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舞流云 作者:紫舞玥鸢(上)【完结】(34)

2019-06-23  作者|标签:紫舞玥鸢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那人是……”流云心中咯噔一跳,巨大的不安瞬间腾起,不会吧……

见流云剑眉紧锁,神色有异,却似乎并不纠缠于他师父之于他的杀父之仇,潋寒虽有些奇怪,但仍暗自松一口气,沉声道:“ 不错,就是那金銮殿上的狗皇帝!”

“这三年来,我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命,报这大仇!后来,我带着师父离开,途中却突然听闻御啸天的妻子自尽而亡,师父竟似发疯似的就……去了。”

“我带他遗体回到天绝宫,才知师父竟在带我离开以前就将宫主之位传给了我。像是早料到他会……”

流云心中登时一沉,面色凝重起来。难怪天绝宫不断与朝廷作对。可是,何以竟连皇帝都扯进来?看来绝非江湖仇杀如此简单。唉,真是一团乱麻。流云撇撇嘴角,心道自己明明最怕这个而避之不及,居然脑袋抽风自己往里跳,真是……活该!

可弑君这种事……就算潋寒武功高强,侥幸成事也难保脱逃,退一万步,就是给他逃了出来,也势必被朝廷终生通缉,莫说天绝宫再无立锥之地,就是寒也……难道要他躲躲藏藏一辈子?

流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带他入宫,自己搭进去也就罢了,谁叫寒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可万一自己身份曝光,那霄……

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问题闪过,流云愈想心愈沉,他深知潋寒的固执,绝对比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可能让他放弃复仇的念头,但这付出的代价,连自己也无法估量。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饶是流云也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看出流云的顾虑,潋寒又补充道:“放心吧,事成之后,自有人会帮我们。”

“谁?”流云闻言,微微纳罕。

“敬王。”c

“什么?他?”流云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那人,自『媚凤阁』一别,不知他怎样了……

“我们与那人曾有过约定,事成之后,朝廷不会真的追究。我们与他合作,也是迫不得已。他助我们复仇,并善后一切,条件是辅他做皇帝。没有他的帮忙,大事难成,何况我也不想看着天绝毁于一旦。其实谁做这个皇帝,我都无所谓。”潋寒冷然道。要不是为了师父,自己绝对不屑有求于人。

“……与虎谋皮。”流云淡淡摇首,沉吟道。

“他会出尔反尔,不守信用?”潋寒蹙眉,显然对人心险恶的认识尚浅。

“你当人人那都跟你一样,说一不二么?”流云轻轻一笑,暗道,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居然还没学乖,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自然不会明着以朝廷的兵力去真干,他还怕你将这秘密泄露出去,那时他还不x_ing命不保啊。所以,定会暗中派人杀人灭口。”

“哼,凭他还杀不了我。”潋寒不屑的冷哼一声。别的他不说,对于武功,他确是有自负的资本。

流云微微一笑,随即又轻叹一口气道:“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你防的了一时,防的了一世么?”一生都活在暗杀愈反暗杀之间可不好受。

潋寒默然,忽道:“你怕了?”

“我当然怕……”见潋寒眼神一暗,流云勾勾嘴角,幽幽道:“怕你要因此背负一生罪责,永远无法过些安宁的生活;怕你……从此毁了一生……”还怕连累到霄。当然,这句话自是不会说出来。

从未听过流云讲过这样的话,潋寒愣了许久,黯淡的眸光才泛起笑意。下意识死死扣住他的手背,仿佛一松,他就要消失一般。

“大不了,将他也杀了。反正师父的遗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潋寒沉声道。

算了,像劝他是不可能了,但是,如何能全身而退?流云暗叹,忽又想起什么,道:“你如此想要哪贡品,莫不是替敬王夺的?”难道敬王早就怀疑慕容翎不想受制于他,是以多步一招棋,让寒去抢。他武功之高,又知他心思不及翎花哨,必能成事。哼,真是个老狐狸。可惜啊可惜,中就人算不如天算,谅他也料不到我会误打误撞坏了他的好事。我们一路进宫如此顺利,恐怕他从中也帮了不少“忙”罢。只是我一路隐藏了身份,他又如何得知?况且,那颗小小的夜明珠,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千方百计争抢?

