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作者:我独顽且鄙【完结】(83)

2019-06-21  作者|标签:我独顽且鄙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当初设计这密道之人深谋远虑,早已想到若要这密道可在生死存亡间派上大用场,必得有途径通向宫外,这与世隔绝、人迹稀少、且坐落于近宫墙处的冷宫便成为首选。

  且李朗之为人与仁厚无缘,待皇家嫂侄近乎无情,连帮佣仆妇都不曾安排上一个,遑论布入眼线,自信凭这对无所依恃的寡母弱女翻不出任何波澜,却不曾想到如此大意,恰恰成了宫内包藏祸心者的最佳巢x_u_e。

  如今子玉身在宫外,冷宫中便唯有李铭,慧海带着长乐直闯入他的寝屋,将仍然人事不知的长乐安置于床榻上,笑对默立在侧的李铭道:“主人吩咐,你待过子时便将此女送出宫去,宫外已有接应之人,天亮之前便可回来。”

  李铭蹙眉,闻言大感不满,母亲堂而皇之地离宫自由,他却依然只能做这囚笼之鸟,莫说振翅高飞,连多行几步也要撞上桎梏,心中气闷,便不答话,转而专注看向长乐。

  当日得知赵让即将归来的秘事,李铭也不大清楚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态,热血上头,不顾身份暴露之险,擅作主张,前去告知,不想竟被长乐看出破绽,他大惊之下原是决意杀人灭口,可一俟长乐差点失足落水,他又于千钧一发间出手相救。

  这般矛盾的行径连他自己也迷惑不解,回到冷宫思来想去,终觉此女既是赵让的同胞手足,于心不忍也是情有可原,厘清混乱之后,他才心下稍安。

  李铭可是万万不愿自承心软,他师傅每每谈及堂兄李朗,虽说势不两立,仍然多有赞叹:为人君者必不可寡威多爱,不可纵情肆欲,李朗淡漠于私心,正是人主之风范。

  师傅之所以对赵让苦心费尽,各种手段威逼拉拢,甚至答应赵让匪夷所思的要求,正是因为李朗的动心动情。

  情软人心,便生不忍,凡有不忍之心,必有不为之事——大忌!

  李铭怔怔地凝视着长乐苍白的容颜,忽感到耳际一热,慧海凑了前来,轻笑道:“她很漂亮是不是?兄妹两五官倒是像的,可她却是小美女呢。”

  烦躁地将慧海推开,李铭冷哼道:“无论是谁也比你这丑秃强,走远点!”

  慧海笑容更盛,只是她脸上胎记过于骇人,这般挪移了五官的表情非但不起锦上添花之用,反而让她的容貌更加不堪入目,见李铭露出厌恶蝇虫般的神色,并不以为意,进而将半身攀附于李铭后背,轻声再道:“主人为那赵让真是煞费苦心,怪也怪他自己愚蠢多情,要像汉皇高祖那般亲父受制于人,也无动于衷,才是成大事之人。”

  这话恰好刺中李铭的痛处,他怒火中烧,猛一挥手臂,将慧海弹开,慧海借势,向床榻倒去,正压在长乐身子上方,昏迷不醒的长乐似有所感,挤出一声低吟。

  李铭大惊,忙施力要将慧海拽起,慧海闪身躲过,她未曾习武,身手却也敏捷,李铭一时心急,用力过猛,也未料到慧海竟能避开,收势不及,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去。

  慧海见机极快,即刻双臂敞开,一揽一拉,环住李铭的颈项,挺胸昂首,实实在在地与李铭亲个正着。

  尽管内心对这丑怪的秃尼憎恶到无以复加的田地,但首次与女子唇舌亲热,李铭如遭晴天霹雳,一时间无法动弹,由着慧海肆意求索,直到他倏尔察觉慧海以舌尖将一圆形异物用力抵入他舌根深处,方如梦初醒,恨恨将慧海甩到地上,啐上一口,急用手背来回擦拭嘴唇,大怒道:“你!放肆!”

  慧海跌坐在地,却不急于起身,仍是笑道:“别担心,刚刚给你吃下的东西,可是尊慈母交代的,绝不至害你。”

  李铭面布寒霜,双眼冒火,只恨不得立马上前掐死这丑八怪。

  他手指屋门,冷声命令:“出去!”

  “不,”慧海低笑,“我摔疼了,怎么起得来?”

  李铭为她这不知廉耻的搔首弄姿激怒得几欲发狂咆哮,他咬紧牙关,正待上前拖拽慧海,身后的长乐又发出一声娇吟。

  说来也怪,李铭乍听之下,顿时感到心神一荡,血脉偾张,一股难以启齿的欲动从鼠蹊处沿极背直窜入脑,他骇然失色,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仍未睁眼的长乐。

  少女似醒非醒,睫毛颤动,双唇微翕,两颊透出粉润,呼吸渐促,竟又是喘出声吟哦。

  “你……这是……”李铭又惊又怒,转看慧海,她已爬起身,缓步贴上李铭,目中柔情似水,“别瞪我,这可是你母亲的主意。”

  她大胆地拥住李铭微颤的身体,“谁让你对那姓赵的念念不舍,你母亲深怕你步入你堂兄的后尘,她这番苦心,你可千万体谅。”

  李铭此时已是心跳如鼓,神智渐渐朦胧,只觉慧海的身躯也是娇柔可人,他情不自禁伸手搂向慧海,眼睛却定定看向长乐。

  慧海微微一笑,亲了亲李铭的脸颊,移步至榻前,屈身扶起长乐,对李铭嫣然道:“知子莫若母,你再钟情于他,夺了他亲妹子的清白,纵使姓赵的认你这妹婿,你自己也没脸再见他吧?”

