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上尉光是听他的描述，都头皮发麻：“工作人员不管吗？”
“管。”外科主任冷笑，“他们负责在一旁看笑话，赌各个帮派的输赢。”
军医上尉听不下去了：“他们简直是把孤儿院当古罗马的斗兽场，把孤儿当角斗士！”
“斗兽场？角斗士？”外科主任摇头，“年轻人，听说过养蛊吗？”
军医上尉一头雾水。
“就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巫术。”田医生好心解释道，“把许多毒虫放在一个器皿里面，让它们互相厮杀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剩下的最毒的那只吃了其他毒虫以后，自己也会改变形态和颜色，就是‘蛊’。”
“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无稽之谈还有人信？”军医上尉难以置信地来回打量田医生和外科主任，“当时团座才多大？九岁？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知道桃仁有毒，还会声东击西，用作为奖品的蛋糕杀人，而且心狠手辣到残杀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你们拿得出证据吗？”
“要是拿得出证据，还是‘蛊’吗？”田医生看向窗外。
“如果是别人对我说，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会用学核雕做借口来获取桃仁下毒杀人，我也不会信，所以当初去孤儿院调查以后，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直到五年以后，摆在我面前的证据由不得我不信。”外科主任敲了敲portal屏幕上的《大同日报》新闻。
“中南联颠倒黑白的本事，你们难道是第一天领教到？”军医上尉依然不信，“团座的弟弟对我说过，他们能逃回帝国，是因为中南联的孤儿院年久失修，电线短路酿成火灾，整个孤儿院死得只剩他们两个……”
“是只剩他们两个‘孩子’，还是只剩他们两个‘男孩’？”田医生指出新闻报道上列出来的二十三个女孩。
“大多数孤儿院确实年久失修，火灾时有发生。但是自从桃仁下毒的事以后，我一直留心着那家孤儿院，当孤儿院发生火灾后，是我去验的尸。”外科主任挠了挠光秃秃的前脑门，“到底还只是大孩子而已，杀人后纵火伪装成意外火灾，可惜错估了火势，没有把证据烧干净。现场遗留下来的尸体明显在火烧起来以前就死了，肺里面干干净净，有几个还能看见骨头上有刀砍的痕迹。中南联发布通缉令，没能把他们抓回来，而孤儿院火灾后不久，西南行省的一个叫‘马斯哈多夫’的蔷薇骑士突然变得特别厉害，身边还多了一群‘黑寡妇’。我就是那时候意识到中南联不是久留之地，于是逃到帝国来了。”
军医上尉倒抽一口冷气：“‘马斯哈多夫’不是死了吗？”
“‘马斯哈多夫’是代号不是人名，所以很可能有不止一个，‘黑寡妇’们不是从来就没有被抓到过吗？”田医生毫不留情地戳破军医上尉不切实际的期望。
“可是……”军医上尉手中只剩最后一根救命稻Cao了，“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还同龄同经历？”田医生看军医上尉的眼神已经像看单细胞生物了。
“就算概率小，也不是不可能。这孩子长得和团座一点都不像。”
田医生拉过外科主任的portal屏幕，打开绘图软件，在少年的脸上画了副眼镜：“现在像了吗？”
军医上尉沉吟片刻，最后呼出重重的一口气：“我还是无法想象团座会做出这种事。你忘了丹露剧院的事吗？当时团座被军情局长阁下扇了四巴掌。”
“军情局长阁下会读心，小白兔那点小九九当然瞒不过她。凭马斯哈多夫的本事，居然因为在水州光顾着谈恋爱，错把平民当恐怖分子逮捕，还因为他搞的乌龙事件，反而弄死了能活捉的恐怖分子。只当众给了他四巴掌，军情局长阁下已经很客气了。”如果换做田医生处于奥尔加女大公的位置……别说是弄死了她的兄弟/姐妹，上次有贼军潜伏到大后方来，打了田姐姐一巴掌，就被田医生捅了一千多刀。
“可是事后他因为十七团兵力捉襟见肘，把临海酒吧作为十七团的秘密基地上报。上峰会怎么想这么个大张旗鼓地暴露‘陷阱’的‘傻子团长’？”军医上尉光是想想，都不由得为上校担心，“他这是为了保护艾利奥特，不惜自毁前程。”
听军医上尉大致说完了前因后果，田医生却是笑得前仰后合：“你确定那张海报是修改日期改成事发以前，而不是他一早就拿梅毒男当诱饵设下陷阱？”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经过这一件事，ga-ng温表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从此对他死心塌地；你以为他为了保护梅毒男自毁前程，更加不会怀疑他；他顺利钓到了一个活的恐怖分子，可以向军情局长阁下交差。一石三鸟！自毁前程？马斯哈多夫要是想有‘前程’，整个帝国有哪个军团是他去不了的？有你们这群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的傻鸟在，他为什么要离开十七团？”田医生见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把空餐盘交给侍者机器人，起身向餐厅外走去。