“他确有这个要求,但我并不打算将真的给他。 ”潋寒冷然道,见流云一脸疑惑,又道:“这天雪珠本就是师父的遗物,当然得拿回来。”

“天雪珠?”那颗珠子明明是蓝色的,何以取名“天雪”?这等细节,流云也无暇多想,听说它竟是天绝之物,着实吃惊不小。

第44章 许诺

“师父在十几年前曾远走西域,不知是何种原因,将此物遗留在那里,命我一定要将他寻回。却不知是谁竟说天雪珠是什么皇权象征,西番竟要将师父的遗物进献给那狗皇帝,哼!”说着,潋寒的星眸中迸闪出一丝杀意。

流云皱眉,默然半晌,直觉告诉他这天雪珠是关键。忽问道:“你又如何得知西番的贡品就是你所找的天雪珠?”

“师父说的……”潋寒不假思索道,话一出口,才觉得奇怪,师父又怎么知道?“……师父还说,天雪珠内有个秘密,但到底是什么,却不告诉我,大概是要我自己去找。当时他只说了三个字--‘天归处‘。”

又是秘密。流云扯扯嘴角,颇有无奈的翻个白眼。难道是关于寒的身世?既然不想告诉他,何以还让他去找?抑或者是别的什么,武功秘笈、金银财宝?这些跟那劳什子‘天归处‘有何干系?不过,既然它与皇权无关,那么皇帝、敬王都争着抢的缘由就只有一个--他们也想知道这秘密。

流云抬手刮了刮眉,轻轻叹口气。暗想,真是伤脑筋。他的好奇心从来都不旺盛,平生最怕就是麻烦。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溜之大吉,不光是为了寒,还是霄,甚至于他曾许过诺言的慕容翎,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那珠子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答应过要给你的,下次出宫我再带你去找。”流云很快敛起严肃的神情,换上一贯随意的浅笑,试图打破两人沉闷的气氛。

潋寒微微颔首,忽又道:“三个月的约定,可还记得?”

“……”还真忘了。流云暗暗叫糟,飞快的思索着怎么蒙混过关,“呃,我说寒呐,你该不会还想杀我吧,嗯?”我可是你老公诶。当然,后面这句没敢说出来。

“当然不会。”潋寒瞥了流云一眼。

流云一听大喜,勾过潋寒的颈项,凑上他的脸颊亲了几下。“呵呵,这才是我的寒嘛……”

潋寒微愣,却没推开他,薄唇轻轻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一个字一个字清楚道:“不过,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呃……

见流云半天没反应,潋寒声音一沉,冷冷道:“你不同意?”

“……好。”流云抬眼,见潋寒转怒为喜而颇为得意的微笑,暗道,也罢,以后还指不定谁听谁的呢。

待到二人用过饭,一番长谈下来,不知不觉日已过午。流云例行公事到马厩晃荡一番,却见弦佑早就等在那儿了。

他换了一套牙白的锦缎,下摆左侧飞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龙,绘以暗金丝线;领口微开,露出白皙的颈项,似有银光点点闪烁其间,细看才知斜竖的衣领边绣着一圈银芒流苏,更显的华贵而高雅。

弦佑负手而立,内双微挑,似笑非笑,远远见流云走来,嘴角轻轻翘起。“怎地不见潋兄?”

“他……还在睡呢。”流云稍愣,没料到他一见面便问起寒来,便随口说道。总不能告诉他寒仗着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跑去探出皇宫了罢。

不想却让弦佑会错了意,他眸光闪过一丝y-in蛰,冷笑道:“哦?累成这样?看来驯马倒还真是件苦差事。”

流云有些不明所以,干笑两声,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扯开去。“弦兄来的正好,不如你我再赛一场,如何?”

“正有此意。”弦佑听得流云说赛马,正合自己心意,想到和他比赛时得以将一切烦闷置之于脑后,在风中驰骋的畅快淋漓之感,不由心情飞扬起来。适才莫名的恼意也暂且搁置一边。

“老规矩,输的人可要请酒。”

“这有何难?”

“先说好,免得有人赖账。”

“哼,等你赢了再说吧。”

夕阳西斜,天际的暮云被染上层层红霞,北雁南飞,秋意涟波,雁阵惊寒,时人时一,在南空盘旋。风过处,竹叶离落,打着旋子,回土归根。竹林深处,一块旷然的Cao地豁然开朗,淙淙水声渐近,水波曲纹粼粼,隐隐冒着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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