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舞流云 作者:紫舞玥鸢(上)【完结】(28)

2019-06-23  作者|标签:紫舞玥鸢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哼,这有何难。”这附近皆是Cao场,要得露水轻而易举,夜晚皓月当空,又无遮天蔽日之物,吸取天之灵气也属简单。

流云微微一笑,道:“若是在下当然不觉困难,难就难在你也中毒了。”见潋寒显出疑且不耐的神色流云便不再卖关子,“我不是说过了么,要配合以面部活动,也就是‘笑‘,别的表情可是万万不可,在下自是喜笑的,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潋兄就……”说罢,又唉声叹气了一番。心下却暗笑,若换作别人,这西洋镜自是立马拆穿,但自幼为天绝至尊的潋寒,连低等些的野味都不曾吃过,哪里知道什么是霉味,从小训练起的敏觉,让他下意识以为是毒也属平常。何不趁此机会,耍他一耍,否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顺便教教他,有点人的样子,不然,真成了个面瘫,岂不可惜了这张俊脸?

潋寒刚想要蹙眉,却见眼前一晃,竟是流云修长的食指点在自己眉心,轻轻摩擦,由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潋寒眉间一颤,竟忘了挡开。

“不是才说么,只可以笑的。”流云勾起一个浅笑,却见对面的俊颜显出失神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着实过于暧昧了,略带歉意地收回手。流云尴尬的笑笑,道:“不早了,进屋罢。反正也中毒了,不在乎多一些。”

潋寒转瞬恢复一往如常的面无表情,好似之前的呆愣只是幻觉。随后便进了屋。

流云淡淡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简简单单两张椅子,一张圆桌,纸窗下有几只破败的柜子,全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靠着一张小床,铺着席子和几床绵絮,皆悉破旧不堪。等等……一张床?这可头疼了……

流云抬眼,见潋寒只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朝外走。流云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让他这样有洁癖的人住这种地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他转头望望那张窄小的床,忽笑自己多虑了。

“这位公子……可是新来的驭师?”屋外忽响起个尖细的声音。

流云随即出了门,见外头站着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手拿托盘,放着几样小菜。一旁的潋寒冷冷瞧着,一点也没有回话的意思。

“正是。不知公公有何贵干?”流云收起之前的调笑之态,礼貌地问道。这宫廷之内可不比江湖,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小太监一见倚在门边,挂着亲和微笑的流云,如获大赦地朝他答道:“奴才小酱子,是专管御马的小厮,来给两位师傅送晚膳来着。”

潋寒扫了一眼,没有说话。流云笑道:“有劳公公了。在下云霄,那位冰……哦,不,那位师傅叫潋寒,他是我师弟。”流云无视潋寒扫来的一记眼刀,干笑两声,转开话题道,“只是……这‘驭师‘的位置一直空着的吗?”流云瞟了瞟身后一览无余的屋子。

“哦……这个……”小酱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的确是这样,皇上本来是好骑马的,可近年来,龙体微恙,所以,这里也荒废掉了。”小酱子颇为可惜的叹口气,又忽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呸、呸!皇上就要大寿,居然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该打!二位师傅莫要见怪,这次‘木槿山狩猎‘,二位定可以一展技艺。”

流云嗤的一笑,这小太监倒也天真的有趣:“公公再说下去,菜可就要凉了。”

“瞧我这脑袋……”歉意地笑笑,刚于备进屋,只觉眼前一晃,手上的托盘眨眼间已然到了流云手上。还没回神,就听流云道:“屋里还未来得及打扫,莫要公公笑话了,就在屋外吃也无妨。”好险,差点忘了那“霉气”,他一进去不就戳穿了。

“怎么能让两位师傅打扫屋子!”三人远远听到传来一声清雅的嗓音,来人一袭玄青官服,发冠间一横青竹玉簪范着淡雅的书生气。

“唐大人。”小酱子急忙下跪行礼。流云也拱手施礼,潋寒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行礼。唐禹竹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只觉他二人并不像别的官那样阿谀奉承,反而觉得舒坦,更生亲近之意。

“二位师傅不必多礼。”唐禹竹向屋子瞟一眼,皱起眉道,“居然连打理也没有,怎能让两位主此处!”

