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多情自古伤离别 作者:休桀(下)【完结】(46)

2019-06-21  作者|标签:休桀 虐恋情深 游戏网游 江湖恩怨


  萧四无道:“蓝护法还是回去罢,天色已晚,今夜呆在房里比较好。”
  蓝铮毫不紧张,“四公子既然可以出来,蓝铮为什么不可以?”
  他已拿住话头,“四公子深夜太寂寞了,也出来赏月么?”
  萧四无闻得那两个字,“蓝护法这话,颇有深意。”
  蓝铮一收笑意,“尤离葬在哪里了——”
  萧四无道:“萧某不知。”
  蓝铮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凛,“你果然凉薄。”
  “你对谁一时兴起都好,绝不该对他——”
  他怅然一笑,“人都死了,多说无益。”
  然怒意早种,压了许久,闻听江熙来噩耗后他更愤然,“公子说,四龙首虽然脾气不好,但总归也是坦荡的。”
  萧四无沉默至此终于点头,“公子说的是。”
  蓝铮道:“你若回我一个问题,我便返身回去也无妨。”
  萧四无道:“可以一听。”
  蓝铮道:“他们二人落得这番结果,有你之责几何?”
  萧四无笑道:“萧某若全责,你要如何?”
  蓝铮正要开口,忽听头顶一阵风声而过,萧四无已转身,“改日再听蓝护法啰嗦,今夜就到此为止——”
  蓝铮立刻飞身跟上,两步追上白衣人影,闻得那人笑语:“今夜很热闹啊。”
  蓝铮刀已在手,“你搞什么鬼把戏。”
  萧四无道:“你我打个赌,猜猜待会儿会看见谁。”
  蓝铮道:“赢了能怎样?”
  萧四无道:“不能怎样,因为你赢不了。”
  蓝铮方一侧首,萧四无已道:“傅红雪。”
  他全凭猜测。
  夜长梦多,若等明月心空下来处理此事,绝不会让冷霖风活着出醉月居,万事难全,所谓机会,唯今夜而已。
  黑影所到之处数人把守,喊声未出就已见血,唯黑刀一人独立。萧四无满意这个情况,俯身而下二掌相对,无声顷刻便都收了手。
  傅红雪心不定,因为燕南飞已过去了。
  萧四无心不定,因为尤离也已潜行入夜。
  他们是多年的敌人,敌人往往非常了解你。仅凭一招就能知你分心几分。
  傅红雪从不排斥与萧四无相对,甚至向往拥有这种对手,但他们要的对决完美到苛刻,绝不是在醉月居,也绝不是今夜,更不是在双方都分心的时候。
  萧四无回头看向蓝铮——
  “蓝护法输了。”
  蓝铮一瞬间觉得可笑,“那又如何?”
  傅红雪道:“你知道我来。”
  萧四无环臂一笑,“我知道。不但你来,还有——”
  傅红雪杀意骤起,萧四无却没有说下去。
  他只道:“大悲赋我已练成了三式,你要不要试试?”
  傅红雪已出刀。
  蓝铮身形骤隐。
  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暗牢里的石壁上嵌着灯台,照亮了一路,随着来人逼进,一盏皆一盏地熄灭掉,只有浅淡冰冷的月光从小窗透进来。
  明月,又是明月,人还在天涯,蔷薇却早已没有了。
  这里的守卫分布并未改动多少,没有能惊扰他的意外,除了牢中那两个似鬼非鬼的人。
  他无暇去管那是谁,一剑断锁,两个字放松了冷霖风紧绷的神经——
  “是我。”
  蓝铮在牢口与人狭路相逢,漆黑一片,双刀一剑铿锵骤起,蜃气一现冷霖风便压声而呼——
  “蓝铮师兄?”
  蓝铮刀锋立止,“你们”
  他即刻明白情势,“快走!”
  然已有人发觉牢门外守卫尸体,惊而转首——
  “快去通知夫人!”
  蓝铮提刀而上,索命诀后方一进入月光投s_h_è 之地,脚下鲜血已冷,惊得门口数人面无人色。
  “蓝——”
  名未唤尽,有人从身后果断地化音为亡。人一倒下,便露出后面的弑魂之人。
  冷霖风被那种白色灼痛双目,只觉像守在黄泉路的勾魂者,清冷过月光。
  燕南飞松开冷霖风,掌心已在剑鞘上。黑纱蒙面下只有眼睛暴露在外,燃了熊熊凶光,剑将出——
  那人却道:“都走罢。”
  蓝铮刚刚燃起的蜃气骤然消散,燕南飞许久许久未听到他的声音,勾起无数回忆和青龙魅影掺杂的残影,目光往下直落,未发一声。
  蓝铮掌中未松一分,“公子。”
  公子羽淡然地嗯了一声,“我说过的,你我是朋友,放一个帝王州的人走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至于,这位阁下,我也可以放他走。”
  他的视线在燕南飞身上停住,最后落在他手里乌黑的剑鞘上,竟微微笑起来。
  “阁下这把剑,出自神刀堂。”
  然后笑容一止,沉声道:“今日一放,来日需报。”
  燕南飞只觉心脏一阵抽搐,一把扶住冷霖风踏空而起,未再多看那人一眼。剑柄系着的怀古有长长流苏,打在他手背上带出滚烫的幻觉来。
  另处人声渐起,萧四无听着脚步声往这边来,微微叹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是试刀的日子。”
  暗卫呼了四龙首的名号跑来救驾,傅红雪方一收掌,刀锋似在夜空里划了一道血红,凌空跃了几步,被萧四无刀刃牵住视线,如影随形,已跃出醉月居高墙。
  萧四无回头冷喝而制:“一群蠢货!暗牢那边——”
  傅红雪冷眼旁观,只道:“你的刀意散了。”
  萧四无道:“傅红雪的刀也未精进到哪里去。”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了太多别的,就装不了你的刀。”
  傅红雪唇间凛成一锋,不得不同意对手的话。
  一心为刀的人,生只为刀而已。与人拼搏不惧胜败,胜,成名也,败,一死罢了。提刀出门,眼前只有刀光剑影之杀,无归家之念。
  然家里有人相候,交心换命,徒增牵挂。
  会否因此登峰之人皆寂寞,怀中无人只有兵刃。
  人生最大的无趣便是此。
  却有人为此杀戮一生。
  萧四无甩了甩手,“对了,你离他儿子远一点。”
  傅红雪手臂一僵,对面的刀客已道:“离他远一点,他爹x_ing子已经够冷僻,不能带坏他。”
  他说话时是笑着的,但他自己不知道。
  傅红雪却不是瞎子。
  想开封城外,尤离神志不清时,摇首脱口而出——
  他对我很好。
  这世上对我好的人那么少,你们却要杀这种人?!
  若不让这种人同他一起,难道要去跟江熙来陪葬。
  他缓缓转身,看到远处一道暗红长光飞天而去,收刀后不知该作何表情。
  良久后——
  只道:“罢了。”