  咯咯笑声中,慧海手腕一翻,已将长乐上衣衣襟处敞开,露出颈下白皙细嫩的肌肤来,再一拉扯,已能隐隐窥见少女的酥胸。

  她见李铭禁不住浑身颤抖,两眼发直地盯着长乐胸前,状似无知无觉的傀儡般为人牵引着向榻前而来,愈发得意忘形,索x_ing将长乐的裙摆也高高撩起,就等这场好戏开演。

  哪知李铭近到跟前,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慧海牢牢钳制住,将她整个人提下榻来,逼抵墙壁,慧海惊得魂飞魄散,拼死挣扎,可她哪里能较得过李铭的膂力?

  李铭双眼熠熠生辉,锋芒毕露,全身重量尽数压向慧海,解脱出来的两手紧紧箍住慧海的脖子,贯注上所有气力,竟令慧海纹丝不能动弹。

  两人瞠目互对,各自面目狰狞,稍纵功夫,李铭感到抵抗的力度渐弱,继而全然消失,他犹不解恨,松手之后在瘫软如泥的慧海尸首上连踢了几脚,这才猛一张嘴,从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原来药效起时,李铭即知不妙,他心高气傲,纵使是相依为命的母亲,这般算计于他,他也不能甘愿俯首,趁全面发作之前,他暗中咬破舌尖,自始至终以尖牙磨砺着伤口,以口中剧痛来抵御媾合之想。

  慧海果真不曾提防,李铭再见不得她那恶形恶状,杀心顿坚,且只消将她灭口,在母亲面前大可伪装作已如她愿,当下自然不再犹豫,痛下杀手。

  只不过慧海虽是可恶,李铭却是第一回 真正地动手杀人,他眼见慧海在连遭几脚之后还是一动不动,探了鼻息,方才相信自己确确实实破了杀戒,心中非但毫无半分欣慰快乐,倒是茫然失措,如坠无底深渊。

  此时长乐又一声轻吟,李铭跌跌撞撞至榻前,欲替她重整衣衫,长乐的眼角却在此时淌下泪来,就听她喃喃的唤了声“大哥”……

  这一声便将李铭的自怜愁肠尽数驱散,他抹干自己眼中的泪,再给长乐清去泪水,对着这昏迷不醒的少女默默无声地道:“我不会伤你大哥,当然也不会伤你。我这就将你带出宫去,让你们兄妹能在宫外重逢。到时,你再莫要怕我了。”

  再之后,李铭放火烧毁冷宫,自己则带着长乐从宫中密道离去。

  他本还担心师傅会怪罪于他,不想当师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不曾有半句责备,竟大为赞赏他的机灵聪睿、行事果决,慧海的死,显然在师傅眼中轻若鸿毛。

  这中间的种种曲折,李铭理所当然地只挑了自己宁死不入套、反将一军将慧海杀死,然后利用其尸首金蝉脱壳的环节详细向赵让讲来,将慧海对长乐的不敬之举以及母亲的别有用心全都略去。

  末了,他向赵让吐吐舌头,不无邀功之意地道:“你瞧,伤口还在呢,等到结痂就得忍着痒了。”

  赵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含糊轻笑,他起身从书案上取来那管玉箫,向李铭问道:“这是你特意留下的?”

  李铭脸微微泛红,抬头笑道:“是放火之后埋入灰烬里的,后宫既是由你主事,你定能得到此物,也可知晓我安然无恙。赵让,你会担心我的安危吗?”

  他如此率直地问出口,赵让略叹口气,却也毫不避讳地略略点头。

  李铭见状大喜,笑逐颜开,转瞬又神情郁然,苦笑道:“适才我也深知不该动手,以身犯险是人主大忌,只是……只是见你与他……其乐融融,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你说,你是非他不可?”

  赵让喟叹一声,默然半晌,低声嘱咐道:“你在宫中,仍应多加留心。大业将遂,不要功亏一篑,这些儿女情长,不是你该思量的事。”

  见赵让举出大事,李铭只有闭嘴,然他心下却琢磨,真到那时,他定不会任由赵让称心如意,李朗——

  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加快节奏啊!但是前面那么多铺垫……感觉不交待不行……

  以及,因为是真爱,所以不忍心仓促待她@@

  反……反正写完肯定要大修的!!!!这,这初稿就……唉,反正初稿都是狗屎,先写完再说(自己给自己鼓劲的白痴作者)

第82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

  后宫无端失火,加上早前谢皇后的迁宫事件,致怨念作祟的流言四起,不径而遍传于宫闱,浮表之下,尚有暗流,别有用心之徒将诸般不祥异事与当今皇帝的弑亲夺位、册立叛将、颠乾为坤联系,朝堂江湖噤若寒蝉的逆伦惨事,却在九重深宫内悄然撕开一道口子,虽说隐隐绰绰,矛头却是直指李朗失德不义无疑。

  而偏偏将这股暗流带入众目睽睽之下的人,是皇帝的生母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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