“奴才该死……本来吩咐过让人打扫来着,不知怎地……奴才这就收拾。”小酱子一副惶恐的模样,正欲入内收拾,却听唐禹竹道:“不必了,这里实在怠慢了二位师傅,唐某还是为二位再择一处居住。”

“不必。”一直保持沉默的潋寒忽道。闻言,三人皆是一愣,这下,连流云也不解了,他的提议应该正好合意才是。他才不信这家伙懂得讲客气。

“哦,大人莫要见怪,我这师弟一向如此。而且这里离马场近,方便,环境也静雅。不必再麻烦大人了。”流云低眉,余光望着潋寒,却读不懂那凝眸冰魄中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唐禹竹微一颔首,心道他二人是练武之人,喜静也是平常。“二位初来,天色不早,也不急于一时,我叫人备了酒菜,小酌一番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流云笑道。意外的瞥见一旁的潋寒神色一变。

清淡的醴酪过喉而入,唐禹竹已蒙上几分醉意。“……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想不到云兄还有这等文采。”

流云一愣,这……传的也这够快的。

“唐某不才,一介文人……这等气概,这辈子怕是难以实现了。”唐禹竹叹息着着摇摇头。

“唐大人过谦了,大人在朝堂为国效力也是一样。”流云轻呷一口酒,敏锐地感到目光,抬头却见潋寒正望着自己,才想起他好像一口酒也未饮,难道是不会?那他跟来作甚?

“呵……朝堂上争名夺利的事近年来愈演愈烈……内忧外患……何时才有同心协力的一天?”唐禹竹眼神迷茫,似已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

“咳,大人喝醉了。”流云轻咳一声提醒道。心中轻笑,他倒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这敬王用人的能力也不差呵。

唐禹竹微微心惊,脸一微红,咳了几声,扯开了话题。又聊了几句,流云便要请辞。

离开时,流云轻轻笑道:“若不能让环境改变,就去适应它……但求无愧于心吧……”

凉风习习,秋叶婆娑间,月已升枝头。平静如水的月光下,亭间一玄青人影自斟自酌,若有所思。

“你不会喝酒?”流云调侃似的笑望着走在身旁的潋寒道。

“……”潋寒横了一他眼,算是默认。

“不会吧,你堂堂……不会喝酒?”流云故作夸张道,流转的凤眸中尽是掩不住的笑意。直到许久之后,当流云知道他惊人的“酒量”,好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第37章 月夜

二人回了屋才发现那小屋已经被人收拾过了,添了些用度,还点了清淡的檀香,倒还勉强可以住了。床也收拾过了,只是睡两个人还嫌小了些。流云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的人早已不见了。

出门一溜,果见不远处一棵约莫四人合抱的古树上,隐约可见一袭墨黑颀长而挺拔的人影,立在一根粗枝上。流云踱至树底,向上望去。皎洁的月光轻柔的拢在潋寒冷俊的侧脸上,另一半隐没在夜色中,黑曜石般的瞳仁映着远处辉煌的灯火,察觉来人,微微闪耀,仿佛黑暗中的精灵,似疏离而似诱惑。

流云稍稍一愣,扬起嘴角。轻点脚尖,晃眼飞身上了树,落在潋寒旁边。

“没想到‘师弟‘还真是对大树情有独钟啊。”流云眯着眼,轻笑。晚风渐起,夹杂着丝丝寒意,幸而两人均有深厚的内力护体,不觉冷。

“……那你又来做什么?”潋寒斜眼瞟一眼流云道。虽不能运功,轻功倒还可使使,这七日还是暂时按兵不动的好。想到这莫明其妙的毒,潋寒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抽畜,什么叫“笑”,他压根就不知笑为何物,再看看那家伙,仍旧是那张平平凡凡的脸,普普通通的嘴,只是轻轻一勾,却有一股无法名状的感觉涌上心间,强迫自己别开脸,始终猜不透那所谓的“笑”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赏月啊。”流云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零零散稀星,银银月魄,月如钩,星若辰,似近在眼前伸手可及,淡漠烟霞萦绕天际,曚昽着月光,待伸出才手发现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回过头,却对上一双微闪的星眸,流云忽然仿觉竟如方才所观之月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恍觉远在天边。

就这么对视了良久,仿佛谁也没回过神。

静。

风过处,只留下秋叶簌簌之声。及地的影,被微亮的月光拉的老长,映在略略枯黄的Cao丛间,竟然分不清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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