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作者:我独顽且鄙【完结】(52)

2019-06-21  作者|标签:我独顽且鄙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大内深宫,九重禁地,居然有密道,匪夷所思又耸人听闻,赵让只觉得不趁早搞明白,就怕危及李朗的安全。

  以赵让的身手,再借助井壁上的凸起砖石,极利索地下到井底,他稍加留心便发现从井口处观测不到的一扇石门,石门上并无机关,将其推开之后,正是高有六七尺、宽则只容一人正身通过的密道。

  密道中不见光亮,漆黑如夜,赵让走进去即刻发觉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他再次踌躇不前,但转瞬便将顾虑抛诸脑后,继续向前。

  走不多时,豁然开朗,原来这条小道竟是连着一条更大的密道。

  大密道呈南北走向,内还有亮光,赵让看去,每隔两三丈便有镶在壁上的灯台,凑近了去能嗅到火烧油脂的味道,不知为何让他想起古有帝王以鲵鱼膏脂作烛,以期永照不灭之事。

  密道的地面是青石板铺就,但显然是有人打理维护,上面不见有杂Cao土垢,大道两边不见头,根本不知能通向何方。

  赵让再次心惊r_ou_跳,难道李朗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他几乎是立马联想到之前皇帝曾坦然相告的事来,太上皇无故失踪,是否便是遁地逃离出宫?

  即是,前任皇帝尚在人间,却不知下落……

  赵让情知此事重大,虽说李冼皇帝已然满五年近六年不见踪影,但只要他还活着,李朗的皇位就不是名正言顺,难保有人从中作乱,掀起腥风血雨,这还不是对付谢家那般可用君臣大义号召天下,情理皆有亏的李朗少了权臣相助,到时该如何服众?

  思及此处,赵让不寒而栗,正待转身原路返回,将密道之事告知李朗,忽觉察到密道前方似有动静,仔细倾听,竟仿佛是人声。

  赵让稍作考虑,终觉机不可失,小心翼翼地循声觅去,走了十来步,那声音渐渐清晰了,果然是人声,且仿佛是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着什么。

  屏息静气地靠前,赵让不曾留意到密道两壁上的灯台式样已然有所变化,他全神贯注于不为发现,而能窥探到那说话之人,若能辨清其身份便更好了。

  然再走不过几步,那人声尚在前方不远,赵让猛顿了脚步,他暗叫“不好”,不知何时起,那灯烛里飘来的味道已悄然替换成某种宛若花香的气味,更淡更怡人。

  唯赵让在这香气萦绕中两眼阵阵发黑,胸口仿佛压上巨石,耳中听得血流哗然之声,他闭气后急速后退,冲到大小密道的连接口时却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全然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赵让又有微弱知觉时候,他先是听见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像是附在耳边与他说话,起初他费尽气力也不懂话语之意,只是莫名心中哀伤,而起怀恋。

  他焦躁万分,而那与他说话之人似能感知他的挣扎,声音更柔更缓,依稀在抚慰着赵让。

  骤然一刻,赵让听清了,原来那人是在说:“将军,你我大难不死,得山灵垂怜,终于再聚了。将军,将军……”

  不错,这与他说话之人,正是南越归降那日与赵让分道扬镳的王后叶颖。

  赵让一惊之下赫然睁目,上方的脸虽模糊不清,但携手同行、相依为命将逾十年,那若不是叶颖,却又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古文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地是抄的=。=不要太介意平仄押韵的问题。

  话说困死了=。=随着年底的到来,我怀疑双日更都难坚持,非全职不存稿的作者伤不起,不过三日一更是绝对没问题的,握拳!

  好想把小赵送回给他王后,然后就被小皇帝愤怒地宰了=。=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

  贵妃独自进了静华宫,却始终未见出来,承贤宫的总管与三四名随侍,眼巴巴地守在宫门外,直等到落日将尽,那总管心急如焚,不敢再干等,一面令人急报地坤宫,一面则领众入内寻人。

  静华宫不大,众内侍一屋一室地找,连堆放柴火的地方也没放过,却哪有赵让的影子?

  内侍总管惊吓得腿软,这后宫莫名其妙消失了个有名有份的妃嫔,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追责,他们这些贴身侍从全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地坤宫已下懿旨,命近百号人前来,几乎把静华宫翻了个底朝天,但别说赵贵妃,连赵让曾在此逗留过的痕迹都没找着,一个大活人就此不翼而飞。

  这般兴师动众当然隐瞒不了,宫中本来鬼神之说就猖獗,这下更是宛若炸开了锅。谢皇后在地坤宫中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到新挑选的心腹小罗眉开眼笑地来上报,开头一句便让她哑然无语:“恭喜娘娘,娘娘大喜!”

  “不要胡闹,娘娘喜从哪来?”老n_ai娘横眉怒道,“皇后娘娘主馈中宫,如今后宫不明不白地丢了人,还是个圣上新封的贵妃,这流言蜚语一起,不全是娘娘得担着?没臊的小孩,真不懂事!你倒说说,人是找到了没有?死了还是活着啊?”

