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得意识到自己舍不得，舍不得把这个值得他珍惜的人拱手让出。
他为什么舍不得？因为这个人对他好，因为他拉了他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他想不明白。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人温和近于懦弱，胆小如若鼠虫。即使是现在，他也依旧看不上他x_ing格里软弱的这一部分。他喜欢的，是顾午那种阳光自信，潇洒从容的小男孩。
他只能承认，他不喜欢文居净，却又舍不得放开。
但如果他真的不放开，那就太自私了。
转过街角，他很意外地见到了顾午，还有他身边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
“郑砚。”
“好久没见了。”他笑着迎上去，他说着转过头看向女人，“几个月了？”
“再有几个星期就是预产期了。”
“恭喜。”郑砚笑着祝福。
“谢谢。”“来这边买东西吗？”
“恩，有个熟人要结婚了。”他说到这勉强笑了一下。
“最近吗？”
“是啊。”
“看来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我也有个好朋友要结婚了。”
郑砚勾着嘴角笑了笑，“是文居净吗？”
“你怎么知道？”顾午有些诧异地看着，身旁的女人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要买的，就是给他的礼物。”他说完拍了拍顾午的肩膀，“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他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餐具，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那人自己的意见。
他很久没有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声音有些颤抖，“是我。”
“我知道，郑老师吃饭了吗？”
“没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给你买礼物。”
“那真是谢谢你了。”
郑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问道，“你喜欢陶瓷的还是玻璃的餐具？”
“这个吗？我问问小蓝吧。”
“小蓝是谁？”
“我的未婚妻。”
“我问的是你。”他控制不住的语气开始发冷。
那边的人沉默仿若在思量，过了一会儿，他说，“那就玻璃的吧。”
他想跑过去把那个穿着新郎服装的人带走，脚下的地板却猛然断裂形成一道悬崖。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跳过去，却只掉进了悬崖。
床上的人猛然惊醒，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两点零八分，他又做了噩梦。
他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过了很久，他突然起身穿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冲了出去。
第八章
文居净这婚还是没结，仿若一场闹剧只为了证明他心底的某一个念头。
是夜，他接到电话。
“是我。”
“郑老师。”
“你不能结婚，不许结婚。”
文居净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最近晚上总是做梦，梦到你结婚，我在梦里想拦住你，可每次都走不近你，只要朝你走，我就会掉进悬崖。文居净，如果我让你结婚，我这辈子肯定都会后悔。”“文居净，我当时喜欢顾午，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而现在是，不和你在一起我就很不开心，哪怕想到以后和你在一起只是买菜洗衣做饭，我还是很想和你一起这样平平淡淡地活下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我真的不能让你结婚。”“文居净，我真的不能让你结婚。”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在哪？”文居净问他。
“你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要开灯？”
“你在我家楼下？”
“是。”
“上来吧，我们聊一聊。”
他伸手按灭那灯光，笑着吻上一片柔软的唇。
身下的人凑到他耳旁，颤抖着轻声道，“别再，抛下我了。”
第2章 你有那么多选择，难免犹犹豫豫
楔子
“我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
电话里那人轻声回答，“我不再纠缠你了。”我不再纠缠你了，郑砚。
我放开了。
我会永永远远地放开你了，郑砚。
“你什么意思？”郑砚听到他的口气心口绞做一团，颤抖着嘴唇问。
“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
第一章
郑砚推开门走进公司对面的咖啡店，坐在店东面靠里位置的人朝他挥了挥手，他冲那人遥遥点点头笑笑。
“郑老板很给力啊，来得还挺快。”座位上的人朝后一靠，抬起双手缕了缕头发，舒服地躺在了椅子上抬头笑着说。
郑砚抬手看了看表，边坐下来边说道，“我中午时间不多，下午还要出去开会，得抓紧点。你有什么事？”他说着冲服务员招了招手。
“时间不多还要来赴我的约，我对你就这么重要？”对面的人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郑砚略显无奈地看着他。“两杯美式咖啡。”他转了方向笑着对服务员说。“你究竟有没有事？”郑砚看向对面的人。
“有啊，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对面的人坐了起来，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他笑。
郑砚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外面的天渐渐有些发灰，似乎要下雨。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不看我就瞅着那看？”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郑砚收回目光面色平静地说。
对面的人探询地盯着他，过了两秒，他开口道，“你最近在躲我。”
郑砚怔了片刻，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
“你说为什么？”他看着郑砚似笑非笑。
服务员送上了咖啡，郑砚道了声谢。
“恩，你说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对面的人重复了一遍。
郑砚皱起了眉头，手摸着咖啡杯壁轻声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最近为什么躲你。”
“我好像不太明白呢，郑砚。其实想一想，为什么我一开始追你的时候你不拒绝？那次出差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和我喝一瓶饮料的时候你为什么笑？难道不是开心吗？郑砚，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你才对我表现明显的拒绝？”
“耿留庭，我跟你说过吧。”郑砚皱着眉头看着对方说道，“我家里有人。”
耿留庭讽刺地笑了笑，“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分开呢？干嘛要耽误别人呢。”
郑砚深吸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跟那个人，不是说分开就可以分得开的。
那个人，他曾经承诺过，不会再抛下。
“哦？看来是情深义重呢。”
郑砚动了动嘴皮想解释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面前的人既然他决定放弃，那就不该说挽留解释的话再让他放不下。
“真的不选我？”对面的人嘴角挂着笑容，看起来却又有些莫名伤感。
郑砚盯着他看，半响，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郑砚到家的时候文居净罕见地还没回来，打他电话也没接。这样的情况很少见，郑砚不放心地给文居净的同事打了电话。有一个人说文居净今天下午请假了，他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郑砚只好在家里等他，接近半夜的时候那人才赶回来，披着一身的水汽。
郑砚当时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的，一听见开门的动静立马坐了起来，结果就看见刚进屋的文居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郑砚摸摸额头。
“出去办了点事。”文居净脱掉鞋子，郑砚发现那鞋子s-his-hi的，还溅着泥点。
“什么事？”郑砚盯着脱衣服的文居净看。
“有个朋友出国护照忘带了，我给他送去。”
“送到哪？这里可没有机场。”
文居净看着郑砚，有点讨好意味地笑着说，“送到上海了。”
“你哪个朋友这么不着调？”郑砚皱着眉头问。
“确实挺不着调的，大学的一个学长，那时候就经常丢三落四的。”
“大学学长？玩得挺好？”
“还行吧。”
“最近常联系？”
“也有小半年没见了吧。”
郑砚看着文居净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拿了条干毛巾给文居净擦头，“怎么就这么傻呢。”为了一个半年不见的曾经的学长，从百里之外的Z市给他送护照，还在这样一个暴雨天。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自称为学生的人注册了一个软件，结果被骗了几千块。怎么就这么蠢呢，文居净。