会儿她自己就好了。
步凡把脑袋也埋下去，转头往谢终南那边看，谢终南面朝着窗子背对着步凡，不知道是她故意要这样尽可能的离步凡远一点还是无意的睡觉方向，步凡都觉得难受。
她看着谢终南露出来的那只手，伤口被她用袖子遮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今天步凡能亲眼看见那道一碰就往外溢血的伤口，她大概如何也猜想不到谢终南的手会这样。
当时缝针的食指好像已经拆线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步凡还是能看到那道蜕皮之后的粉红色的疤痕，看得她心惊胆战，或许会食不能寐。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些还暖的天气，穿得稍微厚一点会出汗的天气，谢终南的手还是微微有些发紫，刚才步凡一把抓过她的袖子时候，只抓到一件特别薄的毛衣，然后就是校服了。明明很冷，却要穿很薄，却不带手套。明明瘦得这么可怕，还不吃饭。
步凡的心又开始抽痛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快成神经病了，可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极致的时候，她的头不小心被吹起的窗帘晃过一下，也会觉得心痛吧。
风摇起搭在一旁的窗帘，把谢终南的整个脑袋都遮住了，步凡看着她的后背，在心里一下一下的数着时间。
谢终南，我和你认识快半年，真正说话的日子累积起来不超过一个月，可是谢终南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想，就是想要和你同桌一起走完这高中三年而已，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刻意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步凡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总觉人真的是一种感x_ing动物，有的人认识一天就能让你记住他一生。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谢终南那双眼睛正看着她。
卧槽，谢终南在看我？步凡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思路就给吓醒了，刚眨了一下眼睛，谢终南就又低头去看书了。
不可能，刚才不可能看错。步凡明明就看见谢终南用那种平和的目光看着她，眉头也没再皱着了，可是为什么一个眨眼抬头，她就又变成刚才那样了？
步凡正想再揉揉眼睛确定一下，下课铃响了。步凡转头去看谢终南，却看见刘成戳了戳谢终南的肩膀，
“终南，走不？”
李山也拍了拍桌子站起来，
“走吧一起，去高三那边，人少。”
步凡知道他们这应该是要去抽烟，班上要抽烟的男生都喜欢跑到高三教学楼去抽烟，主要因为那边人都在拼命学习，上厕所的人都寥寥无几，清净，巡逻老师又少。刘成李山要抽烟，步凡是知道的，可是他们抽烟为什么要叫上谢终南？
“喂，”步凡对着李山喊了一声，
“你们干嘛去？”
李山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步凡跟前晃了晃，
“走呗班长，一起来一根。”
她对着李山摆了摆手，刚想喊声谢终南，结果一个谢字还只卡了一半，就看见谢终南起身，朝着李山和刘成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三个就肩并着肩出去了，李山和刘成在说话，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谢终南，谢终南有时候点头有时候不说话，但是他们在说什么教室太吵步凡听不见，唯一看见的就是李山拍了拍谢终南的肩膀，谢终南没打他，反倒只是轻轻看了李山一眼。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胡南脑袋往外打探，确定谢终南已经走了之后，对着步凡可怜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凡姐姐，我破相了。”
步凡本是满不在乎的转头看了眼胡南，但在看到那条确实有些可怕的伤口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书箱边缘本就不太锋利，但是胡南刚才那样一头撞下去，直接是刺开的口子。只是幸亏看起来不是很深，也不是特别长。只是伤口形状不太规则，但是肯定很痛。
她眼睛闪了闪，从书包里摸了一张创口贴扔在胡南桌子上，转头盯着谢终南的桌子发呆。刚刚那凳子砸在谢终南脚上，少说也得有二十斤重，也不知道谢终南现在痛不痛，可看她刚才走路没什么异样，可能没什么大碍吧。
“凡姐姐，”胡南又在一旁喊道，
“干嘛？”
“那就是谢终南啊，刚刚那个，看起来超级凶的。”胡南说话的时候声情并茂，看得步凡抑郁的心情少了一些，咧开嘴笑了笑。
“她不凶，是看你占了座位才心情不好。”
“那她怎么不抢回去，看见你来了还往旁边移。算了吧凡姐姐，你还是就接受我这么真心的同桌不好吗。”胡南一边对着从俞瑶那儿借来的镜子贴创口贴一边很认真的说着。
