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五十二
夜华一个瞬移便来到了昆仑虚门前。
看着眼前肃穆庄严的石门，夜华叹了口气。自己怎么突然情绪如此不稳？
只是，柳照歌本就是自己下凡时的名字，如今自己已经回了天宫，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柳照歌？
还有，墨渊在凡间当王爷当傻了吗？身无脉搏……呵，居然会相信一个没有脉搏的人可以存活于世，还来这里找凤凰拼命！
且十年前他凡身身死，怎不见得墨渊拼了命的救？这个时候，倒是为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柳照歌，以凡身之躯，来昆仑虚下取凤凰血！
突然身边一阵凤鸣打断了夜华的思绪。
夜华转头看向凤凰，凤凰翅膀上的伤口虽小，却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刚刚抱歉了，我这就带你去处理伤口。”说完，夜华便带着凤凰走入昆仑虚。
在房中修炼的令羽一开始听到凤鸣还觉得奇怪，走到大殿看到夜华领着一只凤凰站在那更是惊奇。
令羽快步走到夜华面前，恭敬一礼：“太子殿下。殿下此番来昆仑虚是？”
自从太子殿下失去了一万多年的记忆后，便再也未到过昆仑虚，这次来此，总不会是找师父的？
夜华失去了记忆，并不认得令羽。但眼前这白衣男子终归是墨渊的弟子，所以面对令羽时，夜华也不像平日里严肃。
微微扯出一丝笑容，夜华对着令羽道：“本君不小心伤了这只凤凰，身上却未带伤药，就劳烦仙君帮忙处理一下它的伤口。”
令羽闻言看向凤凰，见凤凰的翅膀上确实有一个不大的伤口，点着头道：“好，令羽这就带凤凰去处理伤口。不知太子殿下可还有其他事情？”比如说找师父他老人家什么的……
夜华一愣，他来此就只是想处理一下凤凰的伤口……不过，这是墨渊的昆仑虚……
夜华笑着问道：“本君能否在昆仑虚四处走走？”
“自然是可以的。太子殿下是师父的胞弟，便也算不得客人。只是现在这昆仑虚除了在闭关的师父外，就只有令羽了。还请太子殿下在此稍候，令羽为凤凰处理完伤口后，再带殿下游览昆仑虚。”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令羽便又匆匆回到大殿，而后带着夜华往大殿的后边去了。
“其实本也不需要令羽为太子殿下带路的，还记得一万多年前，殿下还在昆仑虚住过一段日子。”
“本君在这住过？”夜华心中先是一惊，而后想到墨渊是让自己动情的人，当初自己肯定是会找个借口接近墨渊的，便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令羽想到当初夜华住在昆仑虚的日子，嘴角忍不住漾开一个笑容：“嗯，令羽能感受的到，太子殿下住在昆仑虚的那几日，师父心情很好。”
令羽偷偷撇了一眼夜华，心中叹气。
唉，自从太子殿下失忆后，师父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这是莲池。”令羽看着那一方莲池道：“当初太子殿下还是朵金莲的时候，师父便是日日都要站在这三个时辰……”
令羽说的兴奋，转头却见夜华眼神定定的盯着一处。随着夜华的视线而去，令羽看着那被结界封着的洞口笑道：“那是师父闭关的地方。若此时师父没有闭关，见到太子殿下，定是极高兴的。”
夜华的心因令羽的这话起了波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心情突然有些愉悦。
“本君能否自己在这走走？”
令羽点头：“那令羽就先去忙其他事了，若有事情，殿下可以再唤令羽。”
待令羽离开后，夜华便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到洞口前。
夜华难得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只因为他刚刚突然而起的一个想法。
莫在犹豫了！
下了决心，夜华便直接挥手去掉洞口的结界，踏入墨渊闭关的地方，而后又重新布置了一个结界。
往深处走去，果然见墨渊正闭着眼盘着腿在石床上打坐。夜华慢慢走进墨渊，看着似乎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墨渊，手中幻化出灵宝天尊给他的珠子。
“墨渊，得罪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的感情一个答案……
珠子从夜华手中飞出，而后悬在距离墨渊头顶一寸的地方。随着夜华的施法，珠子放出金光，而后墨渊经历过的一切，都一一展现在了夜华眼前——
墨渊降世，自小在父神母神身边修习。
长大后手持轩辕，与父神一起征战四方。后与东华、折颜相识，结为至交。
天下安定，父神身归混沌之前，交予墨渊一株金莲，这株金莲，便是如今的他……
“墨渊，为父和你母亲曾一起为你弟弟取了个名字，叫做‘莲焪’。”
“莲焪……莲华尽，浴火生。”年轻时的墨渊，一身白衣，小心翼翼地捧着金莲缓缓道。
父神笑开：“是的，这是为父与你母亲最后的期望。期望莲焪能够借这金莲重生于世……咳咳。”
“莲焪……”夜华细细呢喃这两个字，突然其来的真相，让夜华又喜又惊：“墨渊，原来我就是你三生石上的姻缘……”
夜华眼里涌上激动的泪水，吸着鼻子又是流泪又是满脸笑意，简直要疯癫了。
再回过神，那珠子已经转到了墨渊与擎苍若水一战的画面。
因灵宝天尊改进了珠子，所以现在要驱使珠子运转，并不用一直施加法力。所以也就避免了珠子因为夜华情绪波动，控制不住施法力度而毁了珠子的事情。
“叠风，将灵素簪带回昆仑虚。他日灵素簪认了主，告诉那个人……等我。”
“墨渊！”夜华伸出手想抓住朝东皇钟飞去的墨渊，只是他的手直直穿过珠子映s_h_è 而出的画面，什么也抓不到。
纵然墨渊生祭东皇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八万多年，如今墨渊已然回归。但画面中，墨渊毫无生气躺在弱水河畔的样子，依旧让夜华心如刀割。
若是，若是当时他在场，定不会让墨渊去生祭东皇钟！
画面持续转换着一段段记忆。
他因为想要灭了擎苍身受重伤变为小黑龙，墨渊便化出金龙真身，背着他来到昆仑虚；
墨渊因怕他在昆仑虚待的无聊，便带着他前往凡间游玩。墨渊为他束发，他穿着墨渊的白衣……
他受了情伤，下了凡间。墨渊便在凡间建了静雅小苑，陪着他长大……
“傻瓜，我心同你。”
画面中的墨渊温柔的道出这句话后，夜华便再也受不住心中涌起的巨大情绪，欢喜和伤心交叠的情绪让夜华紧紧抓住心口的位置。
欢喜于自己与墨渊是两情相悦。
伤心于——“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将你忘了？”
后面的事情他不需要再知道了。夜华挥手收回珠子，木木的站在那想着失忆后与墨渊在洗梧宫初见的画面。
现在想来，那时的墨渊，眼睛里是藏着悲痛的。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对着自己问出了“若是有一日，你有了意中之人，你可会为了他，放弃四海八荒的苍生？”这样的话？
自己那句“当以苍生为重”，怕是就像利剑一样，刺进了墨渊的心……
夜华想到此，不禁右手握拳，一下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空寂的山洞里，“砰，砰，砰……”一声声捶打胸口的声音，缓慢而沉重，带着巨大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