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作者:君悦巍【完结】(3)

2019-06-21  作者|标签:君悦巍 宫廷侯爵 原著向


  齐之侃扶着蹇宾走上门阶,上前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条缝儿,一门房探出头来,一看到蹇宾,立刻喜出望外,转头向门内高喊“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边忙推开大门。齐之侃在仆从扶过蹇宾后,向蹇宾一抱剑“既然已将你安全送至,那在下就告辞了。”话落,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蹇宾一急“你等等。”齐之侃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转回身看向蹇宾。蹇宾目光坚持“你随我进来。”他怎么可能放任小齐离去?齐之侃虽不知蹇宾想法,但他不认为自己有留下来的必要,也不想进入这一看就非寻常的恢宏大宅,他摇了摇头,欲开口婉拒,却突然目光一凝。蹇宾身侧有几名刚听到声音奔出的仆从,此时有一名仆从正慢慢靠近蹇宾,手正从衣袖中一点一点抽出,有一抹寒光隐现
  “小心!”意识到这名仆从也是杀手后,齐之侃立刻反应过来,冲向蹇宾,但那死士也是反应极快,见被识破,立刻掏出匕首刺向蹇宾心口处。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其余人来不及反应,齐之侃也来不及拔剑蹇宾听到齐之侃的警示时,那刀与他不过一尺之距,蹇宾又有腿伤,闪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这匕首即将c-h-a入他胸口。此危急关头,一袭白衣猛地冲上前,挡在了蹇宾身前。“啊!”匕首没有c-h-a入蹇宾胸口,因为齐之侃以身相替,为蹇宾挡下了这寒刃!“小齐!”一旁的侍卫已擒下死士,蹇宾已然安全,但齐之侃却倒在了蹇宾怀中,c-h-a着匕首的伤口血流不止“小齐?小齐!你怎么样?小齐!”看着齐之侃苍白如纸的脸色,皱眉闭目的痛苦,以及c-h-a着匕首不断流出温热鲜血的伤口,蹇宾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情绪,恐惧,他的心仿佛沁入寒渊,刺骨冰寒,他不断呼喊着小齐,他害怕小齐真的会就此离他而去。齐之侃虚弱的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蹇宾担忧惊恐的表情,勉强提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没出声,眉头因为伤口的剧痛骤然紧锁,伤势的严重让他再也无法支撑,他一下脱力,昏厥过去,最后入耳的是蹇宾惊恐的高呼。
  “他的伤势如何?”
  “回君上,并无大碍,匕首只刺入了肩头,只是失血过多,需好生静养。”
  “本侯不管你如何医治,务必让他恢复如初,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微臣明白!”
  “你们要好生照顾,若他醒来,立刻禀报本侯。”
  “是,小的明白。”
  随着脚步声远去,昏昏沉沉中听到这几句对话的齐之侃,再次陷入昏迷
  齐之侃再次醒来是在三日后的黄昏,在一片悠悠药香中,齐之侃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间雕梁画栋的房间,并不是他在山间的素朴竹屋,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此时应是在蹇府内了,真是造化弄人,他不想进,却终究还是进来了。齐之侃欲苦笑,却被伤口传来的剧痛弄得胸口一闷,不禁闷咳起来,在一旁侍立的仆从这才发现齐之侃醒了,忙上前去照顾齐之侃。齐之侃喝了几口仆人递送至唇边的杯中水,慢慢止了咳,看向仆从,问“他无碍吧?”仆从略征了征才明白齐之侃问的是蹇宾,忙答道“公子请放心,君上无碍。只是因公子已昏迷了三日,所以君上先去处理政务了。君上还吩咐了,若您醒了要立刻去禀报,小的这就去。”说完一躬身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齐之侃没有阻止仆从,他也想见见蹇宾,有些事他已隐隐窥见了些许。在天玑国王城内,能被称为君上的,除了刚登位不久的天玑侯蹇宾外,还能有谁?真没想到这次他无意中竟救下了如此显贵的人物,但他要说穿吗?一旦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恐怕他就再难脱身了,但不说破蹇宾会容许他继续装傻吗蹇宾对他的招揽之意,他怎会看不出来?他该怎么办