“那么如果他想留在十七团，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军医上尉三步并两步追上她，调出上校的辞职报告，“这个你怎么解释？”
“唔……有点意思。”田医生居然没有立刻反驳，“就这一个？没什么别的附加条件？”
“有。他为了筹钱给十七团建营地，向上峰狠狠地参了老度一本。还为了你，打报告申请给十七团换个美女姬佬团长。”
田医生发出“噗嗤”一声。
“你不觉得惭愧吗？”军医上尉关掉portal，“你为了隔壁那几个宪兵准尉利用他，可他被你利用完了，还不忘为你着想。”
“有你们这群傻子在，难怪他不肯走。”田医生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半天才说得出话，“陆军女x_ing本来就少，别说是女上校了，你们申请女医务兵申请了多久？有人来吗？美女姬佬团长是近卫军才有的福利，轮得到你们这种架子团？”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有女团长来，更别说是美女姬佬团长了。”军医上尉担心的是上校得罪惨了度司令，他一旦离开十七团，会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去。
“度梦河那傻逼的心思比你们还好猜。小白兔先是狠狠地得罪他，然后做出一副破釜沉舟非要离开十七团的模样，度梦河出于愚蠢的逆反心理，肯定还会把他硬塞回来。这时候凭小白兔的聪明，一定会用退伍作为威胁，从度梦河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比如调几个他推荐的军官一起来十七团。度梦河做梦都想当元帅，可是他手下净是一群废物，小白兔是他立功晋升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决舍不得让马斯哈多夫退伍、断送他做元帅的美梦，所以对小白兔的条件肯定一口答应。”田医生在portal上调出几个女军官的军部报名照，赫然是《大同日报》通缉令上的女孩们长大以后的模样，“和以后的新长官们打个招呼吧，靳上尉。”
军医上尉对着照片沉默良久：“话说老田，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奇怪。”
“什么事？”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田医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赶紧关掉portal屏幕：“和你没关系。”
军医上尉追在她身后不依不饶：“我就知道！凭你的脾气，portal被黑，还惹出那么多事端，怎么可能对黑你portal的黑客善罢甘休？”
“怎么不可能？就你们那个马斯哈多夫蛊王团长，我敢惹吗？”田医生默默地加快步子，想甩开他。
军医上尉也加快步伐紧跟不舍：“那个黑客的罩杯得有E吧？”
“你瞎了吗？明明是F。”田医生脱口而出，随即立刻捂住嘴。
“黑客是个巨ru美女，这才是你不追究的真正原因。”军医上尉快走两步，拦到田医生面前，眯缝起眼睛，“当初在丹露，你们孤基寡姬待在一个包厢，还拉着窗帘，该不会就是你在和这二十三个美女视频吧？”至于“视频”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心知肚明。
田医生心虚得居然没有对他使出断子绝孙腿，而是绕过他继续走。
“所以这才是你善罢甘休甚至助纣为虐的真正原因？”军医上尉重新追上去，把屏幕对着田医生，“是啊，我们清廉无比的大田原医务少监，安德烈做个蛋糕送给你，你都当贿赂处理。冯·哈伦霍夫拿这二十三个漂亮妹妹换你帮他算计十七团，你怎么就不说话了？谁稀罕区区一个姬佬团长？二十三个漂亮的姬佬军官才满足得了你！对不对？！”
“什么助纣为虐？干嘛说得那么难听？”田医生的眼睛飘来飘去，脚下的小碎步变得更快，“他自己眼睛瞎，放着那么多漂亮妹妹不‘把妹’，却去当搅屎棍。他的妹妹们多可怜，我只是见不得美女伤心，去安慰她们一下罢了。”
“我说话难听？”军医上尉一掌拍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就为了这二十三个美女，你帮着冯·哈伦霍夫算计整个十七团，还让老大蒙受不白之冤，还嫌我说话难听？”
“我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田医生眼睛一转，重新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跑去宪兵团向伊尔泽报案，说poule强jian小白兔的是你家的平胸人妖，一口咬定小白兔被x_ing侵的是你。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小白兔身上有x_ing侵痕迹，而小白兔自己一直都说他和poule发生x_ing关系，完全出于自愿。让poule蒙受不白之冤的是你和平胸人妖，可不是我和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