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一段往事，“我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吗？”
医生倒是不怎麽介意的说道：“我虽然从医，但原本的目标是外科医师，几年前一场车祸，我的手废了，是韩顾拉了我一把，就是这样。”
楚令完全没想到医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居然承载着那麽沉重的过往。
“都过去了。”医生说：“最绝望的时刻，也总会过去的。”
楚令突然对这句话有一种莫名的感触。
“不需要同情我，那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所以你也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这些对你来说并没有意义。”
楚令大概明白对方指的是自己成为非自愿者标记的事，“嗯。”
严肃的话题说完了，医生又恢复那种似笑非笑的高冷模样，“对了，我刚才说外遇的事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啊？”
他老实道：“欺负你有点好玩。”
“………”
“回到原来的话题吧。关於如何平衡你们之间x_ing、欲的事，我建议你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当你还是单身的Omega的时候，发情期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但当你是已经被标记的Omega的时候，发情期就是两个人的问题。我想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对方一定能够理解的。”
“我知道了。”
医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你们也顺便可以趁这个机会，讨论一下到底要不要个孩子。”
楚令的脸瞬间变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
然而楚令还没找机会跟韩顾谈一谈，韩顾似乎又因为新药近期要上市的事忙了起来。
这件事现在还不急，楚令确实也还没想好到底该怎麽做，於是便暂时放着。他自己虽然拒绝洗去标记，但基本上还是支持韩顾的行为，因为或许其他人并不像自己这麽幸运，能够遇见一个好的Alpha。於是楚令有空的时候也会去韩顾的公司帮忙，权当尽一点心力。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周便是新药的发表会。
韩顾作为最大的投资者，无论如何也需要到场露面。於是这周的行程都是紧锣密鼓的安排相关活动与计画，忙到几乎无法回家。楚令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事时，也会去韩顾的公司陪他，就是各做各的事，彼此都不打扰对方。
这r.ì韩顾又要加班，楚令便打算下班後买晚饭过去一起吃。
当他提着食物来到公司附近时，无意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或许不能算是熟悉，也或许不能说是看见，因为他只是感觉到两股Alpha的气息从周身掠过而已。平常的时候他或许不会那麽注意旁人，但他现在会特别留意的原因，是因为那两个Alpha正是当初对韩顾下药的人。
楚令几乎是当下就起了警觉，但当他往四周张望的时候，却又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空气中残留的Alpha气息早就被风吹散了。
是错觉吗？还是自己太敏感了？楚令不禁这样想。但他突然又想起医生曾经说过，有很多Alpha其实是反对这项研究的，不禁担心起来。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但他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韩顾。
韩顾知道之後，也说会留意。
所幸接下来的最後几天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楚令总算稍微放心下来。
第22章 27
27
新药发表会当天，韩顾一早就先到现场去准备了，本来楚令是可以不用去的，但他想自己既然没什麽事，乾脆也去凑个热闹。再加上今天早上眼皮居然莫名地跳了起来，像是什麽预兆似的，不免让他联想到前几天担心的事，原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毕竟这是韩顾花费许多时间与心力的成果，他不希望真的出了什麽差错，便立刻叫车前往。
楚令到的时候，发表会已经开始了，里面有许多记者正在进行采访。他不方便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再加上自己也不想曝光，於是绕了一圈走到後台，打算在这里等到发表会结束，可以跟韩顾一起回去。
他沿途走过来，发现韩顾果然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会场四周除了加派比预计更多的保全人员之外，连外头也有安排员警巡逻。除了相关人士之外，进到会场内部後还会再确认一次身份，可以说是相当严格了。
楚令无奈的笑了笑，真的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来看，打发时间。
後台里的人来来去去，一堆人在讨论前方发表会的进度，下一个贵宾几点抵达，演讲稿的内容是什麽，间隔的休息时间需要多久，零零碎碎的细节及行程被反覆确认，千叮万嘱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这些人都是韩顾的员工，职位并不低，楚令对他们有点印象，而韩顾本人此刻正在前方坐镇，所以这些琐事自然就被安排到这些亲信身上。
楚令不打算让这些辛苦的员工变得更忙，便也没有打招呼。他今天的打扮并不显眼，很容易就让人忽略，果然几个人来来去去都没有注意到他。
