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黑篮－世界第一痴汉养成手札 作者：夜尔翼【完结】(74)

　　第二学期也是一样。
　　当黄濑从青木那里拿过一封，没有署名的字迹不堪的情书时，赤司不知怎么的，忽然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封信是谁送给黄濑的。
　　青木一如既往的微笑，却比平常更加沉默，坐在座位上看着课本，对课室里闹成一团的男生们视而不见。
　　黄濑手里的情书被拿去传阅，女孩子们笑成一团，男孩子们大声朗读——凌迟也不过如此。
　　赤司盯着青木的表情，直到对方慢慢再也撑不住微笑，咬着下唇故作镇定，手指却用力陷入掌心快掐出血痕时，才忽然有些后悔起自己近乎于恶意的试探。
　　‘学校不是你们玩乐的地方，’赤司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教室里的一片哄笑回归于平静：‘现在，信给我。’
　　没有人敢反驳，更没人敢反抗，其中一人上前将那封被揉皱了的情书给了赤司。直到上课铃打响，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赤司第一次在上课时开了小差。
　　他将信纸抚平，对着那封写满了平淡话语的情书看了许久。
　　这不像普通女孩子的情书。一般的女孩子，会用漂亮的粉红或粉蓝的信纸信封，誊抄很多遍，最后选出写的最好的那张信纸，撒上一些清新的香水，表白心迹的同时，还附上精心挑选的小礼物。
　　而赤司手中这封信，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信纸，字迹也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的字体。里头的内容，说是告白，不如说，更像是的对自己的贬低。
　　……可就是这如若小学生的字体，充满了自贬意味的内容……正在笨拙的，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赤司最后将那封情书夹进了经常翻阅的一本书里。
　　……不知怎么的，无法扔掉。
　　却也不想再看见了。
　　虽然不再想看这封信，但写这封信的青木唯也，却依然在赤司的脑海里以及视线里，挥之不去。
　　随着黄濑加入篮球部，渐渐成长，赤司能看见，青木眼睛里带着温暖的光，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正在微弱。
　　死心了？
　　不抱希望了？
　　差不多可以放手了吧。
　　赤司这么想着，以为青木会就此收了心思的时候，却忽然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入部申请。
　　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是篮球而是黄濑，但赤司还是批准了这份目的不纯的入部申请书。
　　……不想只当同学。想要更靠近对方，想要增加自己和对方的交集……说起来，自己这也算是目的不纯了。
　　赤司盯着场地里汗流浃背的青木，半晌，移开了视线。
　　虽然想接近对方，赤司最终却没踏出那一步。
　　大概是对方眼里，那抹明明暗暗的希冀依然存在的缘故。
　　还没放弃。
　　还在挣扎。
　　……就如同那封未曾署名的情书……自始至终，那么笨拙。
　　三年级时的下学期，赤司听到了关于青木唯也向黄濑凉太告白的传言。
　　找到对方时，对方正在厕所的隔间里，门把手被用绳子拴起来，里面的人正无力的敲着门板，声音微弱的求救。
　　赤司拉开门，看见的便是坐在马桶上，缩成一团的青木唯也。
　　浑身被水淋得s-hi透了，黑发贴在脸颊上，看不清表情，单薄的身体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些热量，却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狼狈的像是风雨中被遗弃在路边纸箱里的小狗，s-hi漉漉的，孤立无助。
　　有一瞬间，赤司想抚摸对方。
　　又或许不止抚摸而已。
　　
　　第69章 赤司番外下
　　
　　最终赤司只是将人带去了部室。
　　赤司并没有问青木变成那副狼狈样的原因，想知道的话，只要调出洗手间前的监控就知道了，没必要去给青木添堵。
　　青木向赤司打了招呼就瑟瑟发抖地进了浴室，赤司站在浴室外静静听着水声。
　　半晌，忽然想起了正夹在自己书里的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正和那封匿名的情书一起，夹在赤司最喜欢的一本书中，现在正搁置在赤司书房的一个带锁抽屉里。
　　那是赤司在园艺部里发现的，他常在那里消磨自己空闲的午休，就在前两天，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用笨拙到丑陋不堪的字体，写着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玩笑话。
　　大概是因为这字体太过熟悉了，又或者那调笑的口吻让赤司觉得舒适……竟然下不了手扔掉那张毫无价值的纸条。
