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医香 作者:木嬴(一)【完结】(50)

2019-02-12  作者|标签:木嬴


  虽然煊亲王世子是打算缠着姑娘不放,不打算给姑娘好日子过的,可如此不理智的火上浇油,这不是让自己死的更快吗?
  就算知道前途渺茫,好歹也要挣扎一下,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吧?
  沈玥耸肩,反正已经出名了,不在乎更出名了,她更要借此告诉煊亲王世子,就算煊亲王府权势地位甩沈家几条街,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豁出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是杀是刮,给她来一个痛快。
  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嗅着茶香,姿态美极了。
  不远处,茶楼上。
  一敞开的窗户处,站着一俊朗男子,眉如墨画,双眼犀利如鹰隼,他手中一把紫檀木画着山水的扇子,轻轻合上,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没想到一个姑娘居然能把煊亲王世子逼到如此境地,当真是有趣。”
  他说着,一旁走过来一个穿着天蓝色锦袍的男子,笑道,“是这件事有趣,还是这姑娘有趣?”
  “有区别吗?”男子反问道。
  没有这么有趣而胆大的姑娘,哪来这么有趣的事?
  天蓝色锦袍男子手搭在窗户上,朝他挤眉弄眼道,“你要是娶了那姑娘,那才叫有趣。”
  男子眸光一动,看着远处恬淡饮茶,还有怒目几欲喷火的煊亲王世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晦暗莫测的笑来。
  煊亲王世子吊在城门上,一双凤眸带着浓浓烈火望着沈玥,一眨不眨。
  沈玥坐在那里喝茶,偶尔抬头看一眼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望着秦牧,道,“你主子爷是不是渴了,一直盯着我的茶盏看,我都觉得有些烫手了。”
  秦牧都不想跟沈玥说话了,装傻装到她这份上的也是一种境界了,她现在是心里舒坦了,可是今天之后呢?
  他自然知道爷口渴了,可是被吊城门上,怎么喂水,还有不是喂了水就行的,比起喝水,内急更是大问题,他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爷受过今天这么大的罪,罪魁祸首还是个姑娘。
  他都不知道爷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想不开,要娶她回来,但愿经此一事,他能打消这念头。
  秦牧想的很好,却不知道此时他家世子爷也在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沈玥娶回去,不折磨个二三十年,难消他心头怒气。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沈玥坐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抬头看了眼天,嘴角微微抽,她觉得她是在自虐,虽然现在天日渐变暖,可风刮在脸上还是冷啊,尤其她这位置还正是风口上,脸都吹僵硬了。
  这得坐到什么时候去啊,不会真的要坐到傍晚关城门吧,她之前说的话能收回来吗?
  沈玥在心中祈祷。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沈钧骑马过来了。
  看见沈玥坐在那里绞着帕子玩,小脸被冻的发紫,眉头就敛紧了,都冻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回去。
  沈钧望着煊亲王世子,他道,“煊亲王世子遵守赌约,自挂城门,叫人钦佩,只是小女不久前才落了水,伤寒尚未痊愈,不宜在外吹冷风,我这就带她回府了。”
  不宜在外吹冷风?
  是他要她坐在那里吹冷风的吗,是她自己要的好吧,说的好像他逼迫的一般。
  煊亲王世子火大,他们父女两个是想联手气死他吧。
  沈钧见他怒火冲天,好像和下人禀告的不一样,难道不是他不许玥儿离开的,否则不会这么火大啊,沈钧就道,“世子爷也下来吧,当*你和犬子打赌,也没有挂他几个时辰。”
  煊亲王世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下来,而是撇头看向沈玥。
  和他打赌的是沈玥,要沈玥说让他下来,他才不算食言而肥。
  虽然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要沈玥心服口服。
  沈玥有心想说煊亲王世子吊在上面挺惬意的,就不要强求他下来了,可是沈钧望着她,沈玥就说不出口了,她软和了声音,道,“我也一直在等煊亲王世子下来呢。”
  说着,她朝煊亲王世子看了一眼,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能早些下来吗?”
  楚慕元险些气出内伤来,这女人倒打一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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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诉苦(月票140加更)
  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不知道是吊久了,还是被沈玥气的,现在沈玥又这么说,他哪里还会傻到继续吊下去?
  他脚脖子一动,那束缚了他双脚的绳子就炸开了,他脚一踹城墙,在空中一个翻腾,就落在了沈玥跟前。
  四目相对,火光霹雳。
  沈钧见了皱眉,将沈玥护在身后,独自面对楚慕元闪着火花的眸光。
  楚慕元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他转了身,迈步离开。
  看见他走,沈钧松了一口气,转身等着沈玥,“你太任x_ing了!”