  尤离番外:长夜无离

  他从什么开始发现——
  他什么也没有?
  日光泄暖,他在药房里捣药。双刀在腰后,手下咚咚咚得响,也盖不住身后人的声音。
  “他是百里师兄捡回来的诶。”
  “之前在蜃月楼的。”
  尤离动作不停,药末被捻得极细。手腕发酸,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去听那些声音。
  他到五毒教时日尚短,与任何人都不熟稔,可以一整天都不跟人说一句话,他只练刀,弄药,或者去尤奴儿墓地那边静静呆着。那儿有一片彼岸花,红艳如火。
  有人打闹着靠近他那边,有意无意地碰落他桌上几株药Cao,丝毫不觉地践踏而上,撩不起他任何情绪起伏。静静地把药Cao捡起来,再去柜中取两株,没有给对方任何期待的反应。
  直到他们也觉得这样的把戏并不好玩,嗤笑着走了。
  尤离最怕的是什么?
  那时是受伤和生病。
  他本要应付某些人时不时的挑衅,和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琐碎责罚,都需要他有一个好身体。
  他很难得生病,受伤却是常有的事,大部分还不至于让他很难办,比如初到五毒教后几天,有人往刀柄上洒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毫无防备地一握,灼烧了掌心一片。
  夜里他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缓缓握紧了。细致地去感受那种疼,由浅到深,由轻到重,最后倒吸一口气。
  白日里有比他年纪还小的师弟,练功时摔了腿,被爹娘接回去了。他对那人毫无印象,站在高楼的y-in影里窥着一男一女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孩子,责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疼不疼?”
  尤离一直看着,直到三人都走远不见了也没有回过神。
  酸痛的感觉从他心脏里蹦出来,极快地蔓延整个胸腔,然后开始抑制他的呼吸。他抬手按在胸口,虚幻的痛感,分不清痛在哪里,诡异极了。
  他在夜里惊醒,梦到蜃月楼的几个混蛋,重现有人伸手扯他衣领时的触感,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有过一次非常严重的错误,静修时出了岔子,内力突乱,心脉里一阵抽痛,一口血就涌了上来。
  天还没黑,他不能去药房找药。
  路上一定会碰见他的同门,他没有精力与他们打交道,更不能对付他们的恶意,然他第一次受这种内伤,心慌而无助,时间的流逝突然变得这样缓慢,他越心急就越发压不住真气涣散,咳嗽起来就声声带血。
  他越发开始胡思乱想,想为什么那个女人不要他——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能力养一个孩子,又为什么把他生下来?
  是不是他生下来的时候太难看了,还是那女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就没有回来,那个男人又为什么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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