　　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不过赤司并不讨厌。
　　赤司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青木却已经洗好了澡出来了。
　　光裸着上身，黑发还滴着水，青木用毛巾罩住脑袋，胡乱的擦拭。
　　“……你的体育服还在。”赤司撇开眼，没再去看半裸的青木。
　　“我知道。”青木迅速的套上衣服后，舒了口气。
　　听到衣服窸窣声停止，赤司才回头看青木：“退部申请书我收到了……为什么不自己给我。”
　　比起从老师那里收到，赤司更想从青木那里亲手得到。虽然在对方递上入部申请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抱歉，”青木声音里带着歉疚：“只是觉得中途退出没脸面对你……需要我重新写一封交给你吗？”
　　“……没必要，我已经批准了。”
　　赤司想起学校里的流言，又想起刚才青木的狼狈样子。
　　忽然有些想问。
　　你现在，是否后悔？
　　是否还爱他？
　　以及……是否非他不可？
　　赤司看向青木，入目的一如既往是平静温和的脸色，带着微笑，虽然因为浇了冷水而显得脸色苍白，但是眼睛里依旧有着明明灭灭的光亮。
　　仍然在挣扎，希冀，期待。
　　赤司沉默半晌，才又道：“你要出国？”
　　“嗯，澳大利亚。”
　　赤司想说别走，又想说留在我身边，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对青木说这句话。
　　毕竟两人之间毫无交集。
　　不过是同班同学，不过是部长部员——不过是私交寥寥的陌生人。
　　“……一路顺风。”
　　最终能说的只有这句话而已。
　　赤司忽然觉得，比起青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样的挣扎着，脱不出，甩不掉。
　　……一样的蠢。
　　赤司和青木分开后，便立即召集学生会，会议主题是整顿校风，一切流言蜚语统统禁止。
　　有赤司的威压在，整顿的效果很好。关于青木唯也向黄濑凉太告白被拒的流言很快就平息了，至少没人指着青木的鼻子大骂同x_ing恋，也不再有层出不穷的恶作剧针对青木。教师们提议的让青木停学，也被赤司压下来再议。
　　说是再议，估计等到青木毕业，也不会有人再敢提起来。
　　赤司试图让自己不再去关注对方。
　　不过这没有什么成效，因为就算不主动去关注，也会有名为黄濑凉太的忠犬，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说些关于青木的消息。
　　“小赤司！唯也被学校里的不良少年欺负了啦！身上好多伤QAQ我问他也不说是谁干的，只说自己处理……”
　　“小赤司！最近唯也和一个女孩子走的好近……我担心！！他是不是要谈恋爱了！！！”
　　“小赤司！我要和唯也去游乐园了！www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手信！猫耳头箍怎么样？还是米老鼠的？”
　　“唯也又……对我告白，我还是拒绝他了。”黄濑在部室的长椅上坐着，金发垂在额前看不清表情：“……为什么，我总要让他伤心呢。”
　　这个问题黄濑问过很多遍，不过赤司从不回答。
　　因为黄濑问这问题的原因，只是想要惩罚自己而已。
　　把自己的过错挑出来，一遍遍反省，感觉到痛了，黄濑就会好过一些。
　　赤司再清楚不过黄濑的心思。
　　有时候，赤司会想黄濑是不是也清楚他的心思，所以才一遍遍在他耳边提起青木。但是每当看到黄濑茫然却毫无y-in霾的金棕色眼眸时，赤司就会明白自己想多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只有一个人知晓的，一个人的恋爱而已。
　　……一个人的。
　　等赤司知道青木唯也去往澳大利亚的消息，已经是青木唯也走后的第三天。
　　早晨晨练，黄濑哭哭啼啼的练习投篮，只有十投一进的概率。最后赤司给黄濑放了假，让他先休息。
　　待晨练结束，众人走出了体育馆，赤司才踏进了篮球场地。捧着手里的篮球，跃起，投篮。球在球框上滚了两圈，堪堪落入了球网里。再投，再进。一如既往的百发百中——即便手心发冷也一样。
　　教室里空出了一个座位，周围的同学们也没有惊讶，几个喜欢黄濑的女孩甚至沾沾自喜，打着安慰黄来的黄子跟黄濑搭话。不过黄濑少见的对女孩子没了耐心，冷着脸一脸厌恶的说着请别再和我说话。赤司对这场闹剧没什么兴趣，看着窗外的樱花树出了神，直到上课铃打响，才转回思绪听课。
　　下午练习结束，赤司告别众人，傍晚到家，管家适时地端上了日式的晚餐，吃完饭和父亲对弈一局，方寸之间的厮杀赤司已经再熟悉不过，却竟然输了。
　　对着残局沉默良久，赤司进了书房。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张纸条。
　　信封上黄濑凉太收这几个字是用钢笔写的，淡蓝色的墨水，还不曾褪色。可惜写信的人……却很难再遇见了。
　　赤司仔细摩挲着那两张信纸，最后又将他夹回书页里。
　　日子仍然一天天过，再一次见到青木，已经是高一了。
　　青木来给黄濑的比赛加油，赤司刚巧在走上遇见对方。
　　长高了，却没有变瘦，笑容比起以前的勉强，要显得自然又惬意，特别是，眼睛里的温暖几乎快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