  小罗本是秉着邀功的心,还巴望能得皇后打个赏,不想被老n_ai娘一番不留情面的抢白兼呵斥,偷眼看皇后也是紧绷着脸,委屈地眼眶发红,忙低头嗫嚅道:“禀娘娘,人……没找着……私下里已经在传了,说是这男贵妃命重,冲了宫里的y-in阳次序,这后宫的神灵就派了神兵,将他带走啦。”

  谢皇后与老n_ai娘听完后面面相觑,人真失了踪,却没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也是咄咄怪事。

  后宫之内多是无知无识的妇女小人,稍有风吹Cao动便要往鬼神无常上推想,也有人危言耸听,道是静华宫中不知何年何月冤死的宫人勾走赵贵妃,这y-in气森森的故事经小罗绘声绘色地讲述,即便谢皇后也不由地吓了一跳。

  只是她平素虽跋扈嚣张,到底是大户门阀之女,遇到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仍能强自冷静,未将惊惧形于声色,她把小罗遣到一边,忧心忡忡地对老n_ai娘道:“这事瞒不了,还得即刻奏报皇帝才好。”

  老n_ai娘瞥一眼小罗,附在谢皇后耳边,悄声道:“娘娘,先不急。您再继续遣人搜静华、承贤二宫,一来找找有无那给贼夺走的珠花,二来趁这个空隙,赶紧派个亲信的出宫,将那赵妃下落不明的事告与家中老爷,得找那机灵会说话的,别只说成是无人能知的意外。”

  谢皇后闻言,怔愣片刻才瞪圆了眼,讶然道:“这……这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老n_ai娘轻吁口气,“娘娘……兰儿,你要不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老爷岂能轻易罢休?他令你除去赵妃时,可曾考虑过你的难处?他想借你之手,不就是为的事发之际,可将你推入火坑,让你顶个善妒恶毒的罪名么?你怎么还甘愿为了老爷舍命?”

  语气中半怨半怜,竟令得谢皇后怅然半晌,s-hi了眼眸,沉吟良久才黯然低头:“可他终究是我爹,生养之恩大于天,我能坐这后位,不也靠了他老人家?”

  一席话令老n_ai娘无言以对,谢皇后又道:“但您提醒了我,我确是应当先给家里通个气,好让爹得知此事……至于圣上那边,昨夜圣驾刚至承贤宫,今晚不曾有安排,也不知拖到天亮成不成……”

  无论成还是不成都得先做,当下谢皇后便命小罗速领了牌子出宫,若赶不在宫门落钥前归来,便暂留尚书府,同时又切切叮嘱他,现在情况未定,万万不可胡乱说话。

  赵让失踪的消息传至尚书府时,谢濂与其子谢昆正在屋中争执不休、互不相让,谢濂初次见到敢于这般直面顶撞自己的谢昆,气得须髯炸起,手指谢昆,怒声微颤道:“你这不肖子!你便是巴不得你老父横死!”

  谢昆面露无奈之色,眼底浮起不耐,他既在皇帝那里碰了钉子,回来便试图与老父和解,孰料他吞吞吐吐之后,谢濂一听说谢昆仍与前太子妃纠缠不清,甚而到希冀明媒正娶的程度,便已暴跳如雷,抓起御赐的炖参便往谢昆身上砸去。

  老父如此不通情理,谢昆起先也唯有好言相劝,他实在不明白,弟弟谢吾身遭不测,本是自作孽,皇帝也极尽补偿,为何老爹就是放不下?

  设身处地,将心比心,若是谢昆意欲对子玉图谋不轨,而为她所杀,他也万万不能把子玉交给老父,李朗待那赵让,不正如自己吗?情痴者何罪之有?

  他却不敢将此话直捅捅地道出,旁敲侧击道:“爹,您是何苦非与皇帝较劲?太子年幼,妹妹无知,到时变数更大。况且,您告病不朝这么久,皇帝也无一声责备,反要御驾亲来探视,圣眷隆盛,您还有多少不满?”

  谢濂不听则罢,一听之下,霎时脸色重红发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谢昆惊得连忙上前,又是抚背又召下人传医,好一番折腾之后,谢濂总算是喘上了气,他摇头对谢昆,y-iny-in笑道:“你作个大将时日也不短,怎么如此糊涂?皇帝亲探臣属当然是荣耀,可是啥荣耀你懂么?那是要给快死之人的荣耀!”

  谢昆怔愣,经老父一提,他隐约想起是有这么种说法,皇恩过重,臣子折寿,亲探病情只对将死之人,算是最后的恩宠。

  他不由结结巴巴地为皇帝辩解道:“爹,圣上是靠了您才得承大统,这只是人不忘本而已,您……您是不是……过虑了……”

  见儿子冥顽不化,谢濂嘿笑不答,须臾,咄咄逼人地反问:“昆儿,你是不愿为老父与你屈死的弟弟出头了是不?”

  “不敢……”谢昆低头,两父子正对峙间,下人来报,小罗带了宫中的消息赶来,两人乍闻言都不禁心惊,情知必有大事,等到小黄门把原委一一道来,父子二人是一惊一喜。

  喜的自然是谢昆,他情不自禁地道:“爹,太好了,想来是妹妹寻到了什么妙计,将那赵让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解您心头大恨。如此一来,咱们就无需与皇帝对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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