步凡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没多会儿谢终南他们三个人就回来了，李山走在最前面，谢终南走在中间，刘成在最后，李山时不时回头对着谢终南说几句，谢终南也是那副表情点了点头。
李山坐回座位的时候对着步凡挑了挑眉叫了声班长，步凡对着他笑了一下，有些疲惫的把头转了回来。
谢终南那边传来的味道还是那阵木头香，只是还夹杂着烟味，味道有些大，刚抽了烟得再散一会儿才行。
步凡眼神一直跟着谢终南打转，谢终南侧着头听李山和刘成讲话，正好面对着步凡，她两只脚微微分开踩在她的书箱边沿上，身体微微向下倾，那块玉佩从她衣领里滑出来，悬在半空中轻轻的荡，那颗耳钉在冬日的阳光照s_h_è 下依旧还在反光，随着她的转头移动，每次折s_h_è 出的光芒都不一样。
谢终南的腿大概是真的长，那条本来对她来说就稍微有一点短的校裤此时因为她这样的坐姿更加往上滑了一些，步凡盯着她白皙的脚脖子发愣，上面的那根红绳和她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互映衬，看着谢终南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步凡时不时转头过去看谢终南，谢终南两只手交叉成塔型放在自己膝盖骨上，偏头听着刘成和李山说话，眼神有时会和步凡对上，谢终南面不改色，依然是那副不耐的戾气模样，就好像扫过空气一样的反应扫过步凡。
却反倒是她自己每次和谢终南眼神撞上，心跳总要漏一拍，然后又把脑袋转开，过一会儿又转头回去看。
“这真的就是我们班的第一吗？”胡南在看到谢终南掏出手机，脚踩在书箱上和刘成李山他们开始打游戏的时候，终于感叹出声，
“打游戏抽烟睡觉，她可是个女的啊。”
步凡瞄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你看那男的，他叫李山，我们班第三，我前前同桌，他这学期打游戏的时间少一点了。”
胡南跟着回头去看正一脸期待等着游戏开始的李山，不可置信的盯着步凡，
“他们不会是抄的吧。”
“这次谢终南不是第十吗，比我还低一名呢。”
步凡从鼻子里哼了个单音节出来，看着胡南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人物理没考，你没看单科成绩的吗。”
“哦。”胡南愣愣的哦了一声，步凡很满意他这样的表现，因为那一整天胡南都把头埋在书堆里面学习，一次头也没抬。步凡很难得遇见胡南这么安静的时候，除了问她两道数学题之外就真的再没说过话了。
步凡从谢终南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又像上学期一样每天都做水果盒子放到谢终南桌子上，她会提前一些到教室，在谢终南来之前就把盒子给她放在桌子上。
谢终南没有把它退回来，而是直接丢给了后桌的刘成和李山，前几天李山和刘成还会转过来看着步凡，
“班长，我们吃了啊。”
步凡也不会多少什么，摆摆手让他们吃。本来就是给谢终南的，谢终南现在这状态她话都不敢说上一句，没给她直接扔了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所以她要给谁就给谁，步凡也懒得去管。
到后面他们也就不问了，谢终南一转头他们就直接从手上抢过来开始吃，李山刘成虽然不是比较乖的好学生，但是也耿直仗义，作为回报每天给她往桌子上早中晚放一瓶酸n_ai。然后步凡拿着酸n_ai再分给自己前后左右的人。
这两个月来过得也还算比较平静，和谢终南，也算有点互动吧，步凡心想。
只是，步凡盯着那张空桌子发愣，刘成和李山的桌子也是空的。这已经是从谢终南报道那天算起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他们三个人晚自习的时候会提前两节课翻墙逃出去，然后第二天早读课完或者是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会回来。
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就一起倒在桌子上各睡各的，那一股子烟味要散很久才能散掉，然后醒了之后又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周围同学意见挺大，任课老师意见也挺大，但是一个副校长侄子，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三名，给老师反映老师也是只能把他们叫出去谈话，步凡偷偷去听过几次。
总的来说就是李山和刘成对着老周一通胡话直到把一脸严肃认真很生气的老周逗笑，然后谢终南一直站在旁边靠着窗沿应该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主要也是这两个月的四次考试，谢终南和李山颓废成这副鬼德行，成绩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胡南每天学得眼睛都开始花了才从第九名成为了第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