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用餐时间一个小时，韩顾走进後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楚令了，直接走了过去，“怎麽坐在这里？”
站在他身後的一些人立刻就变了脸色。
楚令倒是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来得太晚了，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随便找个地方坐。”
韩顾没说什麽，只是将人带往自己的休息室里。
下午的时候，发表会还是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没有什麽异样。楚令在後台待着有些无聊了，昏昏欲睡。
他才刚走进休息室，这时候一个清秀的Omega女孩子走了过来，年纪看起来很小，大概是刚毕业的模样。她似乎是受到上头的嘱咐，态度相当恭敬的递给他一杯水。
楚令正好也有点渴了，接过之後说道：“谢谢。”又问了一句：“妳知道发表会什麽时候结束吗？”
“再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等等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反正也是无聊，楚令就跟对方闲聊起来：“我之前好像没见过妳。”
女孩子笑道：“对，我才刚来一个月。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有点兴奋……”
她的态度自然大方，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正是对未来怀有憧憬的年纪，让人心生好感。楚令不禁想起自己几年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跟她聊着聊着，很快就忘了时间。
韩顾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形，他几乎很少见过楚令与旁人聊得这麽愉快，或者是说跟自己的情况很少。虽然两个都是Omega，也没什麽好在意的，但他居然就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倒是那个女孩子一看见韩顾，很自觉的站了起来笑着打声招呼，然後又相当识趣的找理由离开。
楚令立刻上前，将手中的水递给韩顾，“辛苦了。”
他刚刚跟那个女孩子聊得太开心了，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直接给对方了，这样的动作倒是有点讨好的意味。
韩顾没有拒绝楚令的好意，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口，现场虽然并不缺这些东西，但确实不太方便。他忍不住问：“刚才在说什麽？”
“我只是想起自己刚毕业的时候……”楚令说到这里，很快就打住话题了，因为他知道韩顾一直都是辛苦过来的，对平常人而言相当普通的过往，对他来说可能都不是什麽很美好的回忆，因为他从未享受过。楚令更无意让他回想起那些过程。
韩顾现在已经能从楚令的小动作明白他在想什麽了。他笑了笑，没有说什麽，只是按着对方接了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多深入，但在这样有限的时间里，对方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他们都想要了。
这本来就是一件相当自然而然的事情，似乎没有忍耐的必要。楚令好像终於明白了什麽，这段r.ì子以来的烦恼总算有了答案。
“别看了。”韩顾盯着他说道：“再看我就走不掉了。”
楚令笑了笑，眼见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就将他推出门外。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只剩最後一个小时，发表会就会顺利结束。
楚令紧绷着一整天的神经终於松懈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还真的觉得有点累。他把门关上，打算休息一会，反正韩顾会来这里找人，他也不怎麽担心，就乾脆连灯也关了。他一向浅眠，有任何动静很快就会醒来，但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得有点沉。
楚令是被一些零碎的说话声给吵醒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能确定时间一定不短，因为外头非常安静，这并不像是发表会还在进行中或者刚结束的样子，但最奇怪的是韩顾居然没来找自己。
他翻身坐起，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这时外头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楚令愣了愣，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见这个声音，是那两个Alpha！
他确定自己今天一整天待在这里都没看见过他们，为什麽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楚令立刻下床，靠近门边，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稍微开了一条门缝。他眯眼去看，果然看见那两个男人，j_iao谈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看他这次还能怎麽翻身。我已经安排好一些记者在X酒店外头候着了，等晚些时候，就让人破门进去取证……”
“你安排的人没问题吧？会不会出卖我们？”
“你说玲玲？没问题，她可是老手了，最擅长装清纯。不过要让她混进後台倒是费一些功夫，收的钱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