  “小齐!”语带惊喜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齐之侃,转头就见蹇宾急切的由仆从扶着走入房内,向他走来。齐之侃目光复杂,他努力撑起身体,想坐起来,蹇宾见此,忙坐到榻上,帮齐之侃坐起来,让他依在长枕上“受了伤就不要乱动了。”看似责备的话中更多的是关心,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齐之侃“小齐总算是醒了,你昏迷了三天,虽知你伤在肩头,并不致命,但也是让我担心了许久,下次不许再这样不顾自己安危的冲过来。你现在可有哪里不适?”齐之侃微摇了摇头“我无碍,”他抬眸看着蹇宾,“我想和你谈一谈。”蹇宾一挑眉,他觉得小齐有些不一样了,但他还是挥了挥手,房内的仆从们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并把门也关上了。不用想,此后两人的对话,不会有旁人听到,即使门外有人守着,这些人也会关紧自己的耳朵,不该听到的,绝不会入耳一句。
  “小齐想和我谈什么?”蹇宾温柔一笑。齐之侃紧盯着蹇宾的双眸道“我该怎么称呼您?”一个“您”字让蹇宾笑容一滞,随即又勾起唇角“小齐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他知道齐之侃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他不在乎,当他决定留下小齐的时候,他就已然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这一路行来,会有那么多死士让我见到,是你做了什么吧?”齐之侃垂目问道,蹇宾是天玑侯,身边怎么会缺护卫,第一次他在官道上杀死的死士或许是真的因为蹇宾的人尚未赶到,但后面他们路过了那么多城镇,难道人一直没有到吗?齐之侃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知道这一定是蹇宾做了什么,只有他才会傻到以为没有自己蹇宾会遇到危险,傻到将蹇宾送到这天玑王城,走入这蹇府,现在恐怕是难以脱身了。蹇宾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没错,是他暗中向手下下令,命他们不准现身护卫,为的就是让小齐为护他周全,而不得不送他入王城,只要小齐入了王城,他就有信心留下小齐。蹇宾不后悔这么做,但现在小齐虚弱的依着长枕垂目不语,蹇宾心中难免升起深深的内疚之感。
  “我要离开。”齐之侃突然低声道。正为齐之侃掖着被角的蹇宾手下动作不停,仿佛没听到般,微笑着叮嘱“医丞说你伤在肩上,虽无大碍,但要细心”
  “我要离开。”齐之侃打断蹇宾的话,“你想吃些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你流血过多,要多滋补。”蹇宾站起身,笑容温柔“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你好生休养。”转身欲走,却听到齐之侃坚定的声音“我一定会离开的。”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转回身,蹇宾的脸上再没了笑意,看着抬头与自己对视,目光坚定的齐之侃,满目冰霜,语气冷然“为何?”齐之侃被蹇宾的摄人气势逼得心中一紧,但仍倔强的目光不退”我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哪怕君上是天玑侯,也无法强迫我的意志。”“无法?”被齐之侃的一声“君上”弄得更加火大的蹇宾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不懂,以我的能力,强留下你再容易不过,况且你若不留,我宁可杀了你。”齐之侃被蹇宾的话一激,反而冷静了下来,或可以说是心灰意冷了,他早该想到的,当一切被说穿的时候,他面对的就已不是在山中与他闲谈品茗的知己了,而是一国之主,身份尊贵,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玑侯。因此他只淡淡的一勾唇“我只是一介Cao民,身份卑微,命如Cao芥,君上若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蹇宾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想他出身王室,从来只有别人顺着他的,他何曾如此屈尊降贵的挽留一介平民?竟还被屡屡拒绝!他只是想留下自己的朋友,只是不想孤单一人,高处不胜寒,谁能理解他的孤寂!蹇宾猛地俯身紧按住齐之侃的双肩,强迫齐之侃抬头直视自己,面目因为怒火,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淡然,变得有些狰狞,他怒上心头,手下力量越重“你一定要逼我吗?”“啊!”齐之侃伤在肩上,被蹇宾者用力一拉扯按压,本抱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齐之侃痛得眼前泛黑,额上滴下豆大的汗珠,身体忍不住蜷缩,面色更白了几分,但他还是努力压抑,拼命咬着下唇,唇被咬破,流下丝缕鲜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刺目。