  沈玥被训斥的一点都不委屈,在外人看来,她确实大胆又任x_ing,可是煊亲王世子任x_ing欺负人的时候,你们都没看见,心中抱怨,但是沈玥并未打算告状,免得徒增一人担忧。
  她望着沈钧,看着楚慕元骑马离开,她道,“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沈钧想说,煊亲王世子走之前,说两句,他还放心一些,只笑不语,而且那笑声听得人背脊都发凉,那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笑声。
  见沈钧不说话,沈玥赶紧转了话题道,“父亲,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沈钧就看着她了,沈玥脸微微红道,“我好饿,坐在这里这么久,想了一堆好吃的,一会儿让紫苏多买些带回去。”
  这时辰,已经过了午饭了。
  沈钧不疑有他,拿了十两银子给沈玥,沈玥见了两眼泛光。
  沈钧被她那眼神给弄懵了,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怎么这样一副神情?
  还未回过神来,银子已经到沈玥手里了,她清脆脆的跟沈钧道谢。
  沈钧直在心底摇头,而沈玥已经转身吩咐紫苏,一会儿要买什么带回去。
  紫苏就去忙了,沈玥坐上马车,和沈钧一起回府。
  刚迈步进府呢,李总管就迎了上来,道,“老爷,信国公来了。”
  沈钧轻嗯了一声,径直往里走。
  沈玥还以为他会去书房,没想到他直接去了宁瑞院。
  信国公在老夫人那里,而且来的不只是他,还有信国公夫人。
  屋子里,气氛很融洽,沈玥进屋,就察觉大夫人脸上带了笑,很高兴的样子,沈瑶几个就更是了,一看就知道有好事。
  她跟着沈钧身后上前,挨个的请安。
  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两个将沈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夸赞了好几句,沈玥没说什么,都被老夫人给挡下了。
  沈玥请了安后,就站到沈绣身侧了,轻声问道,“有高兴事?”
  沈琇连连点头,低声道,“方才信国公说,今儿他在御书房和几位大臣跟皇上商议朝政,皇上听到公公禀告说煊亲王世子自挂城门,当时就喷了茶水,说煊亲王世子懂事了,皇上知道斗j-i的事,还顺带提到了你,然后就想到父亲了,说他记得父亲丁忧在家,似乎有三年了。”
  沈玥听着,心下了然,难怪一个个都这么高兴了,皇上都过问父亲了,还记得他丁忧完了,底下那些大臣能不放在心上,只怕要不了几天,父亲就能再入朝为官了。
  只是这么点事,虽然是报喜的事,可也用不着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兴师动众的跑一趟吧?
  沈玥心中纳闷,就听沈钧笑道,“皇上宠溺煊亲王世子,举朝皆知,我还担心玥儿得罪了煊亲王世子,皇上知道了会龙颜震怒,没想到皇上圣心大悦,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是放下了,有劳信国公告知,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行谢过了。”
  沈钧举了茶杯,信国公没有动,他苦笑一声,道,“沈兄先莫谢我。”
  沈钧就望着他了,还有一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信国公。
  信国公摇头道,“方才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冀北侯,他抓着我诉了一通苦,他的胞弟任保和殿侍制,三年期满,以他的考核升上一级不成问题,吏部也安排了合适的职位,就等呈报皇上了,结果昨儿早朝的时候,朝堂上争了起来,最后郑大人就被外放了……。”
  要是外放的富庶之地倒也罢了,外放去了青州,一个年年洪涝旱灾等着朝廷救济的州郡,凡是被派去那里的官员,吏部考核从来没有好过,哪个官员去了那里,不是数着天数过日子,就是变着法子的贿赂吏部,等三年期满,好给他们换个地方。
  好好的京官,忽然就被外放到了那水深火热之地,那就是活受罪。
  冀北侯夫人和顺国公府大太太是亲姐妹,冀北侯府和顺国公府关系好着呢,顺国公又是吏部尚书,正好能帮到郑大人的忙,他也帮了,只是被人给搅合了。
  搅合的人正是和代国公府走的极近的安乐侯,明摆着是为代国公府三姑娘钟如婷落水一事,给冀北侯府一个教训呢。
  这个教训一给,冀北侯府乱套了。
  冀北侯是大房,郑大人是胞弟,是三房。
  大房闯祸,三房遭殃,冀北侯府能安宁的了?
  偏偏又是自己的亲弟弟,弟弟不说什么,弟媳和侄女心里能不埋怨,还有老娘,比起孙女儿,她自然更疼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对他也存了埋怨,说他教女无方……
  冀北侯很后悔太纵容女儿胡闹了,可错已经铸成了,能怎么办,难道要杀了女儿来赎罪吗?
  这不,府里太闹,他都不想呆了,就出府散心。
  散着散着,就碰到了他,得知他来要沈家,冀北侯想起来沈家老夫人还是他姑母,这不就动了心,让他帮帮忙,沈玥救了钟三姑娘的命,有一份恩情在,有她从中调和,冀北侯府和代国公府能重归于好,那样郑大人就不用外放了,冀北侯府吵闹的根源没了,自然归于安宁。
  沈玥听的撇嘴,什么街上偶然遇到,明摆着就是为了说情特地登门的,试问信国公带着夫人出门,冀北侯得多没眼色,才会拦下他,在人来人往的闹街上,跟他诉上这么一通苦?
  之前是姚大姑娘登门,被她给回绝了,没想到信国公亲自登门了,可别告诉她,她拿信国公回绝老夫人的话回绝姚大姑娘,她如实告诉信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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