那一缕鲜红印入蹇宾眼中,让他猛然惊醒,他在做什么?忙松开手,退后几步,看到失去支撑,一下倒在榻上的齐之侃,蹇宾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向自己染上齐之侃鲜血的手,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会伤害小齐?他怎么能伤害小齐!山中肆意洒脱、阳光开朗的白衣侠士,与现在躺在榻上,虚弱痛苦的病弱之人,两幅画面在蹇宾脑海中逐渐重叠,让蹇宾心中满是悔意。“咳!咳!”蹇宾游离的心神被齐之侃痛苦的闷咳惊醒,蹇宾立刻冲上去,扶住齐之侃“小齐?小齐你怎么样?是我的错,我不该伤你的,你怎么样?小齐!”齐之侃无法回应蹇宾,他止不住痛苦的闷咳,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渐渐意识涣散,昏厥了过去。“来人!快来人!”蹇宾已然慌了,他高声呼喊着守在外面的仆从。屋外的仆从听到蹇宾的高呼立刻推门进屋,只见他们平时无比威严的君上疯了般向他们怒吼“快去叫医丞来!快去!快!”仆从被吓得一哆嗦,不敢耽搁,立刻飞奔而去。蹇宾慌乱无措的看着躺在他怀中毫无意识的齐之侃,满心痛悔,小齐,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入夜,喧嚣了一天的世界开始逐渐安静了下来,蹇府内人人都小心翼翼,只因今日下午他们的主人,天玑国的最高统治者,天玑侯蹇宾雷霆大怒,为那救君上回来的齐公子,据说二人在房内发生了争执,君上还伤了齐公子。但要依往常,像齐公子这样的早就被入狱了,怎会还能躺在房内榻上,甚至由君上亲自照顾着?唉!他们现在可谓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啊!生怕君上再起雷霆之怒,毕竟君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啊!
  守在齐之侃榻前的蹇宾自然不会去理会那些下仆的想法,他现在有些迷茫,“小齐,我该拿你怎么办?”长叹一声,蹇宾目含无奈的看着在榻上昏睡的齐之侃。今日的状况让蹇宾现在想来还不禁后怕,他差点害死小齐,医丞虽说小齐的伤势尚不致命,但也说不能再让小齐耗费心神。医丞的意思是让小齐静养,这他也明白,但现在的状况,不要说小齐,就是他自己,也难以静心啊!“小齐,你可知我的过往?”或许是深夜无人,夜色的冷意让人的心防被轻易打破,露出自己的软弱,又或许是因为蹇宾现在面对的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且还深陷昏迷之中,所以蹇宾不自觉的向昏睡中的齐之侃倾吐心事。“小齐,自我出生起,我便注定无法像寻常百姓那样活着,我注定要成为天玑国的君主,我注定要肩负起一国的重任,内要治理天玑,外要抵御贼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任x_ing之举,人人敬我畏我服从我,但从未有人亲近我,我也从未有过朋友,这样的人生”蹇宾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扉,月色入户,皎洁而又明亮,但蹇宾现在却更希望能见到像那山中一夜的满天星辰,可惜月明星稀。不由摇头苦笑,是啊,怎会再见?这不单指夜景,还指心境。入了王城,恢复了身份,他就如这天上月,高处不胜寒,孤独的挂在苍穹之上,渴望有一颗星辰陪伴,却是无比奢侈的愿望,“小齐,我从未任x_ing过什么,也从未强求过什么,但这一次,我想任x_ing一次,想强求一次,我希望能留下你这个唯一的朋友。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但是抱歉。”回头望向榻上昏睡中的齐之侃,蹇宾歉意的一句低语,然后转身离去。在蹇宾走出屋后,一直“昏睡中”的齐之侃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其实已醒来许久,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蹇宾,才一直假寐,也因此听到了蹇宾所倾诉的一切。侧头看着投入屋内的皎洁月光,他心中生出一丝怜悯与无力感,他无法恨蹇宾强留下他的做法,但也并不想留下,耳畔还回响着蹇宾最后的那声“抱歉”,他无力的闭上双眸,一声低喃“抱歉。”屋内寂静,唯有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动,在投s_h_è 到屋内的月色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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